《如果不是你》玉九狸

3、勋与薰（下）

　　“喂喂，听说了没？我们这学期要来一个新老师哦！”
　　“真的？总算把母老虎给撤了，老天果然还是眷顾着我们哪！”
　　“有谁见过新来的老师没？怎么样，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希望是个美女！”
　　“切，做梦吧你！给青春期的欲男们配个青春美少女？你当学校领导不长脑子啊！”
　　“喂喂，你懂什么？美女才能让蠢蠢欲动、不安份的男生们定下来好不好？没见野兽最后都是给美女给收服了变王子么？”
　　“啊，我想要个帅哥！不然李宇春也行！”
　　“死吧你！李宇春来了全校男生还不搞暴动啊？”
　　“唉，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杨阙听着这些议论只是笑，只要能带得好这个班，老师长什么样又有什么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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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教室门被一把推开，一个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男生气喘吁吁地道：“我看到……看到了……美女……美女啊~”
　　“哄！”教室一下子又炸开窝似的闹起来。
　　“美女！美女！听到没听到没？”
　　“不会吧？真是美女？”
　　“千真万确！不过袖珍了点，目测高度不超过160。”
　　“小美女啊，我的最爱。一定是温柔可人型。”
　　“长得很可爱啊！”
　　男生们兴奋起来，女生们也有点好奇，不过若是个帅哥她们会更高兴。
　　上课声响，教室里却依然静不下来。
　　“嘘~来了来了！”
　　端木薰跟着张仁踏进教室时，教室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习惯了闹哄哄的教室，这突然的安静让端木薰有点局促起来，特别是那一张张好奇的脸上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都定在她身上时，这种局促更有化为紧张的趋势。端木薰听着张仁向全班介绍自己，突然觉得有点好笑，长这么大又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还是一群孩子，有什么好紧张的。这样一想她很快就平静下来，神色自若地对自己笑了笑，有点自嘲，也有点云淡风清的意思。然后听到下面一片小小的却异常清晰的“哇！”，端木薰觉得有趣，便再次笑了笑，这次是对着她的学生们。这回声音更大了，“哇，好可爱哦~”“老师看上去好小哦~”
　　张仁皱了皱眉，用力咳了下：“安静！”待教室再次安静下来，才道“现在让你们的语文老师来给你们交流一下。”然后转过身对端木薰点点头，“端木老师，麻烦你了，还请你多费心。”便走下讲台出教室去了。
　　张主任前脚一走，教室里马上便哄闹起来。
　　“老师你今年多大啊？”
　　“老师你长得好可爱，有没有男朋友？”
　　“老师……”
　　端木薰有些无奈地看着底下一张张热切的脸庞：“这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个呢？你们还是先安静一下慢慢来吧，我们有一节课的时间。”
　　喧闹的人声又在一瞬间安静下来。端木薰笑笑，不论在什么时候的学生群体都是一样的，想当年自己做学生时也是这般，瞬间安静，瞬间闹腾。
　　端木薰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端木薰，我的名字。今年25岁，XX大学20XX届硕士。未婚。至于男朋友状况嘛，保密。好了，有什么问题，一个一个问吧。但是，我强调，只此一次。这节课后，我不希望你们再关注我的隐私，我希望可以成为一个好老师，和你们好好相处，所以，不要惹老师生气哦。”
　　话已说开，接下来一个个放肆大胆的问题让端木薰简直招架不住。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大胆吗？以为当年自己那一辈已经够放肆了，果然啊，真是一代比一代复杂难搞。
　　端木薰看着下面那一张张热切的脸，非常不意外地留心到一张漂亮精致的脸，就像在一堆热馒头里会注意到一个冷馒头般，没有任何意外。与其他同学不同，那个女生紧绷着那张漂亮的脸蛋，眼睛也盯着自己，却不若其他人的好奇，而是像要在她脸上找出什么破绽般，认真，坚定。端木薰有些好奇，自己认识她吗？有趣。
　　挑挑眉，勾起嘴角，“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杨阙在新老师踏进教室的一瞬间便注意到了她，总觉得这个利落短发、长着婴儿脸的老师很面熟，很像深刻在自己记忆中的某个人，但是又一时想不起那个刻在自己记忆中的人是谁。直到她露出第一个微笑。杨阙差点失声惊叫出来。那么漫不经心的笑，云淡风清的样子，甚至那个弯起的角度，都和记忆中的那个笑容那样吻合。只是，只是，为什么是“她”？然后听到她说“端木薰，我的名字。”原来，是“薰”。她一直以为的“勋”竟是“薰”？会吗，那个勋，竟是这个薰？！一时间心潮翻涌，无法理清到底是什么情绪，只紧绷着脸，上下牙咬得紧紧的，说不出也不想说话，就一直盯着那张在记忆中不知出现过多少次的脸，一直看一直看，看这张脸究竟是“薰”，还是“勋”。
　　看到她挑眉微笑，仿佛又看到列车门前看到的那个勋。依然是仰望的角度，看勋挑着眉，勾起嘴角，笑得有点漫不经心，有点目中无人，有点不怀好意，怀想了那么多年的脸突然就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受了盅般，那个被自己念叨过无数遍的名字不受控制地、自然而然地溢出唇，眼中只剩了那张怀想过无数遍的容颜。
　　“学委，你怎么直呼老师名字啊？”一声惊叫，杨阙打了个激灵，瞬间回魂。
　　“学委你和老师很熟吗？你们认识的呀？”杨阙懊恼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只见讲台上那人笑笑：“可能是认识某个和我长得有些像的人吧。”算是给她解围吗？杨阙垂下眼，咬着自己的下唇。
　　“名字也一样？那也太巧了吧？！”
　　“可能是发音一样吧。汉字中同音字可不少。再说了，古语有云‘无巧不成书’嘛。”
　　堂下一阵哄笑。
　　“那说明学委和老师很有缘呢。”
　　端木薰笑笑，“老师已经介绍过自己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们了？好了，就从学委开始吧。”说着便向那个微微有些窘的女生眨了眨眼。
　　女生很快摆脱刚才的窘迫，从容地站起介绍自己。
　　“杨阙。杨柳，城阙。原高二（7）班学委。”
　　“高三的学委也一定是你啦，别谦虚了！”
　　“对嘛，学委的成绩那么好，今年的学委肯定也是你啦。”
　　杨阙不说话，只是微微笑着，眼角偷偷朝讲台上的端木薰瞥去，见那人也淡淡地笑，虽说也没和之前的笑有什么不同，看在杨阙的眼里却让她有些许的得意。不过只一瞬便再度沉寂，她不是勋，至少，不是自己记忆里那个勋。那个勋说让自己做他的新娘，可是，这个薰……她再度看向端木薰，不免有些气恼。
　　端木薰一边听着其他同学作自我介绍，一边注意到这个神色有些怪的女生。杨阙吗？很陌生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