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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他越想越怒火中烧,于三公子在淮城的名声响当当,哪里在女子面前受过这样的气?
      于是直接拂袖起身,对小厮冷冷道:“走,打道回府!”

      回府途中,他坐在马车里,想起今天的愚蠢举动,憋得胸口发闷。

      因为要明媒正娶一位高门女子,他给足了诚意,包下了景色最好的泛舟楼的迎客阁。
      甚至没有只让小厮在那儿守着,而是亲自坐在阁上,让孙家小姐能够第一眼就看到自己,以示迎接。

      但孙家如此不识好歹,今后便什么面子也不必给了。

      婚约的步骤不必再走了,一切到此为止。
      既然两家父母希望自己娶妻,无论他们打的什么算盘,也总要尊重自己的意见。

      小厮跟在马车旁,看着马车一晃,帘子里露出自家公子那张臭得不行的脸,就知道以他的脾气,这场婚事是必然要黄了的。

      他虽然因为孙家表小姐感到愤怒,但却真心实意地替公子高兴。
      以公子的本心,必定是不愿意这样早就娶妻的,这段联姻而成的婚约,肯定不会让公子幸福。

      两人并不知道,沿着湖畔匆匆离去的时候,那位表小姐刚刚进入泛舟楼,正在正厅询问于三公子所在的位置。

      小二了解到这位就是于三公子等的贵客,下意识多看了一眼,心下暗暗称叹,怪不得都说于三公子会玩呢,身旁的女子竟然如此美貌!
      怕是整个淮城都极少有人能比得过。

      他这般想着,目光却不敢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忙伸出手臂指引她穿过侧厅长廊,直接去向湖面上的迎客阁。

      申茶跟着他走了过去,只是速度极慢,指引的小二说着话在前头走了几步,忽然发现身旁的女子没有跟上来。
      一回头,瞧见申茶正挤出一个苦笑。

      琥珀替小姐解释说:“抱歉,我家小姐重病刚好,身子虚弱,不宜快走。”

      小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客人身子不好,约在外头好像不大合适。
      不过那位于三公子为了带她看景也是挺下血本的,为她早早准备好了手炉,还在迎客阁落脚处放满了几只成色极好的炭盆,没有呛人且四溢的烟雾,坐上一炷香功夫都还是暖和的。

      走了一阵,小二表情有点绷不住了。
      他知道这位姑娘虚弱,却不知道她那样虚弱,这么短的一段距离,竟然就走了半炷香的功夫,等领着她走到迎客阁,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耐心。

      或许是一步一挪的方法走路太耗体力,他竟然感觉累得不行。

      走出侧厅,终于看见了外头。
      距离迎客阁还有一定距离,小二却已经看见人去阁楼空的场面了,于是只打着哈哈说:“可能是三公子临时有事,一会儿就回来,您来之前,他还坐在这儿呢!”

      琥珀听了这话,几步跑到前面,看了一眼,炭盆已经全部熄灭,桌上的点心果子已经动过,她基本能够确定了:“小姐,于三公子应该已经回去了。”

      申茶低下头,她猜到会这样,只是还抱有一丝希望罢了。

      她眉间积攒着情绪,目光黯淡下来。
      不仅是为了没有成功赴约感到遗憾,更是因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怪病,好像想要尽力去做一件什么事的时候,都会被速度约束,这让她感到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有了这样拖累般的速度,想要翻转原主炮灰的命运,看起来就更像是天方夜谭了。

      申茶心头萦绕着浓重的担忧,没有功夫去管怎么和于三公子交代的事了,径直转过身去。

      琥珀问小二:“你们这里有没有小轿子,能通过湖畔窄路的,送我家小姐一程。我们的马车就停在路口,用完了轿子马上就换回来。”

      店里是有一顶小轿子不错,一直不用是因为从路口到这里距离不算远,不少客人都喜欢赏着湖景步行走过来,因此弃之不用很久。

      但眼前这位小姐的情况,小二心中有数,这不坐轿子,走动起来确实挺累人的!
      他忙去问了,琥珀没忘拿出了一点碎银子,递到他手上。

      .
      申茶终于坐上了这顶小轿子,到达路口后,上了马车,速度才终于快了起来。
      马匹一路飞奔回孙府。

      回到西院,申茶彻底颓废了,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目光定定地盯着一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琥珀怕她多出心病来,忙安慰说:“小姐,本来就是大病之后第一次出门,外头天又冷,身子不大适应是正常的,或许休息两天就好了。”

      申茶趴在窗边,捏着帕子叹了口气:“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这病没有那么简单,不像是单纯身子虚弱的样子,我担心今后会一直这样,那就太耽误事了。今天耽误了赴于三公子的约,改日又不知道会耽搁些什么。”

      琥珀看着小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觉得不好受,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去请长住在府里的王大夫了。

      晚饭后,王大夫拎着小药箱噔噔噔赶来。
      他瞧了眼申茶的脸色,捋了把胡须,坐定在床前的小凳子上,伸出手搭在申茶腕上。

      诊了会儿脉象,他神情中颇有几分困惑:“小姐是哪里不舒服?我看这脉象,现在好得很呐!”

      申茶和站在一旁的琥珀都是一怔,申茶说话不便,就由琥珀解释说:“风寒的确基本是好了,但小姐现在走路说话都很慢,整个人都显得不大灵活。”

      王大夫不可思议地“哦?”了一声:“还有这种事?”

      申茶轻轻点了点头。

      王大夫想了想,问:“小姐可否开口说句话我听听,我瞧瞧究竟是什么情况。”
      申茶于是努力地挤圆了嘴巴,努力从口腔里蹦出几个字:“大夫看看究竟是——”

      王大夫见她说话十足地吃力,摇了摇头:“看小姐模样是有些虚弱,但脉搏跳动不慢也不快,不浮也不沉,完全是正常之象啊!”

      他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听琥珀说起今天申茶走路的缓慢情况,更是焦虑地抚起了胡须。

      这种怪病他头一次见,没什么头绪,只好尝试着开了个方子,说是实在不行就先按照这个抓药试试。
      如果还是不管用,那他就真的没辙了。

      .
      大夫为申茶开药方的同时,孟氏得到了于府的消息。

      买通的于府下人发来信函,说于三公子今日不知道出去干什么去了,回去情绪就不对劲了。
      因为看不惯小厮没请扫干净院子,还摔了一只价值昂贵的杯子,显然是动了怒。

      而让那个下人冒着风险送信的关键原因是,于三公子说一定要推掉和孙府的婚约,而且似乎他提到这件事,情绪就变得更加暴躁。

      孟氏听她这么说,心下一沉。

      这什么情况,原本还好端端的,前两日还听于家主母说,于三公子对婚事是完全愿意的,怎么现在突然转变了主意?

      她仔细阅读信函字眼,稍稍松了一口气。
      于三公子是在自家内院发的脾气,还没有告知于家主君主母。

      毕竟是两家洽谈好的大事,他得有充足的理由才能说服于家父母。这会儿功夫,他怕是还在酝酿措辞找借口。

      还有回转的机会,孟氏第一个想到这个。
      她决心第二天专程登门和于家主君主母商量下这事。

      听大夫说,申茶身子已经大好了,要说往下推进成婚的步骤,也必须快些了。

      只要两家大人商议好,于三公子又能说什么呢?

      何况他于三公子现在是没想清楚罢了,并不明白和孙府结了姻亲会为于家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他年纪再大些就会明白,枕边是什么人并不重要,能带来不菲的利益才是最紧要的。

      而迎娶孙家表小姐,就是他最好的亲事了,总比他那些只知道掏空他银子的烟花柳巷里的庸脂俗粉强。

      孟氏看完了信函,将它折起,起身用蜡烛点燃了一角,随手扔进了旁边的缸子里,看着它燃烧成灰烬。

      她坐在昂贵紫藤交椅上,用杯盖拨一拨杯中漂浮而起的茶叶,微微啜了一口。

      放下杯子的时候,不知道想起什么,孟氏神情突然一变,招手叫来一个小厮,问他:“出门没把人跟丢吧!说说,申茶今天到底去了哪里!”

      一旦种下了不信任的种子,怀疑就会愈演愈烈。
      孟氏心里直打鼓,申茶自生病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床都下不了,怎么病情稍微好一点,就出去了一整天?她真是看什么父亲的旧友吗?

      如果这只是个借口,而是她要和于三公子见面呢?

      想想也是,信函里明明提到了,前几日于三公子情绪还十分稳定,很少提及婚约的事,怎么今天就突然转变了态度,不会真是因为申茶在里头捣了什么鬼吧?

      脑海中飞速闪过这些念头的同时,孟氏已经咬紧了牙。
      如果申茶真这么做了,断了孙家的财路,绝对不能饶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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