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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拜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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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暮一想到他跟秦风“坦诚相见”时，秦风突然发现他骗了他，说不定立马就会拿出随身匕首给他来个割/喉，到时候喜事变丧事，他可真要英年早逝了。
这样想着，那匕首冰冷锋利的力道似乎已经架上了脖子，楚暮恍惚地摸了一把自己完好无损的脖颈，脸色苍白不已。
秦风注意到他的脸色，问道：“你怎么了？”
楚暮恍然回神，对秦风抱歉道：“奴才有些喘不上气，自小的毛病了，皇上可否允许奴才出去走走？”
秦风点点头：“去吧，左右你是今天的主角，吴天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诺。”
楚暮起身后缓步出门，外面清新的空气拂面而来，真让人从身到心都舒爽不已。
他苦着一张脸游魂一样走在山间小道上，脑海里总是浮现起秦风那副没有安全感的模样。
“千万不要骗朕。”那种渴望的语调和唯恐被背叛的语气宛如千斤重担压在楚暮身上，他懊恼地嚎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
他今天成亲，整个绝杀都在忙碌着为他和秦风准备，作为这出滑稽戏剧的主人公，楚暮走在路上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许多人的注目。
“哎，那个就是跟皇帝成亲的太监啊。”
“噗，可不是嘛，他长的够丑了吧，我平生从未见过这么丑的人，也不知道皇帝小儿相中了他哪里？”
“你这就不知道了，”其中一人说，“太监虽然拖着残躯苟活于世，可并非不能享受极乐，听说皇帝都有些特别的爱好，就是跟太监玩儿才带劲呢。”
“哈哈，你这也懂。”
污言秽语不时传入楚暮的耳中，楚暮恨不能把耳朵堵起来。
他苦思冥想欺骗秦风的事，也许是太过专注感动上苍，竟然恰好听到绝杀有人在争论“欺骗”与“坦诚”这个千古话题。
杀手甲站在树下跟杀手乙说：“兄弟我在外面看到一对老夫妻，看起来颇有点积蓄，我为那老头算了一卦，说他命不久矣，又连哄带骗，生生骗了他一百两银子，怎么样，跟兄弟喝酒去？”
杀手乙看样子应该是新入行的，他踌躇地说：“你这样不好吧，骗人并非好事。”
杀手甲瞪起一双眼睛，宛如看傻子一样看杀手乙：“你没毛病吧？咱们干的就是刀口舔血取人性命的买卖，天大的孽都作下了，小偷小摸算个屁啊！”
杀手乙又说道：“做杀手实乃情非得已，一个谎言需要用许多谎言去圆，如此一来，心里怎能安宁？”
“我有什么可不安宁的？反正不会跟他们再见面了，骗一次就够了，我不跟你说了，扫兴！”
杀手甲拂袖而去，杀手乙摇了摇头，正好看到楚暮，他对他友好一笑，然后慢吞吞地朝远方走去。
楚暮叹了口气：确实啊，一个谎言需要许多谎言去圆。
他倒不是不愿意撒谎，只是撒谎多了难免露馅，届时还是要承受秦风的雷霆之怒，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他在外面散了一天的步，随处可见红绸红灯笼，整个绝杀一片喜庆。
吴天说要为秦风准备喜事，看来还真是说到做到。
楚暮欲哭无泪，我又要失/身，又要丢命，太惨了吧。
他想来想去，一直都在想是否应该坦诚，但直到他重新回到房间，也没想到什么两全之法。
“哎呦，新娘子终于回来了。”一个中年女子见楚暮回来，赶紧朝身后招呼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新娘子上妆，首领和二统领都在喜堂等着呢！你们手脚麻利点儿，不要耽误吉时。”
“诺。”她身后七八个少女齐齐应声，宛如黄鹂在林间啼鸣，楚暮登时浑身一软。
他梦游一般被架到梳妆台前，又被人七手八脚地按住化妆，画完之后比之前又丑了不少，然后就稀里糊涂地被盖上红盖头，由丫鬟们搀扶着进入喜堂。
秦风早已等在那里，他应该是被许多人调侃打趣过了，脸色黑如锅底，看吴天的目光简直要吃人。
吴天却心情大好，见楚暮进门，他像一个父亲一般站起身来，对绝杀的杀手们说道：“大家静一静，吉时已到，新人们都到齐了。咱们绝杀成立至今，从来没有发生过像今天这样的大事。皇帝在我们的地界上成亲，千古未有啊！首领一直笃信行善去恶之道，得知皇上与这奴才情谊甚笃，所以愿意成人之美，让他们完婚，兄弟们今天只管放开肚皮喝，咱们来个不醉不归。”
“好！”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
闻川乐呵呵地看着这喜庆的场面，心里很满意。
吴天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闻川一眼，心里冷笑，蠢货。
有人此时附耳提醒吴天：“二统领，新人可以拜堂了。”
吴天于是抬头挑衅地看着秦风：“皇上，请吧！”
秦风重重哼了一声，拉着楚暮的手跟他一起跪下。
楚暮脸红心跳，只觉得一生的惊心动魄都没有今天这一天带给他的多。
他竟然要跟一个男人成亲了，而且这个人还是皇上。
这不是……扯淡吗？
“一拜天地。”
秦风楚暮叩拜天地。
“二拜高堂。”
秦风环视众人，脸上都是不屈的神色：“朕的父皇与母后都已薨逝，并无父母。”
绝杀的人面面相觑。
吴天觉得这不是问题：“既然无父无母，那我来为皇上解决这个问题，咱们到底相处过许多年，一向有些父子情谊，皇上不如跪了我和首领，也能使这大婚仪式完备如初。”
闻川倒是有些犹豫：“老二，这不太好吧。”
吴天躬身回复：“首领有所不知，这吉时到了，若是不把仪式走完，这新人就要走三年霉运，实在是罪过呀。因此皇上此刻虽然不情愿，但是为了他日后幸福着想，还是该让他叩拜的。”
闻川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一派胡言！”秦风暴怒。
吴天冷冷道：“你咆哮也不管用！首领您看，属下之前说的并非虚言，咱们这位皇上暴/虐肆/恣，最是任性妄为，此番将来捉来山中，当真是为民除害！”
秦风高叫：“阉狗放肆！你今日如此折辱于朕，日后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闻川最是听不得这样的话，面色陡然一沉，对下属道：“堵住他的嘴。”
秦风的手在来喜堂之前就被绑住了，而且还被喂了封住内力的药，只得像是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绝杀的人干的都是打家劫舍的勾当，绑票那一套也玩儿地很熟练，有人当即从人群中走出来，将一块布团了团以后，结结实实塞在了秦风嘴里。
“吴天我艹你……唔……唔……”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嘴里。
世界终于清净了。
吴天偏头请示闻川：“首领，继续吗？”
闻川一挥手，示意继续。
秦风被人按着跪了闻川和吴天。
然后就火速地夫妻对拜，被人送进洞房去了。
闻川见证完秦风拜堂之后，就兴趣缺缺地回了三省堂。
吴天恭送闻川后，也马不蹄停地去了秦风和楚暮的新房。
秦风被人五花大绑地扔在床上，楚暮则像是新妇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一语不发。
吴天进门后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一个约摸十几岁的少年闪了出来，上前去给秦风松绑，又把他嘴里的布团拿了出来。
秦风的嘴酸痛不已，看着吴天的眼神充满着恨意。
吴天尖声道：“好了好了，这堂也拜过了，我没有听什么活/春/宫的爱好，只不过想看看你这倒霉的样子罢了。皇上，今天奴才过的可真是痛快，这才是第一天呢，往后还有无数的折辱等着你，你要是这点罪都受不了，以后可怎么过呀！”
说罢，他看了楚暮一眼，又对秦风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打扰了，放心，今夜我不会在这里的，也没有人会进来打扰你们，只是我那些手下爱听人墙角，你们要是闹不出动静，我明天可是要追究的。”
他发出愉悦的笑声，挥手对众人道：“好了，咱们走吧。”
所有的人都跟着吴天出去了，只是刚才那个少年还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吴天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厉声道：“小雨，我的话你是没听懂吗？”
那个叫小雨的少年恍然回神，赶紧回身追上吴天。
吴天哼了一声，将门重重合上。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秦风活动了一下手腕，将楚暮的红盖头一把掀开。
红烛的光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仿佛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楚暮略微遮了遮眼睛，待稍微适应了一些，才把手放开，却听秦风轻笑一声，一张熟悉的俊脸随后来到他眼前，秦风揶揄道：“这都是谁给你化的？太丑了，还不如不化。”
楚暮心不在焉：“是，奴才也这么觉得。”
往常打趣楚暮的时候，他很可能会有些小情绪，今天这么乖，秦风一时有些不适应。
“喂，你怎么不反驳我，你今天不高兴？”
楚暮勉强一笑：“奴才只是觉得太突然了，皇上今天想必心情也不好，奴才这就伺候皇上洗漱，赶紧熄灯休息吧。”
他说完后站起身来。
“哎，等等。”秦风拉住他的手腕。
楚暮被火燎了一样将他一把甩开。
秦风面色一沉，提醒道：“刚才吴天的话你没听清吗？”
他朝窗外抬了抬下巴，果然见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
楚暮的心砰砰直跳。
秦风无奈地呼出一口气，说道：“算了，你先去打水。”
“诺。”楚暮麻溜儿跑开。
秦风看着他仓皇的背影，眉头皱地死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