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绊》海热

1、分手

　　“我们结束了“。黎封望着谢覃背后落地窗的点点灯光，慢条斯理地说了这句话。
　　在刚结束之后，谢覃身上的痕迹还星星点点蔓延在身上，他浑身疲累，还没来得及为之前的事情和黎封道歉，就听到了黎封要离开自己，他没有看向说话的黎封，只是披头散发低着头，望着床底下扭成一团的衣服发呆。
　　黎封一直没等到谢覃的回复，于是也没管谢覃，开始自顾自的捡起了地上皱巴巴的衣服。
　　黎封在诺大的房子里窸窸窣窣穿着衣服，在沉默中那一阵阵声音显得尤为明显，刚刚关了灯，没有主灯亮起来，窗外的月亮只有顺着大开的窗户透露月色和光亮，谢覃在幽暗的月色中，只觉得愈加烦躁，他神色不明地抓住黎封正在提拉裤子的手一字一句地说“是你说分手就可以分手吗”。
　　黎封望着自己手上因为激烈的运动还有红痕的纤细的手腕，微微皱了皱眉，“谢覃，好聚好散，不要闹得太难看。”
　　谢覃听着黎封的不动声色的言语，开始愈发难耐，于是他手往床头的开关一敲，水晶灯啪的一声被打开。灯亮了，房间也被照亮，并且伴随着谢覃的低吼： “难看，什么叫难看，这样就叫难看了？你把我压在床上任你所为的时候，我不难看？”
　　话说完，谢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愤怒和怨气向他扑来，黎封要离开他了。还有什么比这个让他更加难受的呢？他是不是应该知道，他总是要走的。
　　“谢覃，明天我再来把东西拿走。”黎封转过头，不再看谢覃，只是将谢覃的手强硬地掰开，扒拉下裤子，整理好着装，正要往外面走。
　　谢覃深怕黎封就要走出房门，于是猛地一坐起来，不晓得是故意还是真是体力不支，竟然从床上直接摔倒下来了。黎封一开始就听到了谢覃的响动，竟然接住了谢覃。谢覃顺势倒在黎封怀里，紧紧抱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张经历过情事的潮红的脸上竟然满是泪痕。他泪眼婆娑的对着黎封说：“老公，我们不要结束好不好。没有你，我会死的，我会死的。”黎封将谢覃的眼泪用手指揩了楷，将沾了泪水的些微有些湿润的手指亲昵地放在谢覃的太阳穴按了按，冷静地说道：“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了。你也是，我也是。”
　　谢覃听到这句不容商榷的话，开始悲从中来，一把甩来黎封的手，背对着黎封，手无力又焦躁地撑在地上，“真的要分手！”
　　黎封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谢覃，谢覃却开始握紧双拳，死死钉在大理石地板上，整个身子都在抽搐。
　　过了几分钟，黎封都一直冷漠地看着谢覃，谢覃始终不愿意再与黎封有任何眼神接触，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当中，尽管带给他痛苦和快乐的人就是他身边的这人，但是只要一想到，他要和自己分手，他就颤抖、痛的呼吸不了。
　　过了几分钟，黎封不管谢覃怎么奋力手脚挣扎，仍旧抱起他，将他放在床上。谢覃一开始还一直挣扎着，不想要黎封碰自己。挣扎着，谢覃开始手脚蜷缩状的不停颤动着，哭声慢慢呜呜咽咽，像一条小河流一般缓缓从眼眶中留下来，流落到还带着膻腥味道的床上。黎封不紧不慢将谢覃的手和脚从关节和骨头处揉弄开，最后将谢覃的头发撩到耳后，抚摸着他的额头，又双手捧住他的哭的有些粘手的脸，低低沉沉地说：“你今天好好休息。”
　　谢覃反倒安静了下来，眼神从无焦距的睁开到慢慢看向黎封，他用还有些僵直的手挽住黎封的脖子，毕竟没什么力气，黎封并不为所动。他又开始卖弄起可怜来，“老公，你离我近一点好不好，我想要你离我近一点。”黎封于是顺着谢覃的微弱的双手，头慢慢往下顺势靠近谢覃，直到气息都喷洒在了谢覃脖子上，一不小心谢覃就可以咬到黎封的脖子。
　　谢覃又开始得寸进尺，仗着自己这幅病弱的样子，要亲亲黎封。
　　黎封，往后躲了躲。谢覃眼睛又开始红了起来，“老公，上次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原谅我啊？”一说完，不等黎封反应，趁着黎封走神的时候，毫无章法的亲着黎封。
　　黎封钳住谢覃的双手，将他往后一推，从自己身上扒来开来，然后一言不发的去了洗手间。
　　谢覃又开始眼神涣散，他望着头顶的水晶灯，觉得灯开始忽明忽暗起来，他望着一个或者几个小小又发着小亮光的水晶珠子，开始走神。
　　听着洗手间传来的水流的声音，谢覃只是呆呆地看着水晶珠子耀眼的那一面，觉得灯有些刺眼，不时睁开又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洗手间的门打开了，黎封拿着谢覃的睡衣走了出来，他看着谢覃仰头看着水晶灯漏出纤细的绷直的有些怪异的脖子，看着他柔软的头发被后脑勺压在枕头上面，甩了甩脸上的水滴，顺手拿起刚刚开封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宽厚的手贴在谢覃的脖子上，又用另一手抓着谢覃的手，开始给谢覃换上睡衣。
　　谢覃像个木偶娃娃般，一动不动，仍由黎封摆布。黎封抓着谢覃的手，就像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玩偶，一抓一放，力气全靠黎封支撑。
　　衣服换好了，再将谢覃抱到沙发上去，又将不太干净的被子收到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的被子，幸好有刘姐每天都为他们服务，给他们清洗床单。于是，又捣鼓一阵阵，终于铺好了新被子。又将谢覃抱回来，用被子严严实实盖住，看着落地大窗户外的车水马龙，也不算太晚。
　　于是，又看了眼谢覃，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谢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黎封，看着黎封给自己盖上了两人一同雇佣的家政阿姨刘姐准备的被子，看着他修长的手指随意一碰就把灯给关了，看着他慢慢地走到门边抓住门柄不轻不重的关上了门，然后看着他宽厚的背影从门缝中也看不见。谢覃又关注着头顶的水晶灯，由于灯刚关不久，灯芯还存在一点点火头，直到那一点点火头也不存在，谢覃于是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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