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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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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仁看着已经了无生息的医生艾米丽,陷入了沉默。
她就算肩负罪孽,也不应有如此凄凉的下场。
算了...算了...
路仁自从来到庄园后,已经不知多少次安慰自己。
就在思索之际,只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沉重的,像是拖着什么重物一样。
路仁一转头就看到厂长里奥来到了这里:“!”
而对方右手持电锯,左手则拖着一个人,显然就是刚刚已经陷入疯狂的律师莱利。
虽说路仁讨厌律师,但是看到这位虚伪的先生再也不会出现,心情也是不由沉重了起来。
所谓人命如草芥,也不过如此吧。
但现在,路仁只能马上放弃埋葬医生的想法,赶忙逃跑。
“.......”
“等....等...”
路仁迟疑,再次扭头盯着厂长里奥。
“...丽莎...艾玛...你...你...知道...吗?”
里奥用嘶哑的声音说着的同时,绷带包裹着的脸上流下了眼泪,这样的他已经不再是刚刚那个嗜血的监管者,而是一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父亲。
“她...我...我亲爱的...女儿...还...好吗?”眼泪渗透了绷带,显现出黑色的印迹,显然厂长的脸早已毁容的不成样子,“...她...还好...吗?”
路仁紧紧盯着厂长,担心他再次被愤怒冲昏头脑,慢慢的说:“如果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
“...你不要像门牙仔那样骗我,可以。”
“好。”路仁深吸一口气,看样子厂长里奥恢复了些神智,“你知道艾玛在孤儿院过得怎么样吗?”
“......”厂长沉默了一会儿,又慢慢解释,像是逐渐适应说话一样,“我...我...拜托神父照顾她了...还,还让神父每天给她加一杯牛奶,还...让她不要像我小时候一样蹬被子...”
路仁轻叹道:“...你知道她进入精神病医院了吗?”
不知厂长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可以确定他真的很爱他的女儿艾玛,并且园丁艾玛曾经名叫丽莎。
“不可能!我的...我的丽莎一向聪明伶俐...是有人骗了她吗?!”
说着说着,厂长里奥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大叫了起来:“不!不!我明明,明明...赔偿金的受益人,我只写了丽莎的名字!她可以衣食无忧,她可以心想事成,可以不再像我一样被人欺骗后抛弃——!”
路仁打断厂长里奥的吼叫,镇定的说:“似乎...艾玛进入医院后,受到了很多...很多...伤害...”
“我的女儿...我最后的爱和理智...她在哪?”
“我不清楚...”路仁握紧了拳头,他要开始试探厂长了,“我唯一知道艾玛是在上场游戏里不见的。那次游戏的场地是永眠镇,你...知道吗?”
“你在试探我?自作聪明的东方人。”
“那你会告诉我吗?”路仁一边说,一边感觉心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
此时的厂长里奥实在太过于恐怖,整张脸包裹着绷带,却不停的流下血一般的暗红色眼泪;健壮的手臂提着电锯,像是可以马上将求生者抓捕;再加上,附近已经了无生息的律师莱利和医生艾米丽,无一不展现出厂长是个sha人不眨眼的恶魔。
和快要被愤怒淹没的恶魔谈话,怎么会有好结果呢?
“我可以告诉你,东方小子。”
厂长里奥放下律师莱利,用满是红色液体的手指向路仁,绷带的缝隙中露出一只眼睛,眼神里带着嗜血的残忍。
“如果你欺骗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好。”路仁咽了咽口水,他可以确定如果他回答一个不字,厂长里奥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击杀。自己手上的筹码不多,只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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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仁详细的讲了自己和园丁艾玛相处的全部过程,包括之前遇到的‘慈善家’克利切、医生艾米丽等。
“我...知道...了...”厂长里奥听了路仁讲的全部事情后陷入了一阵沉默,仿佛是思考现状又仿佛是在缅怀过往,接着像是回复了理智般,慢条斯理的回应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全部,毕竟我已时日无多,现在只不过为了我女儿和复仇之事而苟延残喘罢了。而且...算是我这个人的弱点吧...我,还是希望能以善待人......”
只不过终于明白了种花家的古训,防人之心不可无。路仁在心里默默补充。
“在这里,不方便。等我把律师和这位女士挂上椅子,我们在地下室说吧。”
路仁除了同意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于是点点头。
“...庄园里有很多双眼睛,监管者们和求生者们都需要尽力去获胜才能不被过度注视。”
厂长里奥言过于此,想必聪明如路仁也是明白其言下之意的。
果然,这里不是“善良”的庄园主满足人们愿望的善举,而是充满恶意的试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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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仁第三次来到地下室的心情和前两次截然不同,前者是恐惧,后者是了解部分真相后的坦然。
只不过地下室那些凝固的血液,灰暗的墙壁,无一不述说着监管者们绝不是善类的事实。
紧张感还是要有的,路仁摸了摸自己裤兜里的小型手qiang,这是上局游戏的求生道具。
厂长里奥拖着律师医生二人,快速且熟练的将他们绑在椅子上后,转身看向了路仁,看样子要开始讲述真相了。
“这里是实验室,具体是哪些人我并不清楚,不过可以称为欧利蒂丝庄园主。”
“有一次,他们以为我陷入了昏迷而忽略我。在我从手术台上起身后,我看到了我的病历。”
“他们对我,进行了手术。”
虽然由于有绷带的缘故看不清厂长里奥的神情,但是其语气足以说明其凝重。
“我记得上面写道:一如既往,‘余烬’会在12月21日表现出异常亢奋。”
“那是我女儿的生日,也是我自焚的日期。”
路仁知道,因为厂长里奥自焚之前,身负巨额债务已经无力偿还,唯有自焚后那笔保险的赔偿金能让园丁艾玛,他的宝贝女儿衣食无忧,只不过那笔钱的去向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
“所以,我被研究员观察,写着我...”
“我作为实验对象表现非常优异,和大多数实验对象不一样。”
“我不会中途死亡,我反而在游戏的过程中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路仁心头不由一颤,那嗜血的模样竟是夸赞?
“那,会给你注射一下药物吗?”路仁颤抖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会,并且你们求生者吃下的食物中也会有,根据你们每人状况而定。”
“哈...比如呢?”
厂长里奥沉吟,片刻后说:“比如,那个卑鄙的费雷迪·莱利。”
“......那次在门厅前,是你?”
“很聪明,”本来面无表情的厂长里奥扯出了一个微笑,只是隔着绷带显得非常僵硬和虚伪,“律师,呵,虽然他配不上这个称谓,不过方便...我便这样叫。”
“律师莱利是为了复仇才来庄园的,所以药物的使用量是....复仇吗?”
“不完全是。”厂长里奥继续扯着笑,不过扯的有点久,口水都沾湿了些绷带,仿佛是一具身体不受控制的丧尸,“我再了解不过他了,他所有的坚持都是源于他觉得自己是上等人,来自于阶级的优越感和这个所谓精英阶级的利己主义。”
“...可是你只不过是个工人,怎么...”
怎么能说出这么有知识含量的话语呢?是因为实验吗?让厂长里奥变化如此之大。
“是实验使用的药剂让我现在不同于常人,先不说这个,我继续说药物。”
“抱歉,你继续。”
“那我就一股脑全告诉你吧,不要再打断我了,我现在是整个庄园里最友好的监管者。”厂长里奥笑着,语气像觉得自己很幽默的开了个玩笑,虽然另一位听众并不觉得好笑就是了。
“他像个乌龟,带着这个‘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很‘高贵’的壳给自己造了一个安全区。”
“可惜,庄园是不会满足任何一个人的愿望的。”
“律师想复仇,为我的前妻玛莎报仇。”
“但是,他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动力,就是——爱。”
“复仇可以对别人造成伤害,但是爱情却破坏了他的壳。”
“他成功复仇了,他也暴露在我的目光之下,彻底暴露在真正的危险之中。”
“哈...”路仁假笑一声,但是里面更多的是叹息和怜悯。厂长里奥和律师莱利可谓是孽缘,互相了解又互相仇视,他们是最亲密的朋友,也是最厌恶的敌人。
“所以这一次游戏,给律师的药物剂量是没有...”
“庄园主十分期待本场游戏中的律师会如何表现,为了之后试验的多样性,给医生艾米丽注射的药剂是50%。”
路仁问道:“这一切都是试验报告里写的吗?”
“不是,是我一直以来的经验判断。因为我注射的药剂含量是90%。”
路仁握紧了拳头,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药物是有什么副作用吗?庄园主可真是狂妄。
人命、命运都只不过是他的玩具。
“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