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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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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虞睁开眼的时候,身体正扭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姿势。
半趴在床上,一双手在自己身上乱扯着。
她把它定义为灭火——自己给自己灭火。
因为此刻她体内仿若有烈火正在以燎原之势吞噬着她,烧滚了的血液在疯狂地沸腾叫嚣。
淦,被药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但这姿势……也太特么羞人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等她做回正常人,一只好看的手突然闯进她的视线。
光看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难辨雌雄。
可下一秒,薄而白的手背上,那暴起的青筋狂露劲道和野蛮,她看出了这是男人的手。
可她看不到男人的脸,因为那只好看的手发怒了,此刻正勾着她脖子上的项圈,一边揪紧,一边把她半埋在床上的头压瓷实了。
就跟电视剧里官兵押拼死抵抗的犯人一样,大半拉子脸都恨不得摁进土里。
所以她此刻的视线除了大片凹下去的冰蓝色床单外,就只剩两条腿。
男人的腿。
被精致得体的黑色西裤包裹着,从勾勒的形状能看得出粗细适中,匀称有致,其中一条腿撑地,另一条腿跪在床上,所以从苏虞那里看过去,几乎等于出现了一个中空的三角形,角度很是刁钻。
“咳咳咳……”
也不知道项圈是用什么做的,苏虞感觉脖子都快被切断了,只能又疼又窒息地咳。
眼泪在开始往外飙,她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时,却听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又渗着几度沙哑,若放在寻常,必然属于勾人心魂的那一款。
可此刻,苏虞听了只觉得胆寒。
顿了顿,又听他开口了:“说吧,收了他多少钱,让我替你看看这场勾|引值不值?”
对方就像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王,带着审判的姿态决定她这只蝼蚁的生死。
苏虞快要窒息了。
没工夫琢磨男人的话,她开始挣扎,用自由的左手抓住男人制住他的那只手,想将它扯开。
可她力气太单薄,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的时候,男人却主动将她甩开了。
“咳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重获自由的她大口大口地喘息,冰冷的空气拥挤着窜进胸腔,刺得她肺部生疼,眼泪又飙了两升。
她就像一条半死不活的鱼,虽然体内燎原的火还在旺旺地烧着,可她却已经没有力气蹦跶,瘫躺在床上,双眸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像四大皆空了似的。
可是,没有等到答案的男人似乎并不罢休,又靠近了。
屋内灯光并不明亮,所以当他高大的躯体站过来时,被斜来的灯光打出了一大片阴影,厚重地罩在苏虞的身上。
缓过来一些的苏虞这才有空抻起脑袋,去看那个狂妄的男人。
可是目光刚盯上那张脸,正咸鱼躺的她突然猛一下跪起,瞳孔倏地瑟缩:“又是你?!”
瞬间像看到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挪着身子往床头避去。
这个高大的男人生得极为俊美,周身无不散着矜贵之气,即便打不到光的脸背在阴影里,苏虞也能捕捉到他的阴戾和危险。
“现在知道怕了?”男人似乎很满意女人眸中透出的恐惧和闪躲,冷冰冰的语气像是从零下几十度穿过来的。
只是她口中那个“又”,封决不是很能理解。
苏虞眸子又一瑟缩,这个狗男人杀了她三世,不怕才怪!
她叫苏虞,是总攻局一名苦逼的社畜,原本没什么好胜心,梦想就是接接简单的小任务,做条吃吃喝喝睡睡的咸鱼,可偏偏有一天,执事部门的主任找到了她。
大叔捋着地中海头型上几根可怜的毛发,满脸真切地说:“虞呀,公司今年的年终大礼包出来了,作为年度优秀的治愈人物,你可是赫然在列哟。”
苏虞啃了一口手中的卤鸡爪,在想她什么时候成了年度优秀的治愈人物了。
只听大叔又说:“眼下就只差一个小任务,公司年终豪华大礼包,你就可以抱回家啦。”
果然!
又是这套路。
不过想到公司年终礼包确实豪华,又是手到擒来的小任务,苏虞为这五斗米折腰了。
可直到她被扔进任务世界,才知道那该死的地中海给她挖了多大一个坑。
她理解的小任务——无足轻重的坏炮灰。
地中海给的任务——黑进骨子的大反派。
咸鱼vs顶级大反派,怎么看都是她成为别人盘中下酒菜的那一种。
果不其然,开局一兜钱,妥妥的宗门千金,结果剧情还没走到一半,她就被大反派给整疯了,还顺带手挫个骨扬个灰,惨死下线。
总攻局有个规定,如果任务失败,除非大反派下地狱或者来世变猪变狗不变人,否则执事人和任务对象就会被彻底锁死,直到执事人带领任务对象走上光明正道的那一天。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两世:
苏绿茶vs大反派,残了,被挫骨扬灰;
苏炮灰vs大反派,瞎了,被挫骨扬灰。
苏虞她就想不通了,像这种黑到天理不容的坏种,老天为什么就不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还非要留他祸害人间。
再不济,让他投成猪胎也好呀,至少能世界和平。
对面,封决强忍下了鼻中翻涌的喷嚏,奔走全身的灼烈却愈加烦躁。
特别是看到女人在惧色转瞬即逝后陷入的呆滞,似乎带着不满,那双艳泽饱满的唇微微撅着,还时不时地咬一下,舔一舔。
还有因为刚刚她自己折腾,胸口露出的那一片白腻腻的明晃。
这视觉冲击让他又气又躁。
千防万防,还是遭了封家人的算计,身中情|药不说,这房间也被人锁死,成了一座孤岛,根本出不去。
火燥之下,他胡乱地扯开被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连带着白衬衣最上面的纽扣也崩开了两颗,露出一片健硕净白的胸膛,就连精致的喉结也躁动不安地上下滚着。
他双手撑在床沿,目光犀利地盯着床头的女人:“我在问你话……”
“急什么急!忙着呢!”
又是这个狗男人,像逃不开的魔咒,苏虞火气也炸了。
封决:“???……!!!”
忙?忙着发呆?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