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亲手逮捕了我的对象后》沈慕言

47、隔壁窥探蓄谋已久

　　梁战没有按照大路走，而是抄了小道。他不想打车坐公交，这种下班后了的散步已经很久没有了，他很珍惜。

　　记得在他做警长之前就特别喜欢一个人走在小道上，去感受着市井传来的气息，可以听到因为家庭琐事的争吵，可以嗅到各色小吃混杂在一块的味道，可以触到那只属于人气的热风....不像是回到家中，只有那与世隔绝般的安静，虽然这一阵子有谢煜川在身边，但是他在倒数...

　　他知道，他和谢煜川的日子是偷来的。他一直都知道他与谢煜川的合同是违反规定的，当“ZERO”的案子结案的时候，谢煜川难免会有牢狱之灾。他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帮他缓刑罢了。

　　穿梭过人群拥挤的小吃街，就到了一个几近没有人烟的小巷。只不过是一条单行道却隔绝了人群的纷扰。这里拥有着一股下水道的味道，有一点腥臭，但是附在墙上的苔藓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清新。

　　这里有着那种大大的垃圾桶，隔壁的小吃街，前脚的小区都会将垃圾扔在这。红色，黄色，白色，黑色当然还有常见的绿色垃圾桶都被堆满了垃圾，放不下的垃圾就被人们搁置在了垃圾桶旁边，等待次日有人专门来清理。

　　一堆被用旧破皮的猫架被随意丢在一旁，猫架有一个角损坏了，立不稳了，倒在了地上。梁战看见一只瘦骨嶙峋的白色短毛猫在那很开心的用爪子挠着猫架，在猫架两侧跳来跳去。

　　梁战眼睛一酸，别的小猫不要了，在它这却成为了难得的宝贝。人和猫都一样，被出生时候就被划上了三六九等。

　　谢煜川随着梁战的视线往那堆垃圾桶旁看去，他知道哥哥为什么止步了。他有洁癖但是却忍不住上前将那玩得正开心的猫抱在怀里，走到哥哥面前，“我和它都不会没有人要吧？”

　　就这一句话惹得梁战憋了许久的泪溢出来了，“怎么会呢？”

　　“那你刚刚不理我，我以为你要跟他们一样抛弃我了，不要我了，一个人了。”谢煜川从小一直被暴力和冷暴力交替对待，在他变强了，可以保护自己之后面对别人的冷暴力都不怕了。

　　只是...只是他发现他只害怕梁战的冷暴力。因为两个字——在乎。

　　一个小确幸，谢煜川和梁战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亲人却遇见了彼此，没有让感情成为遗憾，没有就此错过。

　　“我不会了。”听到谢煜川的话，梁战很自责很自责，面对软硬不吃的男孩他选择了冷战去惩罚男孩。让他的男孩伤心了，他很抱歉。

　　“战哥，我们收养它好不好？”谢煜川抱着猫凑近梁战，用手摸着猫的毛。小猫很温顺，舒服地趴在他的怀里，像是累及了，闭上了眼睛，休息着。

　　梁战点了点头，两个人并道走在一起。等两人离开，在小巷隔壁住户单元楼的五层阳台走出了一个打扮富丽的女人，女人面目清冷看着那已经落单的猫架，她手里抱着一只黑猫，黑猫的异瞳让许多人看上会背后生寒。

　　无人在意，女人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红艳发黑的唇却微扬着。

　　梁战的家就很简单一室一厅一卫，当二人回到家中，正当梁战在那思考怎么处理小猫的时候。一个溜烟的工夫，谢煜川就把小猫收拾好了。

　　当梁战看到谢煜川神采奕奕地坐到身边，他伸出头满是好奇，“小猫呢？”

　　谢煜川牵着梁战的手出了门来到了隔壁，进屋发现偌大的客厅竟然干净如洗，只铺好了瓷砖，贴好了墙纸。

　　“你什么时候买的？”梁战好奇的问着，但是他心里早已经给自己打了预防针，这个时间一定不是最近。

　　谢煜川摆了摆头，“如果说从你搬到这个小区到现在呢？”

　　小猫在客厅里乱跑着，梁战担心小猫受凉还特地去卧室拿了个毯子放到地上。而谢煜川则被命令原地罚站思考措辞，措辞不合格是要被勒令跪搓衣板的。

　　等到梁战给小猫准备好牛奶和毯子后，谢煜川主动拉梁战的手进了卧室。卧室比客厅更像是人呆过的地方，但是这里显得很小，不同于梁战的卧室很大。

　　谢煜川上前将那隐蔽的门打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布置凌乱的房间。有一面墙都是书上前看这些书有关于医学、解刨学、高数、犯罪心理等等全是些关乎于这个专业的。另外一面墙上放置着一个渔网，上面张贴着各种各样的报纸剪裁，上面大大小小都是谢煜川和梁战一起破获的案子。

　　在靠门的一面墙上有一个白板，上面张贴着梁战的照片，并且以他为中心画出了他的各种人际网。梁战好奇地凑上去一看，除了那些基本的人物关系，还有一些比较...奇怪的？

　　梁战笑着在那读着，“舒泽琛是...死皮赖脸的竹马？”

　　“对！”谢煜川眼神坚定地点头，“你和舒泽琛走的太近了！你几乎每天都要和他见面！他还会随随便便来你的家里！”谢煜川愤懑地抱怨着，他从猫眼看到不止一次谢煜川去梁战家中，一去就是几个小时。

　　“朋友来家里玩不正常吗？”梁战觉得很好笑在那反驳着，\"你看平常工作什么的突发情况他来找我出去，或者两个人商讨案子之类的啊。\"

　　听到梁战的解释，谢煜川更加气愤了，指着那面夹满报纸的墙，“你看这些！他可以做得我可以做的更好！”话锋一转，“所以战哥你以后可不可以离舒泽琛远一点啊...”语气不是命令而是央求。

　　梁战点头，“你还没有你的解释发言。”

　　谢煜川坐到房间中央的书桌前，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木桌居然还是触屏的？在桌上摆弄了几下，房间另外一面墙居然自动打开里面是一个化学实验室。

　　“这套房不在我的名下，全在我另外一个身份名下。我...”谢煜川看了梁战一眼顿了顿，“我挺有钱的，母亲的，王家补偿的，组织的，还有工作的大大小小的，我有多少房子自己也记不清了。没有别墅，都是这样的小栋住宅。然后我们第二次相遇之后我就一直在调查你跟踪你，然后创办了医疗所，动用关系和你在一起工作....”

　　谢煜川说完了那么一大段话之后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向梁战，“所以说..我挺有钱的，养得起你。”

　　男孩一脸真诚的请缨，让梁战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总有一种瞬间被包养的感觉，这种感觉怪怪的，但又很美妙。

　　“战哥，我承认我接近你是蓄谋已久。但是我已经无法自拔了。”之前一直以犯罪为目标的谢煜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一个心甘情愿包围在自己最瞧不起的伪正义的人。

　　面对男孩赤裸的表白，梁战竟有一些软而无力。这份感情真的很炙热。

　　炙热的让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你还有什么瞒我的吗？”自从谢煜川回来之后，梁战就像是开盲盒一样，发现了太多太多过去不为他知的事情。

　　面对提问，谢煜川的眼神暗了暗，思考了片刻，“哥，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东西瞒着你。”

　　你在我的生活的方方面面。以至于记忆都混乱了。

　　男孩的回答，细细品味，像是在敷衍，像是在托词，但是面对那真挚的眼神所透露着的，梁战只能选择接受和相信。

　　“下不为例。”梁战算是放过了谢煜川，他明显感觉到了面前男孩的一阵轻松，“你的实验室研究什么的？”

　　这里的一切还是太过于诡异，梁战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他不得不盘问下去。一个警察的敏锐，他大致猜到了些什么，不过他需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谢煜川对上了梁战的眼神，然后坚定的跟他说着，“你猜的没错，CPT病毒。就是我研发的。”

　　造成全球轰动性的病毒是谢煜川大学刚毕业之后的杰作。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他有着异常的天赋。

　　“零让我回组织里研发，因为可以保障安全性，但是我太不放心不下你了。我害怕你谈恋爱，我害怕你跟舒泽琛有染，我害怕你消失在我的视线，哪怕只是一分钟。”

　　梁战能够给予谢煜川的安全感实在是太低太低了。两个人本身就是站在对立面，如果不是一方主动争取，那一定是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这种病态的丑陋感，来自于那种黑暗深渊的归属，他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虹吸，将好不容易逃离的谢煜川一点一点的抓回去，拽回去，将他撕扯惩罚着。

　　在无数的黑夜里，谢煜川从梦中惊醒，在梦里，他被梁战亲自戴上了手铐，那种来自于深爱眼神里的嫌弃与唾弃，让它就像是处于一个无死角的监控下，无法逃走。

　　“谢煜川。”这份爱来的太浓烈把梁战压的喘不上来气，他竟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味，反而觉得愧疚。

　　这是一个完完全全只属于他的男孩。
　　这个男孩让他不由自主的包庇，愿意让梁战主动的去违背前半生守护的正义也要去庇护。

　　“我知道了。”梁战心里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他不可能将谢煜川送入那暗无天际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