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57、抓活的

　　这种既视感……

　　难道是……

　　自己要得救了吗？？

　　就在那个精灵悄无声息地跃入林中时，奥斯卡左边冒出了个小脑袋，一双大眼睛在黑夜中眨了一眨，是孩童的嗓音小声说：“你别动，我给你解开。”

　　“你……”

　　“别说话！他们的耳朵很灵的！”

　　“……”

　　于是奥斯卡乖乖配合，很快他身上的绳索就松脱委地，快得令人咋舌。

　　站起身后奥斯卡一秒钟也没耽搁，先冲进营地里把自己被收缴的装备拿上，然后转身顺手在树后的黑暗中一捞精准无比地捞起某个软趴趴的小个子，奋力一跳冲进丛林的雾霭中。

　　没跑多远奥斯卡就闪到一块巨石后把搭在自己胳膊上的男孩给撂地上。

　　“轻点儿！！”男孩嗷嗷叫唤起来，奥斯卡翻个白眼说：“虽然有很多问题要问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听着，我唯一能感谢你的就是给你一句忠告，离开这里，离开布瑞希尔，离开多瑞亚斯，最好能搬离贝烈瑞安德，走的越远越好。”

　　奥斯卡说完正起身要走，男孩又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追问：“为什么呀？？”

　　“我现在没空解释，”奥斯卡烦躁地正想挣脱，但男孩实在抱得太紧他只好一边掰他的手一边无奈解释：“你以为精灵的王国就能寿与天齐了？不，没过几年，多瑞亚斯，贡刚多林都会消亡，甚至整片土地都会毁灭，赶紧回家告诉大人吧，虽然我觉得没有人会信就是了。”

　　奥斯卡说完终于挣脱开男孩的胳膊，正要抬脚溜人，男孩突然整个人蹦起来抱住他的腰。他忍无可忍扭过头准备骂人时，忽然发现自己跟某个颇为熟悉的眼睛瞪上了。

　　奥斯卡不自觉地张大了嘴，但是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那是塞维尔的脸。

　　接着冒出来的是他身后侧的马布隆，以及好几个看着有些眼熟但是脸盲得厉害的精灵。

　　塞维尔的双眼圆瞪，双手持弓搭箭却是垂着的，马布隆的表现也相差无几。

　　但是其他精灵就不一样了，数不清的锐利肩头对准奥斯卡，他从来没意识到跟自己同行的精灵有这么多？？

　　“你说多瑞亚斯会灭亡？”塞维尔仍然保持一脸震惊的神情问，“就在几年后。”

　　“……不，”奥斯卡生硬地咽了口唾沫说，“我没说。”

　　塞维尔上前补了一刀：“你还说刚多林也会灭亡，几年内。”

　　“我……”奥斯卡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我就是吓唬小孩。”

　　塞维尔默默抬起拉弓的胳膊，奥斯卡二话不说一把捞起男孩转身就跑。

　　他听到身后精灵们愤怒的呼号，他听不懂也不想听懂，只想尽全力逃跑。就像那一次在死亡谷深山那错综复杂的山洞中一般，只要能下脚他就闷头冲，根本不管不顾周围的环境到底如何。隔着头盔他都能听到精灵的箭矢嗖嗖作响，有的擦过他的盔甲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

　　当然——不可避免的，他好几次感到身上一阵阵刺痛，心中也明白那是什么，只不过实在没有闲工夫计较受伤不受伤的问题。不死人耐揍又皮实，战斗经历越长久这方面就越卓越，这几乎是那个世界所有人的共识。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奥斯卡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背后插了两根箭腰子上插了一根箭，一路捞着小男孩夺命狂奔，没头没脑地往山下逃去。他脚下并没有所谓的山路，或者说他根本看不清有没有路径，只是不断地奔跑，跳跃，没有摔个狗吃屎只是运气好。

　　然而精灵在速度和耐力上都比其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而现在，马布隆他们更是有了个必须捉住奥斯卡的理由。

　　奥斯卡越跑越绝望，他渐渐相信他是绝不可能摆脱穷追不舍的精灵的，被抓住是迟早的事。

　　这下好，他们不用再犹豫到底要不要关押他了。

　　正这么想着奥斯卡就脚底一绊脸朝下摔在地上滚了两圈，被他捞在臂弯里的男孩也给甩了出去，发出嗷一声哀嚎。

　　奥斯卡摔了个七晕八素，眼冒金星就使劲儿甩头爬起身，尽管看不清但还是立马往他以为男孩丢出去的方向喊：“你没事吧？活着吗！”

　　“哎哟！”男孩吃痛的嚎叫声果然从草丛里传来，“我叫你你不听！我知道下山的捷径！”

　　“……你怎么不早说？？”

　　“我一直在喊你可是你没理我啊！”

　　“那是因为我忙着逃命！”

　　说话间两支羽箭前后插进奥斯卡跟前几寸的草地里，他实在想不通，难道那些精灵不想活捉他？他们又不知道他是不死人，正常人像他这样中箭早就死了好吗！

　　“过来！”奥斯卡朝着男孩招招手，男孩灵敏地打了个滚滚到奥斯卡身边，后者再次轻轻松松把他扛到肩上，这样比捞在臂弯里可能舒服那么一点。

　　“指路！快！”奥斯卡再次一蹦而起同时大喊。

　　男孩相当配合，迅速进入状态，伸手指着右前方说：“南方！”

　　“南个头！换个说法！”

　　“前……右前方！！”

　　奥斯卡不说话了，现在开始他要全神贯注奔逃了。

　　男孩就在他耳边大喊大叫，奥斯卡尽量全听进去，照着他的指示前进。

　　说不上为什么，他此刻就是莫名信任这个陌生男孩，可能是因为他救了他？也可能因为除了信他没有别的选择，就在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时男孩猛然提高了音调大喊：“停！！停！”

　　奥斯卡下意识就刹住了脚，脚底滑了那么几下蹬落几篇枯叶和碎石土块，落入下方湍急的河水中。

　　奥斯卡腿一软差点儿坐地上。

　　面前又是一道河，两岸陡峭，乱石丛生，下方水流湍急，白沫飞溅，奥斯卡只觉莫名眼熟。

　　“这是哪儿？”他愣愣地问。

　　“泰格林河。”男孩老气横秋地叹口气说，“我特地挑了个最浅的地方，但是这几天雨下的太凶了，否则可以淌水过去，旱季甚至能直接走过去，我就这么做……哎哟！”

　　奥斯卡手一松男孩就从他背上掉了下来，他揉着屁股坐起来，正要怒问奥斯卡干啥甩他时，就看见奥斯卡往左走了几步面对一棵树皮发红的杉树，一言不发。

　　“你在干啥？”男孩冲他大喊，“那棵树被蚁蛀空了，小心它倒下来！”

　　话音落下奥斯卡猛地抬腿踹上那被蛀空开了个口子的树干，飒飒几声摇响后，树干连这顶上稀稀落落的枝叶一起往对岸倒去。

　　男孩张着嘴目瞪口呆，眼见腐朽的枝干轰然倒塌，呯一声脆响卧倒在泰格林河上。

　　“他们来了！”男孩冲奥斯卡发出警告。

　　奥斯卡很快跑上卧在河上的树干，站在上边危险地晃了一晃，然后转头冲男孩招手道：“快来！”

　　男孩看着他背后插着三根箭晃晃悠悠走上“木桥”，翻了个大白眼然后跟了上去。

　　他轻轻松松就追上奥斯卡紧跟在背后，他想自己如果在前面肯定能比奥斯卡这样先到对岸，然而现在他越不过去。

　　紧接着一根钉在他脚趾头前的羽箭让他尖叫起来。

　　奥斯卡仿佛被人突然背后捅了一刀，立马跳起来往前冲。本来就走得摇摇晃晃看起来随时都会掉下去，然而这么蹦起来一冲竟然就一鼓作气冲过去了，可怜的男孩瑟瑟发抖站在树干中段，脚趾头前插着一根箭。

　　奥斯卡到地方转头一看，立马冲对岸大喊：“别伤他！”

　　塞维尔的脸从对岸阴影中浮现出来，此刻的他看起来尤为冷酷。

　　“是他引开了守卫又解放了你，”他面无表情道，“小小年纪还挺有本事。”

　　“我根本不认识他！”奥斯卡用力比划着说，“他只是个孩子！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动他！”

　　“动他怎样？”

　　说着话马布隆的脸也跟着出现。

　　奥斯卡一脚踏在树干上，不紧不慢拔出佩剑，用对岸众精灵刚好能听见的声调说：“那我就过河去，以牙还牙。”

　　“我害怕！”男孩在树干中间用哭腔喊，“我不要死！”

　　奥斯卡立马软下心换了温和的口吻说：“别怕！没有人会伤害你！你可以掉头回去！”

　　“我不要！”

　　男孩的哭喊声中混入一声嘎吱声响，他低头一看脸色大变，抬头时泪光已经在他眼眶里打转了。

　　……我有那么重吗？？

　　奥斯卡腹诽完立刻收剑入鞘朝男孩使劲儿摆手说：“过来！跳过来！马上！”

　　男孩哇地一声哭喊着跑了两步纵身一跃，奥斯卡见状往前踏去张开胳膊，几乎是闭上眼的同时把人抱了个满怀，往后趔趄了几步。

　　奥斯卡尽力不要仰面摔倒，男孩的确也没有那么重，扑个满怀堪堪站稳。把男孩放下来之后他直起腰望向对岸，精灵们的箭头齐刷刷隔着河对准他，而奥斯卡踹下的那棵腐朽的树干已经断裂，崩落进下方河水中。

　　“我知道你们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奥斯卡牵起男孩的手朝对岸朗声说，“我说的全是疯话，你们最好别放在心上，祝你们的王国万世长存，不再会！”

　　说完他拉着男孩转身跑进了晨曦雾霭笼罩的森林中。

　　“谁的箭法？”塞维尔指着奥斯卡远去的背影转头怒道，“我不是说了抓活的吗？？”

　　马布隆叹口气走到河岸边说：“就算他一时半会还能疾奔，还能逃跑，但那种伤势……很快他就会死的。”

　　塞维尔咬着牙重重呼出一口气，又下达新的命令：“还有路！快！沿着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