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4、洞府珍藏

　　最终无名还是决定，不去为可有可无的进食机会烦扰这群热情友好的霍比特人了，然而山姆跟弗罗多听到他反复拒绝吃东西，露出了比医师还要担忧的神态，让他压力相当大。

　　放过我吧，他心想，我真的不擅长撒谎。

　　“这样吧。”弗罗多望向山姆说，“一会儿让山姆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厨房和储藏室，那里的食物种类也是很多的，有许多熟食和干货不需要烹饪，虽然及不上新鲜出炉的美食，但当做夜宵也绰绰有余，明天早上之前任何时候你要是饿了都可以自便。”

　　“不用麻……”

　　“走吧，我现在就带您去！”山姆说着主动站了起来，弗罗多见状立马冲他露出鼓励的笑容，于是没等客人拒绝，山姆就大步流星来到他身边，笑容真诚又热情。

　　“这边走，我带您看看巴金斯洞府的储藏。”他挺起胸膛说，“既然主人发话了，您可以随意享用。”

　　“呃……”

　　“走吧走吧！”

　　在山姆的热情邀请下，无名只得跟着去见识了弗罗多家那食物堆到天花板的厨房和储物间，从蔬菜瓜果，到冷藏干货应有尽有，无名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实际上已经在默默咽口水了。

　　再三向山姆保证自己不会过于客气，想吃就会去吃后两人一起返回客厅，刚要回到房间无名；突然想起什么，于是转身问主座上的弗罗多：

　　“哦对了，这儿有地图么？”

　　四个霍比特人静默了那么一会儿，梅里突然大笑起来。

　　“你可真问对了，”梅里举起刀叉说，“从老比尔博第一次冒险回来后，这儿就算什么都缺也不会缺地图，我说的对吧弗罗多？”

　　他说完还拿胳膊肘捅了捅弗罗多。

　　“是的是的，”弗罗多说着站了起来，“你要什么样的？中土全域地图？我去给你找。”

　　“全域地图？我能看看吗？”

　　“当然，跟我来吧。”

　　弗罗多起身往另一间屋去了，无名弯着腰低着头紧步跟上，他俩来到一间看上去像是书房的房间，弗罗多弯腰在一个装满图纸的篓子里翻找了一会儿，转身递给无名一卷纸卷。

　　“你看看这个行吗？这是我叔父当年亲手绘制的地图之一，是全域地图。”

　　无名迫不及待地展开一看，视线从南至北掠过埃利亚多，诺瓦尼昂，最后终于找到了小小的夏尔。

　　“地图的东边是什么？”他问。

　　“那是极东之地，很可能无人居住，也鲜少有人到达，只有西边的佩罗瑞山脉和东陆的太阳之墙相连。传说那里只有寂静的沙漠和黑沉沉的海洋，每日清晨从那里的清晨之门升起。”霍比特人站起来说道，“至于西边，跨海而去是无痛无忧的神土阿门洲，那也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

　　“明白了。”无名动作麻利地合上卷轴说，“这个能给我么？我可以出钱买下它。”

　　“你可太客气了，比尔博有的是这样的地图，他闭着眼就能画。”弗罗多哈哈笑道，“你要就拿去好了，如果它对你的旅程能有帮助，我很高兴能赠与你。”

　　无名再次松了口气，开玩笑，他哪儿来的钱？如果非要他拿出钱他只能在这个世界里找个当铺典当武器盔甲了。

　　“祝各位晚餐愉快。”

　　经过餐厅时无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匆匆消失在过道里。

　　弗罗多落座时，神态十分纠结复杂。

　　“弗罗多老爷，他……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山姆端着平底锅一边往盘里倒猪排一边问，“我还是不能相信接受，他居然一口都不吃！”

　　“传闻精灵靠吃一小块饼子就能捱一天，”弗罗多心烦意乱地回，“这世上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可……我还是觉得他到处都透着股怪，”梅里挠了挠头说，“我不是说他这个人……他的确很有礼貌，行止得体，可……”

　　“我知道了，”皮平插嘴了，“他一直不肯摘下头盔，这就够怪了不是吗？谁会进了屋还把自己包得像个铁桶呢？过去半个小时了，咱们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山姆一边啃熏肉一边嘀咕：“声音倒是挺好听。”

　　“也许他真的得了什么怪病？”梅里又猜测，“……会不会影响到他的观瞻？我的天，他不会是个麻风病人吧？？”

　　“别开玩笑了梅里，”弗罗多摇摇头说，“如果他果真病到全身溃烂的地步，哪儿能那样健步如飞？不可能的。我猜测，可能是遭遇了什么不幸吧……导致……毁容……什么的，唉，如果是这样是挺叫人惋惜的，要是能帮上点什么忙就好了。”

　　“听我家老爷子说他过去有机会见到得了天花侥幸痊愈的大种人，那脸呐，坑坑洼洼，全是痘坑和烂皮，像捏扁的烂桃子，那个可怜家伙没良心的老爹还做起了生意，让人家付钱围观他！唉！不过我看无名先生很有钱的样子，你瞧他的袍子多漂亮，盔甲锃光瓦亮，一身行头一看就贵得厉害！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蛮惨的，要我整天把脑袋闷在那种头盔里我可能会疯掉的！”

　　“嘘——”皮平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说，“你们太大声了。”

　　“……”

　　门外安静下来了，无名头盔里的叹息他自己都听不见。

　　他们没有恶意，他一边站起来一边告诉自己，之前的待客之道跟现在餐桌上的热烈讨论大抵并不矛盾，他的的确确是太古怪了，在夏尔这种闭塞的乡下地方，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引起话题的。

　　算了，先不纠结这个。

　　无名用剑鞘把门闩上，然后点着了蜡烛，就着烛火展开纸卷。

　　刚才他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他需要仔细研究研究这个地图，有必要的话最好能印刻在脑海中。

　　现在他有机会安静认真地思考那位神秘老术士话中到底藏着什么意思，顺便为自己规划下路线。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我是谁我在哪了，而是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去夏尔外寻找更多的篝火。这与他息息相关的神奇篝火应该是解决他许多问题疑惑的关键。

　　寻找篝火的旅程中，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记忆能逐步恢复呢？

　　说起来也颇令人头疼，他唯一能想到的寻找线索的方式，就是多走走多看看，指不定就能看到什么能触动自己心弦，回忆起一些往事的东西呢？

　　再头疼也得迈出第一步，这种微妙的问题神是不会替他解决的。

　　于是他找来了一根羽毛笔，沾了墨水，然后在地图上标出了“夏尔-霍比屯”，然后非常容易地就找到了南方的刚铎王国，并且做上了标注。

　　没多时他又找到了东边洛瓦尼昂上的幽暗密林，密林东北方就是孤山。夏尔往西是大海，往东倒是有一片广阔大地可探索，别的不说，出霍比屯和白兰地桥东面就有一大片老林子，东南方向连接荒坟野地，都是人迹罕至处。

　　看来……只能往东试试运气了。

　　无名再次拿起笔，从夏尔往南标出一条长长的箭头指向刚铎，然后绕过迷雾山脉穿过洛汗往北，越过黑森林到达孤山。

　　可以把孤山暂且定为一个阶段的终点。

　　然后他将地图谨慎地折叠起来放进腰间带扣的皮包里，坐在地上环视了一圈室内。

　　他只是不想再拂了霍比特人的好意，否则完全可以离开这看似温馨和暖的居室，回到北边的山岗上睡在篝火旁。

　　他发现自己对篝火有奇特的眷恋之情。仿佛那就是他的……家，一般。

　　刚才他一屁股坐在小床上时床铺发出了可怕的呻/吟，他当然知道超重的不是他本身的体重，既然决定住下来，那就只能……

　　扣扣扣，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正要取下头盔的无名吓了一跳，赶紧提高声调问话：“什么事？”

　　“洗澡水烧好了！”是山姆的声音在外边响起，“您现在方便洗澡吗？”

　　“这……”

　　无名起身打开了房门，山姆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吃惊再次看到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头盔探出头来。

　　“去哪儿洗？”无名探出个头问。

　　“我们有浴室，不过对您来说太小了，以往甘道夫老爷来住的时候我们都是在厨房给他准备个大澡桶。”

　　“……已经准备好了？”

　　“是啊。”

　　“……唔。”

　　山姆耸耸眉头问：“您现在要沐浴了吗？”

　　“我……先看看。”

　　于是两人一道离开走廊，来到厨房。无名猜测这屋子应当是没有后院的，毕竟屋子后方完全和山体融在一起了。

　　在无名的帮助下山姆很快把那个给大种人准备的澡桶给填满了，然后无名确认厨房跟外面走廊没有任何隔开后，扶着下巴说:“我可以把它搬走吧？”

　　山姆愣了一下，挠着头问:“搬走？是……搬到您的房间？”

　　“嗯……”

　　“呃……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一个人搬不动……”

　　“不用，你站开。”

　　“可是……”

　　“让一下。”

　　山姆后退两步，眼看着无名扎了个马步，双手环抱住澡桶稳稳地站直了身体。

　　“真……真的不需要帮助吗？”山姆目瞪口呆地问。

　　“不需要，让个路。”

　　山姆咽了口唾沫让到一边，看着无名抱着满满的澡桶低着头走出房间，走进过道。

　　大种人……都这么强壮的吗！山姆的心中再一次燃起了对家乡以外地区的恐惧感。

　　要低着头避开屋顶走回屋里其实有点儿吃力，不过还好无名力气足够，稍微克服一下就把澡桶搬进了房间，可能洒出了点儿水吧，那不重要。

　　他再次拿剑鞘堵上门，转身面对热气腾腾的澡桶。

　　好吧，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准备脱光泡个奢侈的热水澡吧。

　　站在拐角的无名握了握手中的地图纸卷，慢慢抬起脚，更加小心地放轻脚步，走回自己临时的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