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270、故地重游

　　莱戈拉斯和吉姆利共乘一匹马，现在轮到吉姆利坐鞍难安了。

　　更何况莱戈拉斯不知是真没察觉到身后好友的情绪，还是他纯粹只是真实表达自己的直接感受，边骑马边囔囔：“这里很热，我感到周围被一股愤怒包围。”

　　“我也感觉到了。”甘道夫回应。

　　奥斯卡毫无感觉，他不知道这是自己太迟钝了，还是早就已经习惯这种危机四伏的森林了。

　　这一行人在森林中又沉默地走了一段之后，莱戈拉斯不知何时突然来了兴致，用只有身边人能听见地音调难掩兴奋道：“我真希望我能有空在林子里转转，这森林给我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受，它们有声音！”

　　他这一说吉姆利的脸刷地白了，他立马攥紧莱戈拉斯的胳膊压着嗓子劝：“千万别去！我敢说它们的声音一定在讨论如何弄死所有两脚生物！”

　　“很显然它们讨论的是兽人。”莱戈拉斯的声音依然悠哉游哉。

　　“就算是这样……我也更愿意呆在我还没观摩够的美妙洞窟里！”吉姆利梗着脖子发表意见，“我满脑子都是那些钟乳石和光滑石壁！而洛希尔人居然把这么美妙的地方拿来储藏草料，当作临时避难所？这可真是暴殄天物，如果我的族人——随便哪个族人能打听到那些洞穴，绝对会为了亲身游览付出千金万金的代价。”

　　“我发誓，我也愿意，”莱戈拉斯一本正经地举起手说，“也更愿意付出双倍黄金从洞里出来。”

　　“我得提醒你啊，”吉姆利拉长声音摇着手指说，“你老家也就是你老爹住的那些个洞中宫殿，那可是很久很久以前矮人帮忙建造的，我还可以告诉你，只要矮人稍加铸建，海尔姆的那些洞窟可以比你父王的宫殿美上千倍万倍，你别不服啊，记得那些宝石、水晶和珍稀矿石的矿脉在光滑的岩壁上蜿蜒闪烁的样子吗？记得光透过大理石的纹路投射出来，犹如玲珑剔透的贝壳或者盖拉德丽尔夫人的玉手，另外还有那些纯白、橘黄、玫瑰色石笋，如翼、如绳、如冰冻白云般的幕帘钟乳石，它们就像长矛、旌旗和悬浮宫殿的塔尖！洞中湖泊倒映这一切，那就是连伟大都灵在睡梦中都无法想象的梦幻城市，厅堂连着厅堂，殿宇敞向殿宇，拱顶接着拱顶，阶梯下还有阶梯，这就是海尔姆的绝美岩洞！我实话跟你说吧，走的时候我差点哭了，我真没待够！”

　　奥斯卡听得目瞪口呆。不为别的，就因刚刚慷慨激昂的大文豪几乎让奥斯卡无法相信那就是挥舞大斧见敌就砍的狂战士矮人。

　　看得出他对海尔姆洞穴的热爱是诚心实意，发自肺腑的。

　　连本来表情浮现出不满和忿忿的莱戈拉斯听着听着也慢慢淡定下来，平静地听完吉姆利眉飞色舞的演讲后，微笑着扭头对好友说：“那么我想到一条最适合你的祝福，愿你能够从接下来从所有支持正义的战场上光荣幸存，再次见到你心心念念的美丽洞穴，尽情参观，尽情雕琢。不过通知你的族人还是三思吧，我担心他们会在跟你一样的热情下用力过猛。”

　　“不不不，莱戈拉斯，长久以来精灵对矮人的了解确实是太少太少了，我们将所有有开采价值的岩洞都视作无价之宝，一定会极尽可能慎重又小心地对待，只有这一点绝对不能拿来质疑矮人，看在你也是了解到洞窟的美妙之处才如此发言，我就不做深究了，总而言之，我的族人将会在制造出绝佳的照明工具，照亮洞内每个石块之后才会开始动工。对了，别小看我们的灯，矮人制造的灯曾一度照亮卡扎督姆的所有角落，只要我们愿意，就能够驱散盘踞山岭间的黑夜，想多久就多久。”

　　“我承认我有那么点被你说动了。”莱戈拉斯耸耸肩说，“这样吧，等我们都能够从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生还，我就抽出时间陪你更仔细地逛逛那些海尔姆洞窟，或者还能旁观你和你的族人如何将这些被洛希尔人忽视的宝地打造成梦幻宫殿。”

　　“嗯……那我没点表示就实在不够意思了。”吉姆利用手指翘了翘自己的头盔，满脸苦恼，“好吧，好吧，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也答应抽出时间来陪你来这阴沉……呃，沉闷，这个，奇怪的深林，算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

　　莱戈拉斯爽朗地笑了起来，具有穿透力的目光望向前方道：“我明白，不过现在这个话题还是先放在一边吧，我们终于要走出这个你无法形容的森林了。”

　　吉姆利的表情就差把“好耶”写在脸上了，但这种情绪没能在他脸上挂多久，因为莱戈拉斯突然紧张起来四处张望，并且用最前端的希优顿和甘道夫都能听见的声音警告：“有很多双眼睛在注视我们！”

　　“你不要吓我！”吉姆利的脸都皱起来了，“你再这样我不陪你逛森林了！”

　　好家伙，奥斯卡竟然从吉姆利的表现中看出一丝娇俏。

　　其实奥斯卡也紧张起来了，这种在浓密树林中被黑暗中的眼睛监视的感觉，勾起了他遥远的不堪回忆，他也立刻绷紧身体视线迅速扫过身边，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能轻易扼死人的致命树藤如何狂蟒一般从黑暗中窜出来袭击路人的光景了。

　　“不要紧张。”甘道夫举起一只手安抚队伍中立刻蔓延开的焦虑，“是牧树人。”

　　仿佛就为了应和他的介绍，不远不近的传来树冠沙沙摇响的声音，吓得吉姆利一把抱住莱戈拉斯的腰瑟瑟发抖。又有不安的窃窃私语从随从部众中纷纷响起，希优顿也大声发话：“不要慌！镇静！”

　　国王话音落下，众目睽睽下三棵高大无比的古树就这么迈开“长腿”走进了视野之中。

　　对奥斯卡来说这种树人并不算陌生，不过不知为何看着他们从容不迫走进人类视野，动作仿如涉水而过的苍鹭，他内心有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哪怕被这样多惊愕的人类警惕的注视，这三个树人也对希优顿一行人视若无睹，淡定自若地穿过空地再度与其他古树融为一体，人们最多只能看见他们繁茂的枝冠在树海之中摇晃。

　　“那就是突然改变海尔姆谷地形的‘魔法’吧。”希优顿望着树人远去的方向，震撼还残留在脸上，“他们真的对我们毫无威胁么？”

　　“这点你可以放心，”甘道夫的语气中也透着感慨，“他们不过是牧人，不是敌人。”

　　“牧人？”吉姆利从莱戈拉斯背后探出头问，“那他们的牲口在哪里！”

　　“他们牧树，矮人大爷。”甘道夫似乎被逗笑了，“你们刚刚看到的是从范贡森林来此的恩特，正是因为如此洛希尔人的语言中将那森林称为恩特森林啊，希优顿王，”他又转向希优顿说，“他们能比你所想象的一切都更古老，你们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你的整个家族延续的历史对他们而言也不足一提，除了自己的生存他们什么也不在乎，所以你不仅不应该感到忧惧，还应该高兴。恩特出现在这里，表明他们参与影响了战局，进一步说明整个中土的生灵都卷入了战争的泥淖，你并非孤立无援。”

　　“但战后也将会有许多神秘奇妙的生灵随之消亡。”希优顿王眼中的惆怅并不像装模作样，奥斯卡也没想到看起来剽悍勇武的骠骑之王也有这样多愁善感的一面。

　　之后他们继续向着目的地进发，这回轮到莱戈拉斯依依不舍了，他们离开了宽谷和森林，骑马行出了丘陵的阴影，红霞满天时他们仍然可以望见西边的洛汗隘口。甚至还能望见曾经的战场上乌鸦成群结队地盘旋不去，给已经趋于宁静的海尔姆山谷带来新的不详阴云。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大地，浑圆的盈月悄然爬上夜空，月色清辉铺满的草原如同灰色的海面一般掀起起伏的草浪。他们自出发已经走了近四个钟头，萨茹曼的大本营比奥斯卡想象的要远得多，或者说他知道远但没想到这么远，直到现在才不过是“故地重游”，奥斯卡又回到了艾森河渡口，但诡异的是他印象中奔流河水趟过布满鹅卵石的河道，眼下却变得无声无息，一滴水也不见，只剩下干涸的河床。

　　“这恐怕也是萨茹曼的妖术。”阿拉贡低声说，“小心，这里很可能有狼群出没。”

　　“狼群见了我的铁骑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儿。”希优顿的话语中透着股咬牙切齿的劲儿，“那也是你的手笔吗甘道夫？”

　　顺着他所指众人的视线都望向河洲中央，那里有座小丘般的坟冢，周遭围着一圈石头，坟上还插着许多长矛。

　　“是，不过我也得到了许多帮助。”对于这些帮助甘道夫显然无意展开细说，“不过说到这个，我有些可以给你带来宽慰的消息——渡口之战中牺牲的战士比传进你耳朵里的要少，因为他们得到了一位突然出现，足以以一挡百的流浪骑士的帮助。”

　　说着话众人便纷纷转过头来将视线投到正在出神的奥斯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