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266、锤手怒号

　　城墙上又战成一锅粥，对奥斯卡来说仿佛是眨眼间的事。他把身边逼近的敌人三下五除二干倒后回头再看去，莱戈拉斯的箭支果然已经射完了，虽然阿拉贡看样子是越战越勇，但铺天盖地的敌人在他们背后那充满毁灭冲动的意志驱使下，再忌惮也仍然会蜂拥而上，阿拉贡就算是流淌着努曼诺尔人的血液也不可能坚持到战斗结束。

　　于是趁着姑且还能喘口气，奥斯卡再次高举胳膊投下阳光枪击退了阿拉贡身边乌泱泱的敌人，甚至一枪给他清空出一大块空地。满脸是血迹的阿拉贡抬头看向奥斯卡，废力地喘口气向他点点了头，奥斯卡也颔首回应，他们没有太多时间再互相致意了。

　　“阿拉贡！”莱戈拉斯在梯子上方朝下声嘶力竭地喊，“所有能撤的都撤进堡了！快撤！！”

　　奥斯卡刚挥剑将一个兽人砍倒在地，嘈杂中才听见莱戈拉斯大喊快撤，就算是他心中都掠过一阵绝望，就在他提步朝更高处奔跑时，往阿拉贡的方向瞥了一眼，就看见阿拉贡转身奋力朝梯子上爬去。上方莱戈拉斯哪怕离他还有相当距离还是咬紧牙关，竭尽全力伸长手去够他。但阿拉贡的身影是肉眼可见的力不从心，他的体能确实消耗得太厉害了，跑了两步竟然不止被什么绊了一下趔趄两步，身后的敌人们嗷嗷嚎叫着就要来抓他，莱戈拉斯和奥斯卡同时采取了行动——一个用上了最后一支箭一个用上阳光枪，前者解决了跑最快去抓阿拉贡的那个敌人，后者弄死了之后的成片敌军。现在阿拉贡甚至可以稍微悠哉一些了，因为这回周遭的敌人确确实实是被那一道道金光炽烈荆棘缭绕的长枪吓破了胆，之后挤挤挨挨你推我搡谁也不愿做出头鸟，阿拉贡就这样顺利爬上梯子，爬向莱戈拉斯伸向他的手。

　　“撤退！！”奥斯卡回头朝墙头大喊，“都撤回堡内！”

　　几个离他最近的洛希尔人听得清楚这就抽身脱离战场，从奥斯卡跟前一个接一个跑过，当然刚刚还在跟守军混战的敌人当然不会轻易让洛希尔人如愿，他们阻截的战意越发亢奋，奥斯卡又看了眼已经抓住莱戈拉斯手的阿拉贡，他认为现在他暂时不需要指挥官，他已经有使命给自己去完成。

　　他拖着特大剑沿着墙头奔跑，看见个敌人就手起剑落砍翻在地，但并不强求致命，他要做的就是把视野内所有守军从敌人的纠缠中解救出来，然后——直奔吉姆利处，他之前在高处看到了吉姆利冲向深谷口——他一点不奇怪，哪里敌人最多最密集吉姆利就往哪里冲，他还瞥见甘姆林的身影也往那里赶去。

　　接下来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敌人的攻势非常猛烈，经常的情况是奥斯卡还在砍人墙外又跳上来一两个，甚至比之前更加艰难，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这样也没必要仓促撤离了。

　　奥斯卡感到自己被裹挟在钢铁与利刃组成的黑色的激流当中艰难前进，只能用早已裹满血肉的特大剑开路。但是人潮实在太密集了，情况瞬息万变，你根本不知道下一刻被突然推到跟前的是人是鬼，奥斯卡认为自己有必要做点儿改变了。他躲过横扫过来的砍刀后拔出直剑架住了逼近过来的敌人攻击，然后单手使用特大剑将他击飞出去。

　　这片刻喘息让奥斯卡尽快撤下背上的剑鞘，随手拉过一旁另一个洛希尔人，捅死那个正卡住他脖颈的敌人，喘口气喊道：“帮个忙！”然后把剑鞘塞进他手里，那个洛希尔人一脸茫然抓着剑鞘看着奥斯卡把亚特大插回去。还没完全入鞘时有个兽人嚎叫着扑过来，奥斯卡抬脚把他踹开，又攥住亚特大剑鞘连剑带人拽向自己，反手把直剑戳进偷袭敌人的喉咙里，在洛希尔人的惊恐视线中敌人瞪圆双目倒下，奥斯卡总算是把特大剑收还入鞘，顺手取下背后的盾。

　　麻烦死了！我需要侍从！

　　这种无意义的抱怨只是从奥斯卡脑子里滑过，他举着盾撞开一个兽人后拉开刚刚正在跟他缠斗的友军，对他吼了声快撤然后将他推开。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也无法阻隔源源不断冲上城墙的后续敌军，但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不得不说用上剑盾后确实感到顺手不少，奥斯卡迅速突破混乱的战场跑向谷口。

　　路程不算长，跑过整个城墙的奥斯卡开始对这种行进方式驾轻就熟，他很清楚盔甲的缝隙弱点都在哪，所以用直剑对着甲敌人也不成问题。他一路上连推带砍切开战场来到谷口，指引他方向的是熟人也就是甘姆林中气十足的吼声。他正在扯着嗓门指挥仅剩的几个还骑在马背上的骑兵发挥作用，在这种混乱不堪的厮杀乱斗中显然骑兵的优势没有太多机会体现，好些骑兵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下了地成了步兵。无主的马匹在混战中嘶鸣扬蹄，惊慌踯躅。

　　奥斯卡很快就找到了吉姆利，不管是喊叫声还是挥舞斧头的身影都相当鲜艳。奥斯卡尽量朝他靠拢去，唤起他的注意，吉姆利杀得上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奥斯卡在叫他。

　　“哦！！奥斯卡！你来啦！”吉姆利亢奋地大喊，“怎么就你一个啊！”

　　“对！就我一个！这个问题好耳熟！”奥斯卡挤到他身边举起盾背过身回道，“阿拉贡跟莱戈拉斯应该都撤回堡内了！你们怎么打算？？”

　　“什么？？撤退？？”吉姆利大惊小怪地瞪大眼，“我不退！那个精灵小子杀两打了！！我必须超过他！现在可是最佳时机！”

　　奥斯卡忍住了没翻白眼，甘姆林也杀出一条血路来到奥斯卡跟前吼着问：“你是从城墙上下来的？？上边什么情况！”

　　“上面下令撤退！”奥斯卡努力向他靠近喊，“你们是不是打算死守这里！”

　　甘姆林沉默片刻，用力点点头：“是！我们现在再撤只能拖战友后腿，我们要死守这里！你加入吗小子？”

　　“还问啥！”吉姆利好似一阵旋风刮过他们身边，连声音都像风声呼啸，“他不加入下来干嘛！”

　　老甘姆林回头砍死个接近他坐骑的敌人，而他的坐骑扬起前蹄踹开另一个敌人，哐一声盔甲发出的声响别提听着多舒适了。

　　“你很可能会战死在这里，小子！盔甲再坚固也会被生吞活剥！”虽然没有什么必要了但甘姆林还在扯着嗓子吼话，“道谢已经不足以言表了！我只能说祝你好运！”

　　“你也是！队长！”

　　奥斯卡说完就开始专注于斩杀敌人。

　　现在也谈不上什么战术战略了，甘姆林发号施令只是尽量维持人马分离的骑兵的秩序，至于奥斯卡，他现在要做的事的确只有一件——就是杀，不停地杀，他懒得再换武器了，反正攻击弱点他也越发熟练。而且现在他的目的严格来说不是杀敌，而是尽可能地——撑住。

　　不得不说有吉姆利在附近令人颇为放心，但这也只是严峻形势下微不足道的安慰而已。就像甘姆林说的那样，敌人真如海水一般，不，该说像惊涛骇浪般从谷外涌入，而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是承受冲击最猛烈的地方，他们必须在这个浪潮汹涌的关口筑城人肉堤坝挡住敌袭，一直到——一直到战斗结束。

　　显而易见的，没有别的选择。

　　别说停战吧，奥斯卡现在挺想见见阳光。

　　他杀的越来越熟练了，虽然不太可能避免任何伤害但确实现在他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痛觉。刺入咽喉和划开腋下之类的动作对他而言也越来越机械，直到他发现甘姆林突然跌下马来，他赶忙扭头朝他冲去，用盾撞开一个想要补刀的敌人然后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护在盾后。

　　“你看起来状态还不错啊，”甘姆林喘了口气废力地说，“人老了不中用了，看看那个矮人，好像真的不知道疲劳为何物。”

　　奥斯卡就不提他其实比甘姆林年纪还大了，他拽住甘姆林的胳膊说：“我们不一定能成功挡住敌袭，但我得尽量让你别死在我之前！”

　　“我好像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甘姆林说着背靠着奥斯卡，从身边的坐骑马鞍上取下挂着的盾牌，“嘿！你到底是为什么来支援我们？”

　　“为了践行承诺！”奥斯卡边喊边砍，“伊奥梅尔元帅曾经帮过我大忙！”

　　“伊奥梅尔！那也是个好小伙子！”甘姆林喘了口气用盾格开敌人攻击反杀之，继续说，“真希望他在这儿！即便……不一定能胜利，但他若是在也一定会留在这里死守的！”

　　奥斯卡这才迟钝地注意到周围还能站立活动的洛希尔人已经少得可怜了，他们好似洪水中的孤岛，能坚持住不被吞没已经难上加难。

　　洪亮的号角声突然响起声震云霄，就算是奥斯卡乍一听也感到心肝一颤，甘姆林动作都停滞了片刻，瞪圆眼看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

　　“那是海尔姆的号角！”甘姆林用已经沙哑的嗓门高喊，“战士们！！海尔姆王重返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