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259、东夷武士

　　法拉米尔注视他片刻，缓缓点头：“能这样最好，不过这还要看我们的临时盟友表现如何。”

　　奥斯卡当然知道他说的就是自己，他伸手向一个保管他武器的突击队员要回了他的特大剑，将剑拄在地上说：“我可以杀掉对方，但就像我说的那反倒会给他喘息时间从别的地方复活，而且你们还不知道另一个篝火在哪，所以我只能拖住那个不死人不能致他死地。”

　　“这么说来，行动是否顺利倒是取决于我们。”法拉米尔苦笑着做了个总结。

　　“计划我们已经反复复盘过，真能牵制住那个怪物我们能够全歼那个营地。”花白发的那位副官口气相当肯定，“要不我们提前行动？也许不必等到深夜。”

　　“我一直有这个想法，要么突袭，要么偷袭，以我们的装备人数只能这样做，只是之前我们已经趁对方熟睡时搞了夜袭，对方肯定早有防备，可那个怪人不用吃喝也不用歇息，只有晚间像常人一般睡眠，我们只能……”

　　“那也未必是真睡。”奥斯卡接话说，“对不死人来说，睡眠可以但没必要，不睡也没什么影响。”

　　一位年轻的突击队员口气有些嘲讽：“那也就是说我们按照计划夜晚突袭，也有可能撞上神清气爽精力充沛的不死怪物咯。”

　　“夜袭也是突袭，突袭讲个出其不意。”奥斯卡若有所思，“你们的夜袭计划，有什么必须趁夜色才能进行的部分吗？”

　　众人视线转向法拉米尔，后者捏着下巴略一思忖，像是自言自语开口：“要夜袭无非就是趁对面不死人熟睡以及夜色掩护，但我们比起敌人本就更加熟悉地形环境，我们的制服也不止是为美观设计，即便是白日依然是我们的主场优势，更重要的是，对方会严密防范我们再度夜袭，却无法对我们时时刻刻严防死守，更何况他们的营寨还没有完全落成。”

　　那个头发花白的副官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我们把突袭计划再碰个头。”法拉米尔两手叉腰口气干脆，“然后就立刻行动。”

　　于是几个突击队员都凑上前来，奥斯卡识相地转头离开。反正他对他们的突袭计划也不是很感兴趣，他只需要法拉米尔把需要他做到的部分交代清楚就足够。法拉米尔及其亲信重新讨论战术时奥斯卡朝瀑布声响处走去。除了出口之外，这个岩洞还有一个朝悬崖外天然形成的洞口，洞口相当宽敞，一眼望出去就是林木葱郁的河谷和半悬于天际的火红夕阳，落日余晖洒落在河谷两岸给森林染上橙黄与灿金，天空仿佛融了赤金的穹盖罩在河谷之上。奥斯卡正在疑惑黄昏见得多了但是这么美的落日光景他还是头回见。

　　“落日之窗。”

　　身边法拉米尔的副官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奥斯卡的思绪拉回现实，迟钝地反问一句：“什么？”

　　“这个地方，我们的秘密基地，也叫‘落日之窗’。”法拉米尔来到奥斯卡身边也向外望去，一阵温暖的晚风拂过掀起他乌黑的及肩卷发，晚霞映照下他眼底似乎有什么熠熠生辉，“希望这片土地重归刚铎治下不会成为有生之年的奢望，走吧不死人，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看来作战事宜都讨论完毕了，奥斯卡点点头跟着法拉米尔一行人离开这个秘密根据地，奥斯卡边走边想好在他的确不是什么坏东西，不然这一路走来以他的认路天赋，法拉米尔他们的秘密基地位置基本已经被奥斯卡掌握了。

　　一路上整治队伍都相当安静，脚步声都几乎与周遭环境，比如树叶沙沙摇响，叽叽喳喳的虫鸣——都能融为一体，只有奥斯卡哐当作响的脚步声略显突兀。

　　奥斯卡已经尽量放轻脚步了，奈何这身甲胄实在不太给面子，虽然从另外一个方向来，但他们仍然停留在之前的小山丘后准备发起攻击。

　　“玛布隆，你带人去盯住那几个哨塔，”法拉米尔压着嗓音开始布置任务，被点到名的玛布隆立刻领命转身离去，奥斯卡还在思考为什么玛布隆这个名字这么耳熟时他已经不见了。

　　接下来法拉米尔又安排人手去阻截退路，正面进攻和佯动牵制等等，很快法拉米尔身边就只剩奥斯卡跟法拉米尔那上了年纪的副官，奥斯卡，加上三个突击队员。

　　法拉米尔打了个手势示意奥斯卡跟他来，他们离开了这个开满花朵的小山丘，从另一条隐蔽的小路经过歪七扭八的羊肠小道绕到哈拉德林人营地另一头断层树下，这里地势稍微高一些，基本上能把整个营地尽收眼底。

　　法拉米尔大大方方站到边缘最高处，一言不发看着他的人迅速各就各位，大手一挥发出进攻信号。

　　能找到这么个优越的位置纵览全局还能保证所有作战人员看清动作，看来法拉米尔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奥斯卡往前站了站朝下看，他看见几个几乎与林木融为一体的突击队员悄无声息地翻过栅栏，或者从还未完工的缺口潜入，很快就有高处哨塔上张望的敌方哨兵被突击队员暗杀，但是这是大白天而且对方身在敌人地盘也警惕十足，哨塔被摸后营地里很快就有人发现异常，法拉米尔心中有数，在营地里沸腾起来前一瞬再次用手势指挥已经潜入营地的突击队员们，放冷箭的放冷箭，投火壶的投火壶（不得不说这种火壶让奥斯卡倍感亲切），突袭先锋从正门及后门冲入拉开正式进攻序幕，刚刚还井然有序的营地里现在乱作一团。奥斯卡能清楚辨认出哪些是哈拉德林人哪些是伊西利恩突击队员，毕竟衣甲风格差距很大，只是奥斯卡瞪眼看了好半天也没发现法拉米尔他们反复提到的那个不死怪人在哪。

　　“你们说的那怪物在哪？”奥斯卡一边努力张望一边问，“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出现了吗？”

　　法拉米尔眉心拧成疙瘩也不言语，突然两人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以及对奥斯卡来说再熟悉不过的兵器砍开血肉的撕裂声，法拉米尔反应极快转头之后立刻张弓搭箭射向声源，而奥斯卡的反应是一把推开法拉米尔然后被迎头冲来的大块头从断崖上冲撞下去，触地时五脏六腑撞上肋骨的感觉让奥斯卡脑袋发懵眼前一黑，头盖骨里头嗡嗡作响，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嗷地叫出声。只有一件事他相当清楚也拼命坚持——那就是摁住敌人手腕死死顶住，不让那悬于头顶的双刀刀刃砍到他头上。

　　不过反正有秘银头盔即便是一时撑不住问题应该也不多……不不不，不能这么想！

　　奥斯卡咬紧牙弹起上半身脑门狠狠磕在这袭击者脑壳上，至少对方是真的惨叫出声了，趁对方这瞬间松懈的机会奥斯卡一个膝击砸进对方下腹，终于让敌人吃痛翻滚到一边，给了奥斯卡机会翻滚出来取下背上的亚特大，还抽出那么点时间查看下剑鞘受损程度。

　　敌人也迅速起身，正想再次扑过来却看清了奥斯卡手上明晃晃的特大剑，动作因此突兀地顿住。

　　这敌人身形确实相当高大，让奥斯卡想起了很久之前在金鸢尾沼地遇到的伊熙尔杜，不，甚至比那还要高大，他一身盔甲样式与营地中的同伴一般都具有鲜明的东夷特色，但比那些奥斯卡看到的哈拉德林小兵更华丽造型更夸张，甚至有些在奥斯卡看来全无必要的尖角突起之类，头盔虽然形制和奥斯卡的秘银头盔完全不同，但也同样是带有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至于那差点枭下法拉米尔首级的武器是一对柳叶形态的巨大弯刀，弧度比精灵的弯刀还要夸张的多，即便是身形如此夸张的武士持有这双刀，刀刃还是快要垂到地上。

　　奥斯卡定了定心神，突然朝这人背后喊了一声：“法拉米尔！”果然这武士立马扭头朝背后看去，又迅速转回头。

　　哎，神智很清醒嘛，那他到底是不是不死人？至少可以确定他不是活尸了，要是活尸倒还更好办了

　　奇怪的是这大汉仅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居然微微弯出了笑意，用奥斯卡完全听不懂的语言操着口粗哑嗓音说了一段，口气竟然听起来挺……开朗？

　　见奥斯卡一脸迷茫，大汉指指自己加重了咬字强调：“桑达林！桑！达！林！”

　　啊……桑达林，啥是桑达林？奥斯卡见大汉一字一字强调完后又指着自己，大胆猜测他在自我介绍？他叫桑达林？

　　接着这个哈拉德林大汉桑达林又指着奥斯卡反复问一个短句，奥斯卡认为他是想打听自己的名字，但他不愿意像对方一样憨了吧唧一字一字扯嗓子喊，于是挥起特大剑就冲了上去。

　　桑达林微微一怔还是及时举起双刀反击，这种类型的武器奥斯卡还是头回见，没料着这一下突刺对方居然靠莽力强行把他的特大剑打偏，另一把弯刀紧跟而上斜着削向奥斯卡颈侧，千钧一发之际奥斯卡只能就地滚开从刀口上躲过，特大剑差点脱手，好在起身及时横起剑来，只听铛铛两声脆响双刀齐齐砍在奥斯卡剑上，奥斯卡没有犹豫立刻松开一只手，砍在特大剑上双刀突然卸了力，桑达林失去平衡往前扑去，奥斯卡侧过身拿脚去勾桑达林右腿，有特大剑做支撑他轻而易举就把这大块头勾倒，并且不给对方倒地的机会挥剑朝朝他面门砸下，桑达林左手弯刀掉落一旁，只能横起胳膊靠着臂甲硬生生接下这一击，奥斯卡有信心让这一剑即便砍不死他也能把他胳膊打折，但很快桑达林右手弯刀瞄着奥斯卡喉头划来，后者只得拖开特大剑靠刃架住弯刀，谁知桑达林腿脚也相当厉害，拧腰抬腿呼呼作响踢向奥斯卡脑侧，奥斯卡往后滚开给了桑达林喘息的机会，等奥斯卡重新摆开驾驶，桑达林也起了身，从他还是一手拖着刀的情况来看，右手确实是废了。

　　然而桑达林站起来后却不急着向奥斯卡发起攻击，他扭头看向身后，奥斯卡才跟着注意到法拉米尔的第二波攻击派出的人手已经从前后两个门涌入营地，路上顺带砍倒几个遇上的哈拉德林人。果然桑达林见状转身就要去回援，奥斯卡紧步追上特大剑朝桑达林腿上扫去，桑达林就跟背后长眼似的扭头用刀打开这一击，甚至手腕一转让弯刀“咬住”特大剑的剑刃将其扣在地上，奥斯卡干脆将计就计把剑尖戳进地里，在桑达林拽过刀柄时欺进桑达林跟前拽住桑达林的围脖抬脚跺进他膝盖，桑达林的弯刀在削进奥斯卡侧腹前被他死死摁住，当然，为了做到这一点奥斯卡不得不放弃亚特大——这是值得的。

　　他这一脚跺得桑达林膝盖弯折往地上跪去，奥斯卡干脆暂时忘记亚特大的存在一肘子砸进对方头盔侧面，硬生生给砸了个坑，桑达林翻着白眼往后倒去，奥斯卡这才得以脱身，退后两步捡起亚斯特拉大剑，低头看着桑达林侧躺在地上不动弹。

　　行吧，既然他没有当场消失，就说明他作为不死人还剩点儿生命力不至于回到篝火。

　　等等，不死人的说法不是自己编出来忽悠法拉米尔他们的吗？怎么自己现在也信了？

　　奥斯卡抬眼一看，法拉米尔自己都带人冲进营地了，他的安排足够周全，突击队员包馅似的把营地里的哈拉德林人包围得水泄不通，奥斯卡近前一个敌人都没有，他可以弯下腰去强行把被他打变形的面罩拆下来。

　　然后看到了一张干瘪无肉，黑中透青的活尸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