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219、神奇构造

　　从没有哪场战斗像这次无所畏惧，不用考虑后果。奥斯卡真的许久许久没有与另一个不死人共同战斗了，更何况还是个——

　　相当强的不死人！

　　索拉尔手中的雷枪金光时不时照亮四周，之后一定会响起那么几声尖叫。想起自己的雷枪奥斯卡只能汗颜。他们从一开始背靠背的防御姿态越打越顺手，加上敌人越发发现占不着便宜，攻势也越来越弱，两人干脆放开手脚一路朝前杀去。要说这矮人的建筑地形构造要么宏伟壮观要么曲折复杂，奥斯卡他们所处就属于后者，厮杀中他们经过螺旋长梯，复道廊桥，还有门廊连门廊房门通房门的住宅区域，当明显感到压力减小许多后索拉尔跟奥斯卡只能一边跑一边努力交流：“我们到底向上还是向下？？”“我想是向下！”“这可不是好事啊！”“我不知道！我没来过！我也希望是向上！”“我们得找路！”

　　奥斯卡左看右看，当然路是四面八方都有，而且每条路口长得都不一样，既然要向上的话……

　　“那儿！”索拉尔替奥斯卡指了条路，那是离他们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半道上拐了个大弯的狭窄小路。小路两侧一如既往的没有扶栏，不仅如此台阶边缘便是千韧绝壁，深不见底，这条路仿佛就是一叠不太厚的纸竖起来弯了弯通向上窄下宽足有四十尺高的大门，岩壁上呈现出黑中透红的奇异颜色，给人……不祥之感。

　　当下无论是奥斯卡还是索拉尔都没那闲工夫计较太多，立刻排除挡路的敌人加快脚步朝小道跑去。这也不太费事，敌人的攻势现在几乎可以弱到忽略不计，两人狂奔跑上只容一人通过略有宽余的小道，脚下台阶又窄又密，缓缓抬升，由奥斯卡打头朝大门前进。不知为何道路尽头的大门看起来透着股莫名的古朴和野性，这肯定不是因为门框上处处是破损痕迹，大概也不是因为从门框顶部和边侧垂落下来的，有奥斯卡躯干那么粗的断裂铁锁链。

　　本来两人在小道上紧赶慢赶，生怕被哥布林追上，打起来虽是完全不虚，但是这地形太刁钻了，若是打斗中不慎跌入深渊可实在不值当。很快他们两人就发现敌人最多只是踏上桥面就不再追击，只是执着地不断向他们射箭。奥斯卡与索拉尔头也不回跑完了这段危险的绝壁小路，往那巨人般伫立的大门里一躲，可算能喘口气了。

　　“他们为什么都不追了？”索拉尔一边折断肋下的箭矢一边问，“是和我们一样怕摔死吗？”

　　“不知道，姑且算是好事吧。”奥斯卡说完把后退上一根箭矢折断了又补充，“真希望之后能发现篝火。”

　　索拉尔立刻表示赞成：“附议，虽然也没怎么受伤。”

　　把身上的箭支折了个七七八八后，两人再度开拔，没走上几步就遇到不算是障碍的障碍——一扇抬起一半高度，相当厚实的木门。

　　“我不明白。”索拉尔在门前走了个来回摇头道，“正常的门不都是从上往下关的吗？这个怎么反着来？”

　　奥斯卡立刻给出解答：“你看上面也有向下闭合的门扉，可能操作的人只需要卡住体型巨大的敌人让他过不来就够了。”

　　索拉尔略作思索，拳头锤进掌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过这种高度也给全副武装的不死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矮人虽身量小，但是造物尤其是建筑大多以巨大著称，这门也不例外。升起一半高已经高过奥斯卡头顶许多。于是这回奥斯卡当人肉垫脚，让索拉尔踩着他的手攀上大门，当然他也得借助力才能把索拉尔送上去，这比之前那破台子难爬些。

　　就在奥斯卡思考自己怎么爬过去显得不那么可笑时，索拉尔在另一头喊：“等一下！”

　　于是奥斯卡在原地等了片刻，转了两圈，听得门扉那边哐哐作响，突然这种声音就变成更为顺畅的摩擦声，木门先是又向上升了数尺，然后才开始往下降，直到木门完全沉入地面与其等高，奥斯卡看到索拉尔一只脚踩着绞盘拽着铁链朝奥斯卡抬了抬下巴。

　　“这绞盘是被卡住了？”奥斯卡走过去问，索拉尔点点头道：“是，就是铁索打了个死结，我解开了，就让它保持现在这样吧，我也整个结。”

　　奥斯卡立刻加了句：“最好是死结。”

　　等索拉尔想办法卡死铰链固定门框过程中，奥斯卡左看右看，四处打量，只觉得这地方越看越像矿井，只不过四壁和地面被矮人拾整得过于工整了，且照明器具皆是铜质，也不见工具或矿车之类到处散落，很难不让人怀疑矮人决心放弃这个地方才收拾铺盖跑路的。

　　这就有点令人费解了，毕竟这休整得有模有样，几乎快要像个宫殿的矿道明亮又干净，几乎见不到深渊的痕迹。

　　“好嘞。”索拉尔拍着手上的灰走上前，若无其事地感慨道，“这地方倒是挺亮堂，看起来的确能将我们带到地面。”

　　奥斯卡却没有立刻回话，不知为何他刚看到大门的那一刻心种就莫名有种不祥之感，但他更宁愿相信自己是紧张过度。

　　“喂，索拉尔，”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奥斯卡开腔了，“难得有段路这么平静，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去罗德兰的吧，毕竟……我就差了那么一点。“

　　索拉尔挠了挠头盔，似乎是花了点时间打了腹稿才开始讲述：“我是被一只巨大的乌鸦抓去罗德兰的，当我刚站上北方不死院门口那条路尽头悬崖之上，事情就那么发生了，现在想来，就像是冥冥中早有安排一样……”

　　“看来他也是这么去的。”

　　“他？谁？”

　　“哦，一个认识的不死人。”奥斯卡耸耸肩口气十分随意，“穿着本不属于他的亚斯特拉上级骑士的盔甲，扛着个双手巨剑，没记错的话，背着草纹盾吧，就像我意外见到你一样，我曾在深渊洞穴见过他。”

　　“深渊洞穴！我也……等等，你说的那个不死人，我可能也认识。”

　　“……这么巧？他看起来什么样？”

　　“穿的跟你一模一样，扛着双手巨剑背着草纹盾，”索拉尔指着奥斯卡口气笃定，“我一开始以为他也是咱们亚斯特拉兄弟，甚至以为就是你，我认识的贵族并不是很多哈哈，但是对方否认了，而且他真的很沉默，好像……根本就没说过一个完整的词，最多就是点头或者‘嗯’什么的。我帮他打完百足恶魔拿了戒指，也许他已经在讨伐老魔女了。”

　　“我记得也是，他好像……不能说话，或者忘了怎么说话。”

　　说着话的奥斯卡思绪回到了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的那个下午，他就如此幸运地找到一个屋顶开洞并且里面有人的牢房，把已经活尸化的看守连人带钥匙一起扔下，更幸运的是牢里这个看起来也与活尸无异的不死人居然还有理智，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走到了这么远……

　　这真是他当时救人时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的，所谓的能够拯救人世的天选不死人竟是被他亲自救出送上征途。

　　等等，如果说那个不知名不死人是注定拯救那个世界的天选之人，那……

　　“喂，索拉尔，你有没有想过，”奥斯卡一只手搭在索拉尔肩上郑重道，“你就是你的世界里命定的救世主啊。”

　　“命定的？”索拉尔的反应完全不像奥斯卡以为的那样激动，“这听起来确实很激动人心。”

　　捧读一般。

　　这可让奥斯十分迷惑不解，索性头盔罩的严实。

　　“你想想，”奥斯卡继续试图解释，“你说你杀掉那个百足恶魔拿到了戒指，这说明你是第一个达成这项功业的人，我还记得你说四大王魂持有者只剩个老魔女你没见过，这基本可以确定这条路上你是当之无愧的先驱者，没有人比你做的更快更好，那你不是注定的救世者是什么？”

　　索拉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手指前方说：“看！”

　　奥斯卡顺着他所指望去，还以为会看到什么骇人怪物，原来只是一处塌方挡住了去路。

　　等等，回过头想下，矮人造的工工整整的隧道会塌方是不是本来就足够怪异？

　　奥斯卡上前查看一番，召呼索拉尔一起搬开几块大石头就能够越过，对不死人来说这种障碍不算大问题。

　　越往里走，这种塌方就越来越多，他们不得不越来越频繁地体力劳动才能通过，终于索拉尔忍不住问了，口气里是种诡异的平静：“你觉得是什么闹出的动静震成这样。”

　　“……我不知道，我对这里的认知程度只是皮毛。”奥斯卡尽量掩盖声音里的不安，“但我们总不能现在往回走。”

　　“更何况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准确来说是我无路可退，”奥斯卡苦笑道，“你只是来搭把手的。”

　　“帮人帮到底。”索拉尔耸耸肩，“继续走吧。”

　　跟莫瑞亚其他通路不同，这些矿道倒是没什么岔路，而且几乎每一条都尽量被造成直道，最多稍有弯曲，只是部分岔路走到底会发现被坍塌阻断去路无法前进，就在奥斯卡担忧他们会不会就这样被堵死在这看似不复杂实则区域大的过分的矿道里时，索拉尔眼尖发现某个岔道里有堆可疑的木板堆积，凑近看了看就是一堆被胡乱钉起来的木板，奥斯卡三拳两脚砸了个七七八八，拨开碎木片往外看去，眉头不由得锁了起来。

　　是莫名熟悉的巨大竖井，这木板胡乱钉上拦着的是个被暴力破坏的豁口，一小段断裂的矿车轨道弯曲伸向深不见底的无底之洞。

　　原来兜兜转转我们还是绕回了这个洞旁边？

　　奥斯卡瞥了眼身边索拉尔，总不能让他把提灯扔出去看看情况，于是奥斯卡就只是借来提灯，冒险将身体探出去一部分看了看左右土壁上的情况。

　　“没有痕迹！”奥斯卡退回坑道内惊喜道，“我们确实是在向上走！”

　　虽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实在无法想象，准确的说应该是他那贫瘠的脑子实在没法构建出莫瑞亚深处到底是个什么构造，居然能让他们这么瞎走走向高处。

　　“奥斯卡，拽住了。”索拉尔向奥斯卡伸出手说完就迈向豁口，奥斯卡赶紧依言将他胳膊抓紧，索拉尔冒险走上那截轻微扭曲变形的断裂轨道，奥斯卡只能在脚踏实地的前提下拽着他让他尽可能探出身去，用头盖骨提灯照了又照。

　　“我有个计划，”回来之后索拉尔竖起一根手指说，“外面是个深不可测的矿井，被不知名的巨物破坏不少，但还有些我们能够利用。不过可能有点风险。”

　　“眼下这种节骨眼，什么风险也得冒啊。”奥斯卡无奈摇摇头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你明显比我轻，你来看，”索拉尔拉着奥斯卡借着提灯照亮说，“看见前面那个边缘了吗？那是个巨大的绞盘，大得能站人——我毫不怀疑矮人就是为了能站人修成那样的，铰链也被固定住了，虽然我没看见是怎么固定的，总之我把我强化完全的咒术手套给你，你用引燃烈火去烧试试，应该没问题……”

　　“等下，引燃烈火我不会啊。”

　　“我教你啊，只要戴上手套就能用，”索拉尔语速飞快道，“我观察过了，那个轴承高的我都看不见，你破坏掉铰链后升上来的载具没准能把我们直接送到地面。”

　　“……很大胆的计划，”奥斯卡摸了摸下巴说，“但是非常值得一试，大不了我就回篝火。”

　　于是按照索拉尔的计划，给奥斯卡戴上咒术手套给予名为“引燃烈火”的咒术手，还戴上了两枚纹路不同的戒指，索拉尔朝着目标笔直伸出手，虽然奥斯卡还是看不太清所谓的绞盘，但为了那微小的成功可能性，他还是后退了五六步，然后毫无意义地深吸口气助跑冲向断裂的轨道，瞅准边缘纵身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