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195、达成共识

　　奥斯卡有点儿没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
　　罗瑞恩的精灵居然主动邀请他进入他们的领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而且听这个金发精灵的意思，拉莱丝他们也被罗瑞恩的精灵救助了，他如果点头同意，再见面只是时间问题。
　　竟有这等好事？
　　见奥斯卡傻愣着半天没回应，哈尔迪尔拿手在他跟前晃了晃，然后啧一声扭头换辛达语对同伴道：“我就说他的情况很不好，怕是很快就要昏迷了，赶快行动吧。”
　　于是靠奥斯卡最近的几个精灵听话地伸手过来，刚要使劲儿奥斯卡又伸手喊停：“等下！等下！我得先去一个地方！”
　　“你这样还能去什么地方？”哈尔迪尔有些不耐烦了，他的视线在奥斯卡右腿上停留片刻又说，“你这腿应该是断了，还想要腿的话最好配合我们。”
　　“不不，它断不了。”奥斯卡摆着手试图解释，“我有我的办法，你们……你们能借我匹马吗？我保证尽快回来。”
　　精灵们面面相觑，奥斯卡自觉这种要求很突兀，可不然还能怎么表达呢？它也想尽快摆脱眼下这种浑身没一处不被剧痛折磨的境况啊，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坐篝火啦！
　　“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哈尔迪尔又问，“听起来很近？”
　　“就在那边的金鸢尾沼地里。”奥斯卡胳膊笔直指向前方答。
　　哈尔迪尔的眉头拧得更深了：“你去那里做什么？有重要物件落下了？”
　　“……对！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我必须去取回来，我保证，我会尽快，你也看见了，我这个情况骑着你们的马逃走没有任何好处。再说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贵人就在你们的领地里，不是为了他们，我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我不可能故意拖延，更不可能还想跑去别的地方。”
　　奥斯卡说完用自认为特别诚挚真诚的眼神望向哈尔迪尔，落在对方眼里倒像只眼神巴巴的大金毛猎犬。
　　……很难拒绝。
　　“赫格加斯！”哈尔迪尔朝身后某精挥挥手呼喊，转头又对奥斯卡道，“你骑我的马跟这位一起去，他的通用语很流利，不必担心交流。”
　　“不用……”
　　“你要是半道上昏死就难办了。”
　　话已至此，奥斯卡只得闭上嘴。赫格加斯这就牵着两匹战马来到跟前，他是个有着严肃冷漠面容的黑发精灵，只是冲着奥斯卡微微颔首，把缰绳递给他就动作灵巧地上了自己的坐骑。
　　“仔细点，”哈尔迪尔拍拍赫格加斯坐骑的屁股故意用通用语说，“别让他半路散架了。”
　　后者相当认真严肃地朝哈尔迪尔点头，之后对奥斯卡抬抬下巴示意该走了。
　　奥斯卡倒是想走，但是左脚一踩上马镫就是钻心的疼，想跨上右腿更是难如登天，因为他的右腿让他有种一抬起来就会稀里哗啦掉一地的错觉。
　　于是离得近的精灵们只好过来，有的扶一把有的借个肩，才让奥斯卡万分艰难地爬上马背，但还是连坐直的能力都没有。
　　右腿可能真的断了……奥斯卡忍受着疼痛心想，那种巨口，咬合力可想而知，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被咬断了腿，可能杀狼时过于……投入？专心？一言蔽之，太上头了？导致当时没分出一丝一毫注意力去感受身体状况，也不知该算好事还是坏事，总之一旦放松下来“报应”就来了——撕裂、贯穿、错位种种痛感一股脑持续不断地涌入脑中，落在旁人眼里就是虚弱不已，随时会散架的印象。
　　也没错。
　　策马奔驰时马背上的奥斯卡感到自己一张嘴就会把内脏什么的吐出来，所以他始终紧闭着嘴，还好身旁这个并驾齐驱的黑发精灵也沉默寡言，而且全程目不斜视，似乎对奥斯卡的状态没有过多兴趣，这对现在的奥斯卡来说绝对是好事。
　　等我往篝火边上那么一坐……
　　就是为了这么一刻奥斯卡才能忍受马匹疾奔的颠簸。
　　这段路有这么长吗？他抹了把眼睛上的血块迷糊地想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难捱，他巴不得现在自己能直接飞过去。
　　终于接近熟悉的树林边缘了，奥斯卡迷糊中总以为已经又到晚上了，然而抬头仔细一看，天色几乎没什么变化。
　　进了林子后他再次振奋起来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扬鞭催促马匹加速奔入林中，赫格加斯都吃了一惊，反应过来后也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然后就他就看到奥斯卡滚落在马下，拖着腿一瘸一拐扑向燃烧着的螺旋剑篝火，火焰腾旋而其时赫格加斯还下意识勒过马头用胳膊遮住头部，等他放下手扭头看清楚眼前景象时，一时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官错乱了。
　　从篝火边拍掉落叶站起来的奥斯卡无论从动作还是外观上看，都找不到任何不妥。头盔锃光瓦亮仿如银镜，其他部位的盔甲上虽有划痕跟磨损但都不值一提，血迹全部消失不见，根本就是个……没事儿人嘛！
　　倒是奥斯卡先行动起来转身动作利落干脆地跨上马背，扯着缰绳说：“回去吧，你们的队长不是很急？”
　　一直以来面无表的赫格加斯毫无自觉地微微张着嘴，上下将奥斯卡打量一番问：“你……你没事了？”
　　“没事，好得很，我知道你有很多问号但……回去再说吧？”
　　赫格加斯深吸口气，似乎是逼迫自己迅速接受眼前事实，调转马头往来时路去，时不时回头瞧两眼不紧不慢的奥斯卡，之前他可没有这么好奇，奥斯卡非常确定这一点。
　　总之路上赫格加斯还是十分安静，他们之间还真没什么机会碰到交流上的困难，因为奥斯卡已经恢复完全，骑起马来更加迅捷快速，他们越过一具具横倒路上形态奇葩的狼尸奔向最开始奥斯卡遇见哈尔迪尔地点附近，然而奥斯卡放眼望去那里已经空无一精，但是看赫格加斯淡定自若完全不吃惊的样子，想必是哈尔迪尔早和他通过气，奥斯卡还是决定少问两句，低头赶路。
　　果然，他们直接绕过山脚往山谷里去，奥斯卡心里泛起嘀咕，这是要往黯溪谷去？他们去黯溪谷作什么？难道发现了什么？
　　带着满腹疑问奥斯卡绕过山坳来到凯特布兰特河边，看到了正三三两两聚集休息的精灵们，混在这里头哈尔迪尔还真不太好找，奥斯卡的视线来回逡巡一番才找着哈尔迪尔，严格来说是他主动快步朝他们走来。
　　“一切都好吧？”哈尔迪尔死死盯着奥斯卡问正在下马的赫格加斯，后者表情复杂地斜眼瞧着奥斯卡说：“好得不能更好了，你看呢？”
　　哈尔迪尔当然不至于这么迟钝，他老早就望见端倪，这会儿近距离观察奥斯卡从容不迫地下马，露出了赫格加斯头回见奥斯卡从篝火边站起来时一模一样的表情。
　　当时就在山坳下帮助过奥斯卡的精灵都不约而同围上来，几个精灵身上还沾着黑糊糊的血迹，奥斯卡从马上下来一转头面对这么多“灼热”的视线，似乎感觉到额角有几根筋抽了一抽。
　　唉，麻烦死了，奥斯卡心想，迄今为止解释几个版本了？时常是自己都忘了自己上一回是什么说的，下次又临时编出另一种说法。
　　……累了。
　　就在哈尔迪尔要开腔的时候奥斯卡伸手做个“打住”的动作说：“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我必须要尽快见到公……就是你之前跟我提到的现在正在罗瑞恩的三人。”
　　哈尔迪尔微微皱眉，奥斯卡看他这模样就猜到了，无非就是没法无视他身上发生的神奇变化，怀疑他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进林子也可以。”奥斯卡竖起一根手指说，“我只想确认他们平安无事。”
　　哈尔迪尔没有立刻回复，看他的模样仍有顾虑，精灵们也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就在奥斯卡还想说点什么摆脱这种无意义的焦灼状态时，哈尔迪尔突然径直走向奥斯卡，后者刚开始紧张，哈尔迪尔却只是走过他跟前勾勾手指示意他跟上来。
　　这，不就是借一步说话吗？
　　表情这么严肃还以为要上前谈判呢。
　　奥斯卡乖乖跟上前，一前一后一路走到湖边不远处站定，奥斯卡已经想好了几个问题的答案，看来这种事也是熟能生巧嘛。
　　“所以，”哈尔迪尔转头开腔问了，“敢问令尊尊姓大名？”
　　？
　　奥斯卡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愣在原地。
　　呆了片刻后，奥斯卡尝试冷静分析，这波啊，这波是单刀直入打听奥斯卡的来历出身啊！
　　这位……队长？的思维也过于跳跃了吧！还是说自己想多了？
　　重点是这个问题奥斯卡还真回不上来，不是因为老爹的名讳难听到不好意思报，而是报出来也没什么意义，能判断出什么来？恐怕会引出更多问题引起更多怀疑吧？
　　面对对方探究的视线，奥斯卡努力镇定，清清嗓子反问：“这跟现在的情况没关系吧？”
　　“不，”哈尔迪尔缓缓摇着头说，“这个问题很重要，我总不能在没法引荐你的情况下把你带进罗瑞恩。”
　　“……引荐？”
　　“……我是说，我甚至没法向任何精介绍你，这不合适吧？”
　　好像……有点道理……然而还不是在想方设法挖出背景吗！
　　“你想的太复杂了，”奥斯卡绷着脸说，“要么将那三人送出来由我带走，要么就告诉你的同胞们我是河谷邦布兰德王派遣护送其女前往刚铎的骑士，国王陛下早已向罗瑞恩领主致信，只是无法确定贵地领主是否已经收悉，如果确实没有，我不介意等候答复，希望你们别怠慢了公主和她的随从，她们已经够难过了。”
　　看到哈尔迪尔脸上露出微微吃惊的表情，奥斯卡已经猜到了情况。
　　“不，领主和夫人没有收到类似的通知。”哈尔迪尔用笃定的语气说，“果真是河谷邦之王送来的信笺到了，我一定会得知情况，所以……”
　　“我不奇怪，这一路上意外太多了。”奥斯卡摇摇头叹气道，“我理解你们的顾虑，所以把公主带出来吧，这对我很重要。”
　　“不，”意外的是哈尔迪尔拒绝了，“你得随我进入卡拉斯加拉顿，有些事情你必须当面向我的主人说明。”
　　这么坚持要把自己带进罗瑞恩，是奥斯卡没想到的。虽然他不是很懂卡拉斯加拉顿是个什么地方，但应该是罗瑞恩的重要地区，还以为这个领头精对自己满怀猜忌很不情愿让自己进入罗瑞恩，结果……看起来还挺心急？
　　“你是不是以为我发现你的怪异不愿让你接近罗瑞恩？”哈尔迪尔苦笑着摊手说，“你们离开后我们对你曾经活动的地带，包括黯溪谷内最后展开了一次搜查，发现的怪异之多已经让我没有闲心再针对你了，我见到的的确是你靠一人之力歼灭了近百只座狼，短时间内我恐怕找不到比你更了解那些变异野兽的人了，既然双方都有需求，那为什么还不达成共识，不要再浪费时间？”
　　奥斯卡惹不住多问了句：“我还是想问一句，如果我是头回遭遇这些敌人，你把我带到你们的领主面前也没什么意义吧？”
　　“你是吗？”刚抬步的哈尔迪尔扭头眯眼瞧着他问，“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对自己遭遇的一切发表过任何意见，完全没有问问题的意思，平静得像是对这种经历习以为常，你绝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物了吧？”
　　奥斯卡弯了弯嘴角说：“其实我有问题，但我觉得你们也未必能给我确切答案，所以……”
　　“不妨说说？”
　　“我看到那些脚印了，”奥斯卡转头指了下脚下更远处，“那些座狼是从那里面跑出来的？”
　　“是啊，从足迹可以确定是从摩瑞亚出来的，但我的印象中摩瑞亚没有座狼，因为矮人的废墟不利于捕猎，那些兽人不可能用养猫的心态照顾他们的坐骑，座狼和骑手一般在山里活动。”哈尔迪尔两手叉腰继续说，“也许是这些座狼早先时候进入莫瑞亚……这就更古怪了。”
　　“就只有狼，没有兽人？”
　　“是啊，没有，至少这一带没有，无论是死是活都没发现，我们还没进入莫瑞亚。”
　　“行吧，我觉得我们可能确实需要一些……一些，呃，合作什么的。”奥斯卡苦笑着问，“问题太多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