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重返云溪中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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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昨夜一阵秋雨过后，早晨的空气很是新鲜，仿佛只须呼进一口便能够洗净人肺上的灰尘，阳光穿过云层洒向布满青草的院落，在空气中形成一缕明媚的金线，令人不由的心情舒畅。
彼时的云溪中学，校园里的梧桐树已经纷纷开始落叶，校园最著名的一条路——梧桐大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正用手机或是摄像机镜头，记录着这漫天梧桐叶子飞舞的浪漫景象，这时，人潮中忽然传出一阵窃窃私语，行人的目光纷纷朝着不远处走来的四个身影望去，个个脸上顿时浮现出新奇和欣羡的神情。
唐小瓷踏着6厘米的白色水钻高跟鞋，身袭一件宫廷风一字肩白色婚纱，和同样盛装的周陶迪手牵着手，一同来到校园里的梧桐大道取景拍摄婚纱照。
而在他们身后，两个身着便装，互不言语、各自美丽的女人也同样十分抢眼。一个棱角分明、神色清冷，英气而又不失妩媚，一个五官柔和、面色桃红，甜美中又透着股娇艳之气。
行人羡煞的目光在这过分明艳的四人身上久久停留，甚至有人悄悄地将镜头对准过来，或许是想将四人扎眼的颜值分享给熟识的人，亦或是纯粹觉得这幅画面惊艳，值得用镜头将它记录下来。
“这边光线不错，来，陶迪，你把小瓷扶到这边来。”摄影师乌江对周唐二人说道，随即又让随行的助理将三脚架搬到找好的拍摄点附近架好。
乌江是唐小瓷大学时候的同门，两人毕业以后都选择了回C市发展，后来还一起合伙开了现在这间“乌唐”摄影工作室。乌江和唐周夫妇二人平时关系很要好，业务能力也很过硬，因此他们的婚纱照也就顺理成章地拜托给他来操刀。
走过梧桐路下面的石梯，穿过操场，就是教学楼和图书馆，魏佳白和钟清羽同时遥望着那个方向，那里装载着两人高中生活的大部分记忆。
操场路边的花廊已经由蔷薇换成了紫藤和木香，下面长长的木椅也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张孤零零的石凳，教学楼的外墙也已经重新刷上一层厚厚的红漆。
“几年没来，这里变化还挺大。”魏佳白开口说道。
“确实……是有很大变化。”钟清羽也和魏佳白一样，对学校的变化有些感叹。
“你俩拍着，我们去那边走走……”忽然，魏佳白转身对不远处的一对新人说道。
“愣着干什么，反正守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见钟清羽一脸很吃惊的神情，魏佳白不觉奇怪地说道。
“……”钟清羽在原地愣了两三秒，还是跟上了魏佳白的脚步。
钟清羽跟着魏佳白爬上非毕业班的教学楼顶层，经过多媒体教室时看到正有班级在上计算机实践课，两人不约而同地回想起高中时某次上计算机实践课，魏佳白趁着老师回办公室取文件，偷偷跑上讲台给大家播放世乒赛直播，后来被老师抓现行，却因为她是年级尖子生，最后只是被老师说了几句就没事了。
“学习好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没天理！”虽然钟清羽也并非学渣，但对于计算机老师这种，差别对待尖子生和差生的做法，她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对对方嗤之以鼻。
“不好意思，在学校，成绩好，真的可以为所欲为！”魏佳白又有些得意地勾起嘴角。
钟清羽微微撇嘴：“切！小人得志。”
经过多媒体教室，穿过公共打水间和走廊，就来到毕业班的楼栋。
钟清羽和魏佳白轻手轻脚地走过教室，来到过道尽头，供参加完集训、回来补文化课的艺术生周末练习的画室。
画室里此时空无一人，见门是虚掩着的，魏佳白毫不忌惮地握住了门把，堂而皇之地大步走了进去。
“魏佳白——你在干嘛！”钟清羽小声呵道。
“怕什么，又没人！”魏佳白回过头轻蔑地瞧了钟清羽一眼：“你进不进来？”
钟清羽努力地说服自己，如果一个人站在门口反而更加可疑，便也蹑手蹑脚地跟了进去。
画室里只零零散散地摆放着几个画板、水桶还有椅子，学艺术毕竟还是少数人的选择，能够坚持到最后的更是少之又少，多数人在集训后，可能最终还是自愿或者被迫地重新走回另一条路。
墙上是一些往届考上了不错的艺术学校的学长和学姐的寄语，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钟清羽。
“没想到过这么久了，居然还在！”看到自己当年给学弟学妹写的寄语都还贴在墙上，钟清羽忽然惊喜。
“全国最牛美院专业课第一，几年也不见得能出一个，想换掉你都难！”魏佳白眸光幽深地注视着专注于墙上贴纸的钟清羽，用很是云淡清风的语气说道。
钟清羽一脸诚恳地看向魏佳白：“还要谢谢你……”
魏佳白有些错愕：“不用谢我……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她顿了顿，又紧接道：“你很有天赋。”
“你总算肯承认了，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差。”钟清羽微笑着扬起下巴，颇为志得意满地说道。
魏佳白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好了，出去吧！”
魏佳白和钟清羽正准备去图书馆和唐小瓷他们会合，刚下到一楼，就响起了下课铃，这时，一个年过中旬的男人，手里拿着课本从一间教室走了出来，正好和两人撞见。
“戚老师！”钟清羽率先认出这是她俩的历史老师。
“魏佳白……你是——”戚老师戴了个黑框眼镜，眼神儿已经不如当年明亮，记性也不是很好了，但是对魏佳白这个上校的女儿、少将的孙女、年级尖子生，他还是有很深印象的。但对她旁边的钟清羽，他着实有些对不上号，就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对于老师们只注意得到魏佳白，钟清羽早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她不无尴尬地回以对方一个微笑，等待着两人继续攀谈。
却没想到魏佳白不冷不热地问了戚老师句：“戚老师好，您还在教同学们物理呀？”
“魏佳白，戚老师教的是历史。”钟清羽扯着魏佳白的袖子，表情简直比两个当事人还尴尬。
“没关系，只教了你们一年课，记错了也很正常。”戚老师佯装笑意解围道。
两人同戚老师分别后，钟清羽脸上有一丝狡黠而会心的笑容：“魏佳白，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魏佳白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嗯？”
“物理课你听的最认真了，谁教的你不知道？”钟清羽颠着步子继续追问说。
“毕业那么久，确实不记得了。”魏佳白别过头，幽深的眸光直直对上钟清羽的视线，眼神似乎在说：跟你没关系，少自作多情。
钟清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哦～”
不想打扰学生阅读，唐小瓷和周陶迪就在图书馆外边的草坪上随意摆拍了几张，接下来就该去操场拍了。
因为学生们还在上上午的第三节课，这个点没有班上体育课，操场上空无一人。唐小瓷突然一个激灵，拉着周陶迪小跑着来到操场中间，摆出了他俩中学时常有的姿势。
只见周陶迪一个猝不及防就被唐小瓷勾住了脖子，反应可谓是十分真实，而唐小瓷则是活脱脱一派野蛮女友样，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咔嚓～”画面再次定格。
“我还以为陶迪会和小瓷选同一个院的专业呢，没想到他最后居然和你一样，选择了学医。”钟清羽抬眼望了望对面如胶似漆一样嬉笑打闹着的二人，眼底闪过一丝艳羡，低头喃喃说道。
钟清羽的话仿佛无意之间触动了魏佳白的某根神经，魏佳白的眼神变得幽怨起来，发出一声冷冽的嗤笑：“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去了。”
“魏佳白，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可以直说，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有意思吗？”钟清羽不明白为什么从刚刚离开画室起，魏佳白就一直对自己冷言冷语的，她这一句话瞬时将她的情绪点着了。
“就算我对你有任何不满，那也是以前。”魏佳白逞强道，见钟清羽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她示软道：“我刚才语气不好，我向你道歉。”
“你这哪是道歉的语气！”说是示弱口气却还是这么霸道，钟清羽带点委屈地怨念道。
“填志愿的时候，周陶迪本来是要填跟你和唐小瓷同一个学校的，被唐小瓷及时制止了，原因你肯定也知道。”魏佳白不无痕迹地转移话题。
“陶迪曾经有说想做一个儿科医生……比起Q大医学院，B大医学部确实是更好的选择。”钟清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他俩当时闹别扭是因为这个。”说完，她有些内疚地低下了头。
“不用自责，毕竟当时你人在英国，他们也是不想打扰你。”魏佳白也低垂下头，瞥了她一眼，以平淡的口吻安慰她道。
在操场拍完以后，一行人又移步到操场路边的花廊拍最后一组照片。
时值深秋，花廊上栽种的紫藤和木香早都已经凋谢，紫藤枯老的虬枝缘木而上，犹如龙布蛇形般缠绕在廊道的顶端，棕褐色的蔓条蜿蜒垂下，形成条条细细的流苏，更加衬托出秋天萧瑟的气息。
而在廊道的另一端，拱门和门柱上却爬满了四季常绿的白木香，算是给这萧索的秋日平添了一股生气。
唐小瓷和周陶迪各自轻轻握住一根垂落的枝条，摄影师乌江迅速地捕捉到了他们的侧脸…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重返云溪中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