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吵架之中 ...
-
沈宁和沈静实在是太有眼力见，沈寒凉进来俩人自发的出去，顺便把门严严实实的把关上，把他和沈寒凉关到一处。
现在的庄毅有点怕沈寒凉。完全是做贼心虚。
干脆假装没听到，庄毅背对着他，默默催眠自己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沈寒凉走到榻前，低声道：“听阿宁回过，你有些不太舒服？”
庄毅没接他这句话，认认真真装睡。
“听说你晚膳还未用，可有想吃的东西？”
以往总是温着心尖的嗓音这会儿听着着实生硬。庄毅明白着些关心的话根本不是给他的。这些关心得话语，全是给他这个皮相的。
庄毅着实恼火，一直未顾上的鞭伤也骤然火辣辣的疼。
若他当真不知他已经换人，温言软语也罢，沈寒凉继续装傻，他可以自作聪明，不是他的东西，可以假装得到的心安理得，可若被人识破还能继续装吗？
再次得到，那就意味着失去了。
那种模棱两可的尊严，是他最后的东西。
平时都能忍住的怒气，此刻却再也忍不住。
庄毅忽的起身，抬眼对上沈寒凉的脸，心跳忽的漏跳了一拍。
沈寒凉面色苍白，眼窝都陷下去，乌青一片，倦容泛起，憔悴不堪。
哪里还有专属将军那种的意气风发，怎么看都像是落魄书生，就连最荒唐那夜的那种凌厉都没了。
差点冲出口的怒气，被庄毅硬生生的堵回嘴里，噎地他直发愣。
书里庄毅的离开，对他打击就这么大？那现在算怎么回事？不打他不骂他也不杀他，反而这么好吃好喝好伺候，是因为这个皮相吗？
庄毅冷冷道：“我不饿，多谢王爷关心。”
沈寒凉依旧温言道：“先把身体养好，多少用点。”
庄毅机械的重复道：“我不饿。”
沈寒凉无奈浅笑，摇头道：“你还真的跟他的铁血还真是天差之别。你有些小姑娘的别扭性子。”
刚刚勉强压住的怒火，突然就爆发了。
庄毅蹦起来吼道：“我就是我自己怎么了！总跟那个人相比什么？你真当我乐意占着这个皮相？这身皮你喜欢拿去就是！”
口口声声全是他人，时时刻刻提醒他占了别人的东西，反反复复告诉他他就是多余的。
装傻都装不了，骗着自己都骗不了，躲不开也逃不掉。
这皮相本来也不是他的，一并还给了便是。
花梢那柄刀还陪着他窝在床上，他并不会武艺，那刀他不在随身带着，而是藏在里床里面。庄毅脑子里一片空白，顺手抄了刀，寒光一闪，就要往自己脸上划去。
沈寒凉到底是个武将，眼疾手快，手臂一挥，花梢应声而落，铿得一声落到地上。
他没罢休，附身想去拾刀，沈寒凉脚尖一勾，将花梢凌空勾起，飞入一旁的墙中，庄毅不死心还想折腾，沈寒凉不耐烦的反手扭住他胳膊，直接把他制在榻上。
“太子还在，你这样闹，会出事的。”沈寒凉叹道。
那股无明业火往上直窜，被泼了油一般，越烧越烈。
庄毅声嘶力竭：“放开我！滚开！离我远点！”
沈寒凉显然也是极力耐着性子，被庄毅的挣扎挣烦了。
他压低声音喝到：“可知隔墙有耳？”
被他制住的人显然只顾着发脾气，不说还好，他这一提醒，庄毅直接嗷就一声，沈寒凉眼疾手快，直接低头，用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堵住了他的嘴。
庄毅的眼睛倏地睁大，然后一口咬上去。
血腥味顿时炸开，在两个人口腔中蔓延，沈寒凉并未退却，执着于进攻，直到把他逼得一败涂地。
庄毅一脚蹬开他。
沈寒凉看他许久，最后只是揩去唇边血迹，摇头长叹而去。
只是这次带走了花梢。
不管是那块丑陋的玉石还是花梢，都是之前庄毅的东西。沈寒凉都带走了。
许是真得觉得自己不配。
沈寒凉到底在想什么？书里的庄毅死了，他能脱开干系吗？为何不杀他。可如果让他成为替代，因何又拿走所有属于那个庄毅的东西。
他不信沈寒凉是怕他自尽。
于情于理都是外人，沈寒凉何必在乎他。
庄毅恨恨地锤了下枕头。
大概觉得自己会摔坏那个庄毅的东西吧。果然他放不下的只是这幅面孔。这是真把他当替代，却又怕他做不好这个替代。
庄毅咬了咬牙，嘴里的血腥味道越发明显。
他就是他自己，就算是多余的存在也是他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庄毅，凭什么要成为别人的替代。
一想到那些东西，全是他替别人收着的，心底就好像有个洞，落进去的东西全都不见踪迹，空落落，却沉甸甸。
还是跑了吧。之前逃走的想法一闪现系统就蹦出来，这次说不定这一跑，还能把系统炸出来，随便给他个什么惩罚都行。
只要他能跑，太子那边又算什么，他懒得管。
总好过在这里，接着一点好意，仿佛接着一个可笑的施舍。
沈寒凉走出房门，对外面的沈宁沈静交代了两句，扬长而去。
沈宁沈静原来只是在房门外候着，这回可好，俩人都进屋来盯着他，也不顾什么避嫌不避嫌的。
得，看来跑也没那么简单。
沈宁沈静两个人殷勤的不得了，庄毅懒得理她们，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个卷。
这几日皇贵妃娘娘和贵妃娘娘都会在九清观祈福，加上沈寒凉的寿辰，观内乱着呢，要跑有的是机会，还是趁现在麻痹一下敌人比较好。
庄毅老老实实地睡下，养精蓄锐。
躺下归躺下，庄毅并没有心思睡着。过了许久，沈宁沈静还以为他睡沉了，两个人都是悠悠的叹口气。
庄毅假装睡熟，实际却支棱起耳朵听着。
“王爷也真是的，小夕那孩子都哭成什么样，轻澜的话都不听了，也不让见见。小夕再不懂事，那是公子亲手带起来的，公子小时候半大个孩子，米汤一勺一勺的喂大个孩子容易吗，就为这点事不让见面。”沈静总是话多一些，刻意压低的声音，也盖不住她的絮叨。
“王爷心思谁能知道，若都被猜了去，还能做得了王爷了？咱们这几个从小跟着王爷，不也猜不透——看看公子和王爷现在，哪是我们能猜到的？”
“王爷这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着公子，公子一点好都不念，以前的就算了，现在……”
沈宁似乎是给沈静打了个手势，顺便一声：“嘘！”
两个人似乎是看了庄毅这边一眼，庄毅继续假装着。
“别说这个了，公子不愿意见王爷，王爷受委屈那他是活该，先说点别的——明日可是王爷寿辰了，这一阵子忙忙碌碌，都没准备，王管家到是有心，东西都送来了，贵妃娘娘明日定要陪王爷吃碗寿面的，这边咱们可得看紧点。”
这一阵子案件接二连三，也不知道景王府是不是风水不好，四大丫鬟死了仨不说，沈寒凉在宫中又遇到阻碍。加上他莫名的就被识破了身份，庄毅已经忘记沈寒凉的寿辰的这件事了。
九清观是个修行的地方，对于节庆也淡薄。花月十五也未点灯，未准备什么，观内模糊季节时辰，一点过节的气氛皆无。
更何况哪里像是个过寿辰的地方，沈寒凉的寿辰还真是过得寒酸。
庄毅愣了片刻，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着实多余。
他惦记这做什么？好像跟他有什么关系一样，庄毅恨恨想到。
沈宁沈静一直在嘀嘀咕咕，说着给王爷庆生的事。姐妹两个平时跟在王爷身后不言不语，私下里的时候话却不少，声音轻轻，有些像是母亲哄睡得声响，本来在装睡的庄毅被两个人小声的嘀咕声彻底给哄睡着了。
噩梦一如既往，只是漫天大雪褪色，剩下火焰愈烧欲烈。
庄毅是被噩梦中烧毁的房屋坍塌震醒的。醒来月匈前的鞭伤着实疼的厉害，半天都没起身。
现在他顾不上鞭伤。
睁开眼睛，已然是天光大亮。沈宁沈静早就准备着等他起身，青盐热水都给他备好了。
果然沈寒凉的人可比小夕好用多了，若小夕还在，估计这会儿还打着呼噜流着口水吹着鼻涕泡睡得正香。
庄毅怔怔望着沈静捧给他的水盆，心说当侍卫当到了丫鬟的份儿上也是厉害了。看来书里庄毅的身份真的很重要，让这两个人这么尽心尽力。
今日便是沈寒凉的寿辰，现在这么乱，正是逃走的好时机。庄毅心里盘算着，一面等着系统出来炸他，结果左等右等，也没见那个缺根筋的系统出来警告他有什么危险想法啊之类之类的。
有些不对劲。以前他也有过不想查或者逃走的想法，那个系统马上跳出来糊他一脸扣分警告。现在可好，他是真的想逃，而且也打定主意不想继续查案，怎么系统跟死了一样，没在给他扣分和警告。
好像系统被什么东西制住一样，不是爱答不理，是根本好像不存在一样。
这样太平无事，庄毅反而有些担心。
呃，怎么想都不对劲好吧。
庄毅试探着叫了系统两声，然后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系统就是不出来。
反正也找不到头绪，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好了，等到系统跳出来再说。
就连昨夜太子突然出现的事，庄毅也都暂时抛在脑后。现在真的是一门心思逃走，他什么都顾不上。
庄毅不动声色，闷声不响的洗漱完毕，乖乖用了早点。
沈宁沈静也不觉有他踏踏实实伺候着。
今日沈寒凉的寿辰，贵妃驾临九清观，沈寒凉也得在这。王管家准备了东西，昨夜就送了来，今日还得清点，加上皇贵妃和太子也在，这寿宴必定不太平。
沈宁沈静显然也是惦记着王爷，今日跟庄毅嘀咕的话也都换成了王爷寿宴怎么怎么样，唠家常一般成功念叨烦了庄毅。
本应该在房间里躲着的。庄毅又晃悠了出去。一个是想着躲清净，另一个还得为逃走做个准备。
只是沈宁沈静还是跟着，有点棘手。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吵架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