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做你的狗了》忽如兰

13、做狗的都看不下去了

　　许问却不在意它想什么，皱着眉头看着地上那根没啃完的狗骨头，冷冷问它：“你就给她吃这个？”
　　101烦躁地看他一眼，觉得这个人有毛病，找到她也没说要带她回去，她自己在这里可怜巴巴的连它这做狗的都看不下去了，他竟然还指责它没有好好照顾她？
　　人真以为自己是万物主宰吗？
　　它懒得理许问，起身走到雪球身边，又软软地趴下。
　　它身上的温度很舒服，雪球便不自觉地离开了冰冷的路灯，靠在了它身上。
　　101回头看了雪球一眼，又不屑地看了看许问，“她始终是条狗，我来照顾她会比较方便。”
　　它就这么看着许问，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兀自这样说着。
　　许问却看着趴在狗身上那软绵绵的一小团，眼底的晦暗几乎要涌出来淹没她。
　　他上前一步，抱起雪球转身便走。
　　101比他更快，起身挡在他身前，目瞪牙眦地盯着许问叫了一声。
　　许问却低头看了它一眼，绕过它想继续走。
　　101望着他的身影低吼道：“放下她！她是一条狗！”
　　许问不知道那条狗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回头。雪球睡得不太安稳，但当他抱起她那一刻，她忽然柔柔地靠过来。
　　他晦暗的眼神亮了亮，唇角也勾起一丝笑意，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把她放回车上，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她却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见到近在咫尺的许问，她像是做梦一般，抬起白嫩的小手，轻轻刮了刮许问的脸——
　　“你是真的吗？”
　　许问就这样近的看着她，哑声道：“你觉得呢？”
　　雪球却摇摇头，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许问，轻声说道：“我是做梦吧,我一定是在做梦，狗怎么会变成人呢？薛沛不信，安宁不信，现在连我也不信了。”
　　她低下头，喃喃自语，“你以前问我做人好还是做狗好，我说我不知道，可是我现在知道了，我还是想做狗。做狗的时候我有人要，我还有家，就算出去流浪，我还可以吃路边的骨头。可是我做了人，不仅没有家，甚至连狗都不如了。”
　　她说的没错，那些流浪狗看起来比她自在的多。
　　许问看着她的低下的头，又看着她精致小脸上的迷茫和委屈，心头方才好了些的怒意又集聚起来，他冷冷开口问道：“你还是想做狗？”
　　雪球抬起头看她，水润润的眼睛盈满了泪水，她像是忽然有了情绪，那眼泪也哗啦一下落下来，“我本来就是狗啊！不管他们信不信，我就是条狗啊！”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许问堵住了，她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许问，她想不通许问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安慰一条狗，但她喜欢这种方式，尤其是又累又饿的现在。
　　许问的怀抱格外温暖，他的舌头也格外亲切，雪球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迷迷糊糊，她不知道许问怎么会安慰她这么久。
　　她回过神来之后就开始推他，她有些喘不上气了，“好了，好了许问，我不用你安慰了，我好多了，你不是说不准伸舌头吗？”
　　她好不容易说完，嘴巴却又被堵上，雪球便想原来人类跟狗也有相同点，伤心难过的时候舔一舔便好很多了。
　　许问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他快疯了，被条脑子不清楚的老狗逼疯了，他知道教狗做人难，却没想到会这么难。
　　他略带着惩罚的重重亲她，直到亲的她软在他怀里，才松开她，转身上车一脚油门飞奔回了家。
　　雪球就这么稀里糊涂被他抱回家，又被他拎进浴室。
　　她身上穿的一直是许问给她买的棉布裙子，从前她洗澡的时候希望许问帮她，可许问说做人要学会自己洗澡，她就算不愿意学，也还是很认真的练习了。
　　现在她可以很熟练地自己洗澡的时候，许问忽然几下就撕了她的棉布裙子，将她按在花洒底下好一阵的冲。
　　“你干什么呀？你干什么呀！”雪球想咬他，又想挣扎开，“疼！”
　　许问却半分力气也不轻，仍然重重搓洗着她，直到她放弃挣扎，闷闷地想哭出声来时，他才把她抓到镜子前。
　　他嗓子全哑了，像是带着火，又冷又怒，“你看看，你到底是人还是狗！”
　　镜子里的她，肌肤丰润白皙，身形纤细柔弱，平常走路的前爪早就是两只小手，两条修长的腿笔直地站在那里。
　　她不解地看着许问，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现在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人是狗了。
　　许问见她不说话，捏着她下巴逼她抬起头来看他，“说不出来？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是条狗？”
　　雪球像是失去挣扎的力气，只闷闷地看着他道：“是人是狗都无所谓了，我以后难道还能像狗一样的生活吗？”
　　她除了能接受自己是个人以外还能做些什么呢？许问忽然想通了这件事。
　　他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有些恼恨自己这几天对她的冷漠，他看了看她微微发抖的身子，赶紧扯过浴巾包裹住她。
　　雪球感受到了他意外而至的温柔，迷茫地看他。
　　许问便越发生自己的气，他都看不清自己的心意，觉得不该爱上一条狗，那又怎么能逼一条狗短时间内接受自己成为一个人呢？
　　他把她擦干，又将她抱了出去，安置在床上之后，才轻声道：“既然想通了，以后就跟着我吧。”
　　说完，他别过头，轻咳了一声，脸上有微微的红晕。
　　雪球不明白跟着他什么意思，杏仁眼里满是不解，“那你以后是我的主人吗？人也需要主人吗？”
　　许问脸黑了几黑，咬牙道：“人不需要主人。”
　　“那你为什么带我回家？路边随便什么流浪的人你都会带回家吗？”她继续追问。
　　许问盯着她的小脸，忽然想起那天他对许妈妈应承的回答，他说这个小姑娘是个大学生，朋友的妹妹，暑假勤工俭学所以住在店里。
　　他没有对人家有不轨的行为，但在许妈妈的追问下，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有好感。
　　当时的许问只是浑说，但那次亲吻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对她有了悸动。
　　这是种奇怪的感觉，他比她其实更矛盾，但既然想通了，又有什么好逃避的呢？
　　许问忽然抬起她下巴，轻轻亲了她一下。
　　雪球不明白为什么他又亲自己，但她很喜欢。
　　许问笑了笑，低声问她，“喜欢吗？”
　　雪球点点头。
　　许问又问，“喜欢我，还是喜欢我亲你？”
　　雪球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喜欢被亲。”
　　换句话说，谁亲都可以吗？许问黑着脸想了想这种可能，他没问，生怕这小姑娘说出什么气死他的话。
　　他想了想，换了个问法，“街上那些流浪狗亲你，你喜欢吗？”
　　雪球摇了摇头，她没有被流浪狗亲过，薛沛会嫌弃她脏的。
　　许问点了点头，才慢慢看着她莹润的眸子，温声道：“你喜欢的是我，所以喜欢我亲你。”
　　是这样吗？
　　雪球别过头准备细想，许问却不由得她，又上前吻住她，断绝她胡思乱想的心思。
　　她被亲的迷迷糊糊间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想跟我生小狗啊？”
　　许问顿住，低头看她，嗓子哑的不成样子，他笑了笑，又蹭着她的雪球，“你之前喜欢过别的狗吗？”
　　雪球摇摇头，但心里起了别样的失落，“我不会生小狗了。”
　　许问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你当初为什么听薛沛的，要给我绝育呢？”她又问。
　　“我不想让你有别的狗。”许问回答。
　　“可是为什么啊？”雪球反问。
　　“嗯，因为不喜欢。”说罢，他堵上她的嘴，又堵上她源源不断的问题。
　　既然她还没习惯做人，他就慢慢陪她习惯。
　　实在不行，他在她面前，做条狗也可以。
　　至于生小狗这件事，许问想了想，又笑了笑，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有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