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者，没钱，但能过》夜雨沁寒

6、往昔2

　　十几年前，这座人可雀罗的商场和前面的广场，是这片地方因为曾经的地理位置，从普通的乡镇扩张进了发展的重点而建。
　　那之后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一个个商铺，商场，写字楼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甚至在那不远处也多了几所工厂，一时间这里突然欣欣向荣，人们的未来似乎都那么的光明。还并没有升高的物价和没有来得及调整太多的房租，也让非常多的外来人员进入到了这所城市。
　　时代的浪潮之下，就有一对非常非常普通的夫妻，他们与其他任何一对离开老家，来到城市发展的人都一样，利用自己的青春和生命力，试图在城市扎根，唯一不太相同的可能是，因为他们本就是这附近农村的“本地人”不过这完全没有什么加成也就是了。
　　大包小包到了陌生的地方后，他们也只是非常普通，丈夫去应聘了修理工，妻子则去到了不远处的某个服装厂打工，初来乍到的两个人一起住在狭小有些黑暗的出租屋里，日子一直那样辛苦，平淡，没有波澜。穿着有些发旧的衣服，吃着馒头和玉米粥。
　　夫妻两人就那么省吃检用，辛苦的工作慢慢的试图攒下一点钱来，在大城市扎根。那也是几乎所有人来这里的梦想，这对夫妻是不幸的，但又……

　　五年前，他们生下了一个孩子，是一个白嫩可爱的小女孩儿，父母都很喜欢她，或许由于他们的成长环境，他们的轨迹，让他们似乎很害羞于去说爱这个字，只不过他们也都用尽自己的力气去保护，至少在他们孩子的印象里，自己的父母是这样的。
　　本来是该这样的，本来是应该一直这样的。

　　医院的走廊上，丈夫在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看着那鲜红的手术中的字样，而后更加焦躁。
　　自己的妻子就在一门之隔的病房里，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的家马上就要迎来一个新生命，他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照顾好他，但至少他们不愿意去剥夺一个小生命……曾经的经历也让他们非常想要生下这个孩子。
　　其实妻子刚刚进去还没有什么动静，一墙之隔手术室内，医生们有条不紊的做着准备，这对医生来说是每天要重复的工作，一切都很平常，顺利的平常。
　　“会没事儿的，孩子和大人都会没事，对吧……一定会的。”这对夫妻很恩爱，不管外在有没有表现的明显，他们的内心都是绝对爱彼此的。
　　他们没有说出口的爱也超过了对孩子……

　　幸好，对丈夫来说，有些死寂的沉默很快被打破。不一会儿，在门外焦急的丈夫就听到了妻子的喊声。那一刻的他，冲到了手术室门口，伸出了手。下一刻又迅速的放下了，看着门上写着大大的肃静，听着妻子喊声的丈夫也强行的冷静的下来。
　　只是忍不住的向着门内喊着“媳妇，我在这呢！”他按捺住自己，只喊了一句。随后便缓缓的退过门囗，静静地坐在了等待的长椅上。
　　“没事的，会没事的”这个画面真的有点奇怪，承担着生产风险的本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担心。但是谁能知道进产房的前一刻，还在微笑着安慰着自己的丈夫。整个人就显得着急，焦虑多了……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妻子，甚至还小小的调侃了一句“听医生说你的表情真的很着急，到底是我生还是你生啊，总感觉我那点可能得的产后焦虑，都被你拿去了吧，哈哈哈……”
　　外面，丈夫他听着门内的声音，一直小声念叨着什么，最后也缓缓的握紧了拳头，似乎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二老的在天之灵也会原谅我的……他们也很喜欢……的。”

　　病房内，不知什么时候，妻子的声音停下了，刚刚精神还有些恍惚的丈夫立刻清醒了起来，到他出力的时候了。
　　而在那极度清醒的状态下，他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了很多东西，像走马灯一样。他看到了小小的自己，还要比自己小两岁从小时候就非常喜欢捏他脸蛋的邻居妹妹。
　　两家人因为这邻居关系也比较融洽，两个孩子常常会彼此串门，被家长带着一起散步的画面，那时小小的他，不太会记得的这些事情，不过有常常提起他们小时候的母亲，也让他对于自己的童年，多了好多好多的记忆。
　　待在婴儿车里的小女孩啊啊的流口水，一边翻身试图抓着旁边被妈妈牵着走的小哥哥，而看到这幅画面一起散步的两个妈妈也很高兴。两个妈妈也是很早就认识了，后来成为了邻居。
　　女孩的妈妈看着自己小时候就胳膊肘往邻居家拐的孩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哈，丽丽这么喜欢小哥哥呀……妈妈都要吃醋啦，这孩子在家和我都没那么亲，就喜欢小哥哥。是不是呀……”
　　这么说着，旁边男孩的妈妈也知道不全是开玩笑，自己的孩子的确很招邻居家的孩子喜欢，关于这一点，男孩的妈妈也很惊奇。不过由于自己和邻居家的关系非常好，这一点惊奇，更多的化为了高兴。
　　“以前总有人说小孩子不定性，不知道我们丽丽长大以后，会不会一样喜欢小哥哥呀……”
　　旁边牵着男孩儿的妈妈也笑了“则则，你可要有危机意识啦，看妹妹这么喜欢你，长得还这么漂亮，可爱，以后可要把握机会啊。”
　　“哈哈哈，咱们则则长得也很帅气，妹妹以后肯定也会喜欢的。”女孩儿的妈妈也站起了身，摸了摸旁边男孩的脑袋，继续推着车一起散步了。

　　幼时的相识，岁月的沉淀，让两个人都更加了解彼此。那时候，每一次明明一起上学，却还要在走廊处最终分开的样子，让两个小小的孩子都在遗憾，为什么他们两个不能一起学习。只是遗憾之余，小小的他们并没有能做什么。

　　“把我铅笔盒还给我！不然我就去告老师了。”被班里男孩子开玩笑，拿走铅笔盒的丽丽非常不高兴，因为那铅笔盒里还有小哥哥给她的特地藏起来的糖果呢，如果一不小心被老师看到，肯定会没收的。
　　“……”虽然丽丽自己并不是很喜欢吃糖果，但是小哥哥送的东西绝对不能丢！
　　另一边，因为自己小妹妹的教室就在一楼，每一次下课，则则都会跑到教学楼的外面，透过一楼的窗户去看一看自己的小妹妹，看着自己的小妹妹和其他朋友一起聊天，或者自己独自学习写作业。每天如此平常的场景，则则却乐此不疲。他也被老师说过很多次，不过老师看他还没有影响成绩倒也没有限制他。
　　每天都要看到小妹妹！直到他兴奋的跑下楼之后看到教室里一群男孩子拿着自己小妹妹的铅笔盒一边跑一边笑，则则很不高兴，有人想要欺负小妹妹，于是他马上撸起袖子就冲了进去。

　　虽然他记得父母和他说的话“不要随便打架。”但母亲也曾经在私下里和他说过“如果他实在惹恼你了，也不是不能打。注意点，别被别人发现了。”虽然前一句则则能理解，但后一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句话可能不太符合老师教的。于是也只能懵懵懂懂的点点头，没有问。
　　不过真的遇到事情的那一刻，他还是没有犹豫了，哼，敢欺负我的小妹妹，一群小屁孩！“你们！……”他很冲动，但也很勇敢，只是在他刚准备冲进教室的时候，他就看到了……
　　他认为柔柔弱弱的小妹妹，一脚踢到了一个男孩子的手臂，那个男孩子手一痛，松开了铅笔盒，打算扔给另一个人，而柔柔弱弱的小妹妹，一把就抢了过来，一时间她的柔韧性和反应能力吓到了那个男孩子还有准备进来的则则……

　　“我没有打人，我只是拿回了我自己的东西，你们两个要是想告老师，先想想你们自己欺负了多少人，你们觉得老师会信你们还是信我。”说着挥一挥衣袖，云淡风轻的，安静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还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公主（狗头）
　　也是从那次则则发现自己心目中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妹妹，好像没那么柔弱。甚至早早的就可以，独当一面……而后面的几年也让他这个观念更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