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are Bulletproof》青冬

12、青鸟12

　　12
　　我希望未来的每一天，不管是晴天、雨天，又或者下雪的日子，都能和你在一起。——《朴智旻的生日愿望》

　　今天朴智旻醒的有点晚，你哼着歌，懒洋洋地在阳台晒着太阳，身边是盛开的木槿花。
　　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只鬼一点都不怕阳光。
　　明明小说话本里写的都是鬼魂怕烈日。

　　“可惜不能泡上一壶茶，准备一盘点心吃。”你遗憾地砸吧砸吧嘴。
　　身为一只鬼，没有形体，不怕太阳，不会累，没有病痛折磨，都挺好的，就是没办法享受美食。
　　可惜。

　　你余光中有人影走过，懒散地回头，同刚起床的朴智旻打一声招呼，“哟，你醒了啊，今天起的这么晚，好久没见过你睡这么踏实了。”

　　你说话的主人公坐在沙发，一副沉思的模样。
　　“哟呵？今天怎么着，扮演思想者吗？”你走到了朴智旻身边，好奇地蹲下来看他两眼，“但是我说……你这不太像，你的五官没泰亨深邃，他才适合扮雕塑。”

　　朴智旻有可能是听进去了，换了个姿势仰躺思考人生。
　　你悠悠地叹息：“这样下去大帅哥朴智旻要变成大胖子朴智旻了。”

　　你拍了拍他的脑袋，“你一个小猫咪，怎么成天发愁呢？快乐一点。”

　　朴智旻选择沉默，并且翻了个身表示抗议。
　　“说你一下还不乐意了。”你砸吧嘴，感受到了男人的阴晴不定。

　　你有些无聊，决定去探险。
　　去卧室里探险。

　　你死了两年，家里其实一点变化都没有，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就连你随手摆上的一个抱枕都固定在原位没有动过，以至于你当初回来都没发现你已经死了。

　　不过两年时间过去，朴智旻不可能一点没变吧。
　　你跃跃欲试，想探寻朴智旻这两年的变化。

　　你在卧室里窜来窜去，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这里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你躺在地上，无所事事地张望着。

　　卧室里的地板上被铺上了毛绒绒的垫子，在地上打滚也不会着凉。
　　你年纪小的那会贪凉，每逢特殊日子就疼得死去活来，后来朴智旻把整个房间都铺上了厚厚的垫子。

　　你平躺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悄悄溜了进来，洋洋洒洒地落在了你的发梢间。

　　你跑到化妆镜前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原来镜子真的照不出鬼啊。”
　　但是你低头，长发落在了脸颊边，你便知道自己的模样绝非是死之前的那样。

　　那会是什么样的呢？

　　…
　　脑瘤治疗不易。
　　因为化疗的缘故，头发被剃光了，身体也因为食欲不振愈发瘦削，脸上总是带着一股不健康的青色。

　　开颅手术很危险，在几番斟酌下，青鸟被推进了手术室。
　　漫长的手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手术室里是病人生死未卜，手术室外是家人焦急等待。

　　四个小时的等待，让朴智旻后背都湿透了。
　　仿佛刚做完一场运动，与死神抢夺心爱之人的生命。

　　手术前，青鸟问朴智旻：要是我死了，怎么办？
　　朴智旻抱住了青鸟，用轻快的语气告诉她：“你不会死的，医生说有九成的把握呢。”

　　可就算是九成的把握，还有一成的失败可能性啊。
　　没有谁敢把生命放上赌场，任由天命。
　　不过好在，这一场赌博。
　　朴智旻赢了。
　　青鸟顺利地走出了手术室。

　　朴智旻久违地放声大笑，笑得四仰八叉，把隔壁的小孩都吓哭了。
　　“谢谢你。”朴智旻轻轻在熟睡的青鸟脸上落下一吻。

　　没有丢下我。

　　可惜庆幸的太早。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青鸟又被送进了医院。

　　复发。
　　是每一个肿瘤病人不愿去想的未来可能性。

　　青鸟从噩梦中惊醒，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半夜？
　　青鸟伸手探着，嘴里轻唤：“智旻、智旻？”

　　朴智旻应声赶来，紧紧拥抱住青鸟，连声回答：“我在，别怕，我在。”

　　“智旻……”青鸟的脸埋在朴智旻的怀里，攥紧了他胸口的衣服，不安地和他说：“我做了个噩梦……我好怕，你把灯打开好不好，我不想睡觉了。”

　　朴智旻拍着青鸟后背的手僵住，死死咬住牙，不让那支离破碎的哽咽声脱口而出。
　　他怕自己下一秒放声大哭，也怕自己的哭声乱了青鸟的心。

　　“别怕……别怕……”朴智旻亲吻着青鸟的眼皮上方，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把青鸟揉碎融到自己身体里才罢休，“我在你身边呢。”
　　青鸟感受脸上传来的湿意，满心的惶恐消散，留下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嗯……我不怕。”青鸟把脸侧贴在朴智旻的胸口上，听着耳边传来一下又一下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告诉朴智旻，“我不怕了，真的。”

　　“你知道的，我本来也不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