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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下凡历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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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道神仙好,神仙永不老。
世人都晓神仙好,神仙能吃好。
世人都说神仙好,神仙无烦恼……
每每听到这些神仙谬论祝荀就想发牢骚,神仙怎么没烦恼,这不,他又摊事了。
他把他的上司的姻缘线给打结了!
事情是这样的:
他祝荀是个品衔底下的绝世散仙,素日最爱酿酒喝酒,而凡是出自他祝荀之手的酒,无一不是天庭中皆为认可的绝世仙酿!
不是他祝荀吹,但凡是祝荀想求着谁办点事,无一不因酒给他这散仙三分薄面!
就连那高高在上的玉帝王母、他那仙位高贵的上司“四大司命君”之一庭风君、东西南北四大帝尊都要看祝荀的心情品酒。
司命仙君乃是掌管天下战、文、舞、乐,四大名技的守护神,四大帝尊则是东西南北四方的守护神。
而打探打探天界谁人不识锦眠君之酒?
但是酒多伤身酒多坏事啊!
他又因为喝的忘神闯祸了,这次不止是他,还带着拖累了月老。
前日,祝荀酿了新酒,心血来潮带去了月老姻缘殿里,月老别提多欢迎了,胡子都遮不住嘴角的笑意,于是二人一起饮酒醉生梦死不醉方休!
谁知这月老儿贪杯不说,他还酒品差的要命!醉了酒还晃晃悠悠的吵嚷着牵线,祝荀拦都拦不住,干脆放手乐呵呵的盯着月老露一手。
月老随手一拉“金红色的姻缘线”没见过没见过,祝荀也从未见过如此稀罕的金线好奇极了!
只见月老胡子一甩二话不说顺手给它牵了,牵线的时候还瞥了祝荀一眼,二人对指一笑,结果月老手一抖,线没牵成反而打了结!
哎呦!月老打结了线还乐呵乐呵:“哎呦,不好,不小心打结了!”
祝荀稀罕道:“事大不大??”
月老胡子一撅,故作玄乎:“你猜?”
祝荀一听酒色醉意:“哈哈哈哈月老小儿啊,看来这事你可没少干啊!”
月老眯着眼:“非也非也,老夫还真没打过结,锦眠君啊,方才你可有看到那条线是金色的啊!”
祝荀打着嗝:“看到了看到了!奇的很!我还从未见过金色的线呢!”
月老捋着胡子,瞪着眼睛邪乎道:“老夫可见过!这可是百年不遇神仙渡劫的线!”
月老继续道:“还是如此纯正的金色!这可不带是个司命仙尊以上啊!可不是你的上司嘛!!锦眠君!”
“……”
“来来来,锦眠君快来看啊!摸一下,多么丝滑多么上乘的线啊!百年难得一见啊!”
“……”
刹那间,月老被身后的寒气打了个颤,他也酒醒了。
一时间,哑然无语,风静时停,万物定格。
翌日,玉帝下旨:祝荀和月老因醉酒误事,择日务必下凡协庭风君渡劫。
那条传说中的金线:
正是在人间渡劫的祝荀上司---司命仙尊庭风君的姻缘线!!!
原本司命仙尊庭风君一帆风顺的渡劫姻缘线,硬生生的给月老和祝荀乐呵呵醉酒眼花,恍若酒后游戏似的给打成了结。
祝荀摊上事了!!
天上可以少祝荀此类的散仙,散仙就类似于无业游民,可有可无,对人界的掌管没有什么职权。
却不得缺失庭风君此行的司命仙尊,多一天在人间的历劫,天上就少一分主力,人界就少一引导,祝荀这样的散仙更是一日无主!
天庭素有散仙可以无,司命仙尊必须在。
这月老可就哑巴吃黄连了,虽是贪了祝荀的酒,终究失手打结线的是他,想来自己几百年都不曾出问题,可就偏偏贪了杯,还笑嘻嘻的二人一起看着打结,自己受罚不说,这可真是苦了本一帆风顺渡劫的庭风君啊。
这边祝荀亦是怅然,那酒可是新品,十年难求一坛,只怪那月老小儿太过贪杯,因为自己的酒给渡劫的神仙上司遭了罪。
想想就心酸,姻缘线打结寓意着:
一生不得娶!
一生孤鸾命!
祝荀这次捅了篓子后可真是苦不堪言啊!
因为这月老贪杯的这个酒,正是祝荀的独家秘制——人间金桂所酿的桂仙酿!
人间的汐山金桂丝毫不比芝灵园的仙桂逊色啊。
每每人间十年开花之日,祝荀便亲自去人间施法摘取其中的花灵,那花灵就是精髓。
花灵乃是酿酒仙君祝荀,使用灵力所幻化成的精灵。
祝荀将刚采摘的花灵洒入,满是灵露精华的金池水中,那花灵吸收了灵露水灵力乍涌,金灿灿的宛若萤火之光。
不到一盏茶的时刻,花灵便能长成一棵与汐山无差的金桂,香味浓郁新鲜度绝对不逊色于人间那株。
祝荀乃是仙级底下的散仙,除了整日天庭惯例文卷汇报闲的发臊。
整日醉心于酿酒品酒醉酒,得了空便是摘藏零零散散品种不凡的奇花异树,即采了花灵养在金露池里,而他最是喜爱人间那十年开一次的汐山金桂。
祝荀记不清摘藏了多少,他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金露池的水底池窖被金桂填满,整日飘香。
诸多灵树奇花中,祝荀最稀奇的便是那一棵绑着红绸的金桂,他只闻庭风君说过,这是他飞升为神仙的时候携来的,但祝荀对此毫无印象。
之前祝荀都是携庭风君前去汐山采金桂之灵,毕竟跟着司命仙尊下凡别提有多方便了,还没有时限岂不乐哉?
然而从庭风君渡劫后,便只他一人了,他一人甚是无趣,也无意于时限了。
祝荀偶时亦会去芝灵园采灵酿酒,毕竟他是酿酒仙君,天界的灵酒乃至宴酒大都出自他手。
仙君们素日里倘若想要饮酒,只需用信灵雀携上灵器并告知祝荀,便能满载而归。
不过有个前提:仙君们必须要在芝灵园,提前采摘好所需酿酒的花灵,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祝荀懒得去。
换句话来说,艺高人胆大,莫说他是一个仙级底下的散仙,但是他祝荀就是如此狂妄。
倘若不自备的话,即使是再好的灵器交予祝荀,祝荀亦是不会去酿的,各仙君们只得空手而归。
再者说赶上祝荀心情好,他便会拿以前酿好的金桂酒应付你,只是有点不新鲜而已,没有原汁原味的口感佳。
因此不少仙君满怀期待的收回仙灵雀,却因没有备好想要的花灵,而两手空空,或喜提不新鲜的金桂酒,至此心情一落千丈!
更是从此未敢忘备花灵。
说来也是缘,唯独正在历劫的庭风君特立独行,身为司命仙尊的他,他每每阔手阔脚地拿上好灵器,来换取酿酒,而祝荀就不吃这套,再上好的灵器只要你没有自带花灵,祝荀也照样不给你酿,别说你是司命仙尊,哪儿怕你是玉帝,他祝荀照样如此。
所以祝荀皆是予他在金水池窖里贮藏许久、早已不新鲜的金桂酒。
奇怪的是,他这个上司庭风君也不怪罪,仍是一如既往的拿好灵器,不要白不要,祝荀定是欣然接受。
一直持续了不知多少年月轮转,有次祝荀被水溪君拉去参玩新得灵器,错过了汐山金桂花开。
回到桂锦殿却看到庭风君这次竟然出奇的带了花灵,施法采取发觉竟然是汐山金桂的花灵!
祝荀喜出望外,从那时起对这位上司产生了好感!
每每新品出炉,祝荀都会主动相邀庭风君,多年来皆是如此。
由于祝荀太过爱桂花酒,诸仙君们便调侃祝荀为“桂花仙”。
祝荀反而自诩:比起“桂花仙”我更钟意“桂锦眠”。
此后还给自己的桂花酒取名为“桂仙酿”,把住处改名为“桂锦殿”。
更是有不少刚飞升的仙君,路过往往会问:此处是哪儿位花神仙君的住处吗?
事实上不是花神,只是个爱桂花的酿酒仙君罢了。
祝荀也甚是以此为荣,久而久之天界都知晓他这自诩酒中花仙的散仙。
这都是前话了,即便祝荀的酒上天入地天下第一,无人可比,即便给祝荀求取仙酿难比登天,任是祝荀如何狂拽恣意,但是散仙终归是散仙,仙力不足灵力不济,终归和那些司命仙尊、地方帝尊不能相提并论!
说难听点八竿子打不着边。
可就这样祝荀还是被安排给上司——司命仙尊庭风君渡劫。
就这样祝荀成为了四海八荒帮神仙渡劫第一人。
更是成为帮自己战神上司渡劫的散仙第一人!
你以为是祝荀愿意的吗!?
他一小小散仙去给天界第一司命仙渡劫?!
说出去不给人笑掉大牙!
然而……
就在半盏茶前祝荀下凡了……
他摸了头上束发插冠簪子,那簪子还时不时散发着金光灵气。
显而易见这不是普通的簪子,这是喝了桂仙酿醉死了的聚灵簪。
祝荀为何戴着聚灵簪下凡来了?
很简单,他被圈套了。
本是他和月老商协:二人谁先拿到月凌君的聚灵簪,谁便留在天庭观勘人间,那个没有拿到的则下凡协助渡劫。
那可对祝荀来说不是小事一桩?岂能挂齿?
二话不说直奔月凌君住处,那速度可赶上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比那相思之苦还来劲。
这聚灵簪是天界月凌仙君的一件稀有灵器,具体是为何用,祝荀未见识过,也不曾打探过,只知道是一件极为稀有的灵器。
自知和月凌神交情甚好,月凌君自会拱手相给。
倘若月凌君不愿白手相送,祝荀来的路上便想好了,拿他个三坛桂仙酿来换!
再不着五坛也行!
踩云踏风的祝荀飘飘然飞来,衣袖携风颇有仙者风范,用祝荀的话来说散仙亦是仙。
得知来意后,只见月凌神一袭淡薄浅青素色宽袖长袍,从干净整洁条条有序,纸墨笔砚各有所位的伏案旁起身,转身离案而去。
祝荀扭头一瞥,那可震惊祝荀一亿年,那伏案角落的犄角旮旯里全是卷宗!!倘若不是仙法支撑怕是要堆积成山,黄山未必能有其高垄!
不过这是能理解的,毕竟月凌君是主宗仙君,掌管人间的所有卷宗,仙位仅次于司命仙尊一职。
单凭这一点,祝荀是实打实的佩服月凌君!
顷刻间,月凌君青光闪身而现,抬袖从手里幻化出一支金光护体的普通金色簪子,那簪子在月凌神灵力的不断加持下逐渐清晰,幻化出一只长着犄角竖着猫耳背附翅膀,全身赤黄还拖着长尾巴的小灵兽。
祝荀傻眼了这是什么东西??
这小东西尾巴一翘,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问道:“仙君,要我出来可为何事呀?”
还会说话,祝荀便知晓了。
原来聚灵簪这个灵器,簪子只是个载体,而真正稀有的是藏在聚灵簪内的这个灵兽,没有灵兽这聚灵簪就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簪子。
月凌神把它递予祝荀,笑道:“今日锦眠君想要你与他一同前往凡间帮庭风君,我叫你来便是询问你可否愿意?”
这小东西听到要帮庭风君,耳朵一竖尾巴一支棱,睡意全无,瞬间提起了一百分精神道:“月凌君让我去让我去!”
祝荀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小灵兽,他可从未见过庭风君戴着聚灵簪找过自己,庭风君莫非和聚灵簪之间还有过渊源!?
他本以为自己与庭风君把酒言欢,无话不谈,岂料自己竟是沧海一粟,不由得心生惋惜,便盯着这小东西说道:“这小东西就是聚灵簪的原型啊。”
聚灵簪倏地瞪大眼睛: “你才是小东西,我可是灵兽!”
接着又对月凌君说:“月凌君,我是不是见过这个仙君啊?”
祝荀心道,上来就攀亲戚,这小家伙挺有眼色的啊:“来,你说说我们哪儿见过?”
这次换聚灵簪打量祝荀了,祝荀被他看着浑身发毛。
月凌君却脸色一变:“小簪,胡说什么,你与锦眠君从未见过,此后你要好生照顾锦眠君。”
聚灵簪神色傲然轻声一哼,祝荀也装作什么没听到,对月凌君道:“谢啦,月凌,一坛酒成交!”
月凌君道:“莫不是说三坛吗?”
小灵兽委屈极了:“什么!!?月凌君……我就值一坛!!?”
祝荀玩弄着簪子,拎着小兽转身便走。
恍然!
祝荀抓住了关键字,反问道:“不是,怎么是随我去凡间???”
话未说完只见小灵兽周围瞬间五光十色,双爪合十施法,一个飞跃起身,仿佛金盆聚宝般流水层层,将祝荀那稀少可怜的灵力吸附到自己体内,进行封印。
祝荀瞬间醒悟了,他被骗了!!
月凌君怎么舍得一坛酒就给他!
这从一开始都并非赌注而是一个赤裸裸的圈套!
从始至终都是他们的圈套!
他们就是想让自己一个手无寸铁、还灵力稀微、被封了灵力的散仙,去人间受苦受难!
这哪儿是帮庭风君忙啊!这摆明不是胡闹吗!!
这便是为何他携着一个,封印他灵力,且睡得跟死了一样的簪子,来到了泗阳城的缘由。
他下凡前,忘恩负义的水溪君还知道送送他,让他不觉心中一暖,但是听到水溪君刺耳的捧腹大笑声,他瞬间由暖变冷,冷下了脸看着水溪君笑出褶子:“笑够了??”
水溪君抹了抹笑出的泪:“祝荀啊祝荀啊,你差点没笑死我,这么明显的圈套你都能相信!早知道我就和月老赌大一点了!”
祝荀拳头紧握咬牙切齿道:“水溪!我都这样你还笑!以后别找我要酒!”他这一刻恨不得掐死他。
水溪君赶紧闭嘴:“别啊别啊,此去诸多难料,你定要小心啊。”
祝荀顿时鼻头一酸,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也想早点回来啊。”
祝荀根本不知道何时能回到天庭,本来一场死生别离的渡劫分离,硬生生被水溪君的无情嘲笑中散场。
只记得水溪君最后一本正经的道:“祝荀!记得早点回来给我酿酒!”
就这样他毫无防备的被水溪君施法推下人间。
……
水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