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百千万》阿宅清源

3、新神启程

　　05:30

　　小雪从工作台底下醒来，睁眼看到不是熟悉的天花板，但还是习惯性地把手伸过头顶，却摸不着那熟悉的闹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二楼，小雪连忙起身下楼，动作虽快，却也没发出声音，到卧室前轻轻推开房门，进入卧室后很快就找到并关闭了闹钟。

　　小雪轻呼一口气，多年来，小雪总是在闹铃响起之前醒来，清醒后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关闭闹钟。

　　此时望馨玥还在熟睡，小雪看到后忍不住凑了上去，望馨玥蜷缩睡姿，只露出半边侧脸，依然让人看得陶醉。或许是感觉到视线，望馨玥也从睡梦中醒来，刚睁眼，小雪的脸就映入眼帘，望馨玥只是眨了眨眼，随后说道，“早上好，小雪。”

　　“早上好。”小雪连忙回应。

　　两人对视数秒后不约而同的看向窗户，屋外是狂风呼啸，十四级台风已然入港。望馨玥脑海突然想闪过那群亲戚争吵的画面，也不知道讨论是否有了结果，又会不会担心突然消失的自己，不过本就不负责任的他们应该不会在乎吧。

　　“你看起来没很精神，要不要再睡会。”小雪说道。

　　“不用，我习惯了。”望馨玥回答道，“而且昨晚睡得早，没事的。”

　　“嗯，那我去准备早饭。”

　　望馨玥跟着起身去洗漱，现在多么像曾经做的梦，但是望馨玥很清楚，与梦不同的是多了一份责任。

　　“必须要做点什么。”望馨玥喃喃道。

　　“馨玥，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望馨玥说道，“小雪脸色看起来也不怎么好，发生什么了吗？”

　　“有吗？不过确实也发生了一些事，昨晚隐形人组织传出消息，两个大势力正式宣战了。”小雪说道。

　　“小雪，隐形人组织是？”

　　“关注点在这吗？”小雪说道，“隐形人是一个藏匿于世界各地的神秘情报组织，消息及时，准确度高。”

　　“听起来是个挺不错的组织。”

　　“没你想的那么好，他们并不关心世界和人民，成员只是苟全性命于世。”

　　“那就更好了。”

　　小雪皱了皱眉，正欲开口就被望馨玥打断，望馨玥问道，“两个势力开战会有什么影响吗？”

　　“当然有，出门变得危险了。”小雪打趣道。

　　小雪看着望馨玥，望馨玥看着小雪，四目相对，小雪知道这种程度的玩笑望馨玥可以一眼看穿，望馨玥也知道小雪在等自己追问，只是不想回应。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吃完早饭，望馨玥看着小雪那双注视自己的眼睛，终于还是开了口。

　　“还有其他的吗？”望馨玥不满地问道。

　　“开战的两个势力是‘永夜族’和‘明心会’，一个是本地古老的民族，另一个是流传数千年的邪教组织，都是人多势力大。”

　　望馨玥虽然不感兴趣但也认真在听，小雪接着说，“永夜族的人死亡不代表终结，他们死后，灵魂会附着在敌人身上，成为族人复仇的信标。永夜族的人以记仇闻名，他们不过放过任何一个仇家，复仇成功后死者的亡魂会回祠堂，等待未来某天转生。”

　　“明心会的人则是另一种极端，成员来自五湖四海，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通过仪式让灵魂产生特殊羁绊，成员死后体内的异能都不会消散，而是回到活着的成员身上，死者残存的意志会引导生者帮他完成遗愿，帮助死者完成遗愿的人可以继承死者一切。”

　　“两个势力都是战狂，一旦开战就意味着不可调停，他们都不会因为战争减员而实力下降，反而人越少他们个体的实力就越恐怖，纵观历史，两家都可以用未尝败绩来形容。”

　　“我们的生活会受到影响吗？”望馨玥问道。

　　“我们家是绝对安全的。”小雪自信地说道。

　　“怎么……”望馨玥突然停下，就像顿悟了什么一样。

　　“馨月，怎么了？”小雪问道。

　　“没什么！”

　　望馨玥拿出那本《矛盾》放在小雪面前说道 ，“比起外面那些，我现在更在乎这个。”

　　肆虐的台风此时显得那么应景，管他外面翻天覆地。

　　小雪此时却陷入了沉思，即使翻遍过往记忆也找不到一个和望馨玥相似的例子，过去的经验不能给现在提供帮助，可预见的未来都要绞尽脑汁面对。

　　“有一篇我十分在意的。”望馨玥说道，“论过程导向与结果导向的矛盾。”

　　“那不是第一章的内容吗？”

　　“如果说我想通过努力修炼变得更强。按过程导向的说法，努力的过程很重要，那怕最后不能变强。按结果导向来说，是否努力修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变强。这两者之间到底存在什么矛盾呢？”

　　“矛盾是……”

　　“矛盾应该来自实践。”望馨玥说道，“两种思维方式本身没有问题，但实践起来就会碰壁，有人穷尽一生去努力修炼最终还是庸人，有人自小天赋异禀最终都没能成为强者。”

　　小雪见望馨玥停顿下来缓缓补充道，“是的，人总是追求自己认为正确的事物，总是妄图用浅短的经历去概括事物，总是不愿承认世界的复杂性，矛盾大多来自思想与实践的差异。”

　　“当时小雪想的远不止这些吧？”望馨玥问道，言下之意就是在问下卷的去处。

　　小雪没有回应，或者说还没想好如何回应。

　　这时，望馨玥接着说道，“凡事都具有两面性，因此凡事都有矛盾，而事物又不止两面，还会产生更多矛盾。比如，一件事在过去是绝对正确，在如今未必正确，在远方某地是绝对正确，在本地未必正确，在某人身上是绝对正确，在自己未必正确。思想是存在局限性，有时间的局限，有空间的局限，有人物的局限性，承认矛盾是解决矛盾的开端，认清事物局限性才有解决矛盾的可能。”

　　“馨月，这是你自己得出的结论吗？”

　　“不是。”望馨玥说道，“这是小雪的结论。”

　　小雪表情开始有些微妙，而这，恐怕只是望馨玥自证的开端。

　　“现在要小雪回答我的两个疑问。”望馨玥认真说道，小雪热得冒出些许汗珠。

　　“什么疑问？”

　　“第一，前天那条信息是偶然还是必然？第二，今天小雪是过程导向还是结果导向？”望馨玥问道，“如实回答我的话，我会协助小雪。”

　　“一是偶然发生的必然事件，二是这次更注重过程。”小雪回答道。

　　“果然。”

　　“什么？”

　　“果然，我更喜欢说实话的小雪。”望馨玥微笑道，“我能为你做什么？”

　　原来一切都被看穿了，小雪一边感叹自己做的无用功，一边暗自赞叹望馨玥才智，还有……

　　“去打服两个势……当然是玩笑，实际想让你去救一个女孩。”小雪说道，“说救其实不完全正确，永夜族里出了一个绝世天才，她一人拥有的异能比族里所有同龄人加起来还多，族长打算让女孩继承先祖灵魂然后投入战场。”

　　“绝世天才……”望馨玥不由得羡慕起来。

　　使用超能力需要消耗异能，就如同运动需要消耗体能一样，如果说天生适合运动的人百中无一，那么天生拥有海量异能的人更是万中无一。

　　“女孩本身并不抗拒为族人效力，只是她无法接受任何灵魂融入自身。”小雪说道，“她的意见被忽视，而她又不愿与族人动粗，最终找到了我。”

　　“小雪不出门，所以想让我跑腿，对吗？”望馨玥问道。

　　“可以拜托你吗？”

　　“当然。”望馨玥毫不犹豫说道。

　　“只要把她带出来就好。”小雪说道，“切记……”

　　“不能与永夜族发生冲突，对吧？”望馨玥又抢答道，“依我的能力把人带出来不是难事，但说出来之前，我想知道小雪是什么能力。”

　　“我没有超能力。”小雪如实说道，“我已经放弃异能，体内的异能核心也消失了。”

　　望馨玥惊诧看着小雪，确实从第一次见面就感应不到小雪的异能，一开始望馨玥还以为跟父亲一样用特殊手段隐藏起来的，以前在家也感应不到父亲的异能，而父亲一样可以随意使用超能力。

　　“我的能力是空间跳跃，在视野内可以自由移动，超出视野范围就只能到熟悉的地方。”望馨玥介绍道。

　　“我家可以吗？”

　　“可以了。”

　　“家外面呢？”

　　“也可以。”

　　“那最好先到屋外，贸然进入我家会有危险。”小雪提醒道。

　　望馨玥点了点头，这也算常识了，自超能力出现后人口锐减，公共设施停运，政府机关也纷纷转入地下，地上人人自危，现在的人都会为庇护所做防护措施，贸然进入风险非常大。

　　“这次行动有计划了吗？”望馨玥问道。

　　“根据前线情报我绘制了一张地图，女孩大概率在地图上标注的祠堂里，你要悄悄潜入然后把她带出来。”

　　“依据是？”

　　“永夜族虽然有民族大祠堂、宗族祠堂、氏族祠堂等众多祠堂，但是不同灵魂的归宿不一样，图中这个祠堂全称叫康氏荣誉堂，有曾经纵横天下的风神康鸣。”小雪解释道。

　　“是那个传说可以改变一个国家气候的风神康鸣？”

　　“对，是他，除了他还有几位大人物和数不清的战士。”小雪补充道，“所以仪式大概率会在荣誉堂开展。”

　　“了解。”望馨玥说道，“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小雪犹豫了一下说道，“后天早上，不，明天晚上出发。”

　　望馨玥摇了摇头，说道，“等会吃完午饭就出发吧。”

　　“不行，外面还有台风，太危险了。”

　　听到这句话，望馨玥悠然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缓缓说道，“那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台风过去时仪式也结束了。”

　　……

　　“不行。”小雪摇头道。

　　“为什么？不是要救女孩吗？”

　　小雪沉默了。

　　“说不定女孩比我还可爱。”

　　“不……xi”小雪说道，“不对，没有比你更可爱人。”

　　“你看，你都犹豫了。”

　　“别拿我开玩笑。”

　　“那不开玩笑了，我对自己安全有绝对信心。”

　　“比如说？”

　　“我敢一个人来见你。”

　　“我又不危险！”小雪说道。

　　“好吧。”小雪不再坚持，并拿出一个护身符放在望馨玥手心上说道，“那至少带上这个。”

　　“这个是？”

　　“自然守护，可以保护你不受风雨影响。”小雪说道，“是特级异能道具。”

　　“特级……”望馨玥还是第一次见异能道具，她小心翼翼地拿着。

　　“拇指与食指捏住符的正上方，往里面注入一些异能就可以激活。”小雪说道，“现在就试一下。”

　　小雪全神贯注的看着，望馨玥稍微愣了一下，不过反应过来立刻把护身符收起来。

　　“我不，既然已经送我了，就由我决定什么时候在哪用。”

　　……

　　又是意料之外的展开，不过小雪还是放心不下，又拿出一张护身符，“虽然这个很贵重，但始终只是道具，远比不上活生生的人来重要，千万不要怜惜。”

　　“嗯。”望馨玥点了点头，心中暗叹果然是个消耗品。

　　小雪把第二张护身符系在望馨玥头发上作为装饰，一边再次叮嘱望馨玥不要乱来。

　　时间来到正午，小雪刚把路程细节给望馨玥讲解了一遍，最后再一次叮嘱，让望馨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如老母亲一般的关怀”。

　　“我出门了。”望馨玥告别道。

　　“嗯，一路小心。”

　　小雪站在门口目睹望馨玥远去，不过望馨玥从出门到视野范围消失只用了不到一秒，连心生百感交集的机会都不留给小雪。

　　“这孩子……”小雪感叹道。

　　小雪回到屋内直上二楼，工作台是她唯一能外界产生联系的地方，也只有这里可以收集与处理情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待总是那么折磨人，最难受的是第一个小时，比第一个小时更难受的是第二个小时，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三十小时，每一分钟都是煎熬。直到一声清脆的门铃声响起，小雪连忙开门迎接，望馨玥灰头苦脸的，背后还跟着一个比望馨玥还小的女孩，紧紧握住望馨玥的手躲在望馨玥背后。

　　“我回来了。”望馨玥开心的说道，“小雪小雪，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