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我才不是你那个好色断袖的王后》橙o酱

42、放弃

　　另一边晏清和晏时取完琴回到宴会厅时，赵珂还未回来。
　　晏时道：“一会你打算弹什么曲。”?晏清道：“止息。”
　　一听名字晏时便知道这首琴曲乃是赵恒所做，以前老爷子尤其喜欢还让晏清当着众人的面弹过许多次，因此对音律一窍不通的晏时对这首曲子也是熟悉的。他看了一眼正在被众人敬酒的燕王道：“王上可知晓止息是公子恒所做。”
　　晏清道：“等弹完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打算弹完之后求王上让你去见公子恒吗？”?晏清道：“嗯。”
　　“方才太子不是说了吗，王上不喜欢公子恒跟我们家或者骆家交往甚密。既然太子已经答应了为公子恒离京从中周旋，你何必还去插一脚惹王上不高兴呢。若是你想见公子恒，悄悄溜进他府上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只有我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出想要亲近赵恒，才能确保他离京可以万无一失。”?“什么意思？”?“太子被关的时候连李氏都未曾出来说话，而此时我若为赵恒求情更会引起王上的猜忌，若是赵恒留在京城，那么晏氏与赵恒的关系会比太子和李氏的关系更密，这样一来若是有人提议让赵恒去蜀地，他会想都不想就答应。”?“只是这样一来你将你自己置于何地，别人都不敢做的事你敢做，还是当着那么多人，在这样的场合下。在他的眼里定会觉得你是仗着晏家的势，怕是会更加忌惮晏氏一族。”
　　“我知道，但是在未来几年里他还不会动晏家，因为燕国的变法还离不开父亲。待日后变法完成之时想必赵恒也该快即位了。虽然我和他不可能……..但是我们毕竟还是朋友，今天我去见他时会跟他说晏氏助他上位，日后他要护佑晏氏一族。”?他一转头看到晏时正在盯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要这样看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对自己太自信了，凭什么那么相信赵恒一定会听我的。”
　　晏时摇摇头道：“不是。”
　　“除了他对我的心意不像我料想的以外，他的其他想法我还是懂得的。”
　　他对你的心意你确实没有猜对，不过不是他不喜欢你，而是他比想象中更喜欢你。晏时如此想道，几乎忍不住想将一切说出来，他扯着晏清的衣袖道：“不是的。”
　　“哎，晏清回来了。”
　　晏时和燕王几乎同时开口，晏清就没有听清晏时的话，起身行礼道：“方才看到王上正饮酒尽兴，晏清便没有打扰。”?“琴取来了？”
　　“回王上的话，已经取来了。”?“那你就为大家献上一曲吧。”?晏清道：“诺。”?一旁的庆华夫人却是为晏清捏了一把汗，她只在别人口中听说过晏清会弹琴，可如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知道他会不会紧张。她正想让身边的人去告诉晏清一声，不用害怕无论弹的好或者不好都没有关系，横竖在她眼里自己的儿子总是最好的。正在这时晏清看了过来，向她轻轻的点点头示意让她安心。
　　晏清轻闭双眼想到和赵恒在宁国山林之中的那段时光，他手指轻动拨动琴弦，面前之琴不愧是世间名琴发出的声音如同那山洞之中水滴落石，让人感到心境平和。众人看着晏清坐在浅色纱幔之后，原本只觉得此子相貌虽美但是太过狂妄，但如今纱幔随清风浮动，乐曲却如从远山之间的白雾中传来沁人心脾。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只有琴声抑扬飘荡，听到动情之处竟生出不属于这个年岁少年的苍凉之感。
　　赵恒所做的止息是一个人身在异国他乡只有前路而无归处所做，所以曲风偏悲凉到后段开始更多的是心志的坚定，晏清把琴曲稍改了部分，既然他一会要告诉燕王此曲是何人所做，自然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赵恒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念头。
　　一曲弹罢全场无声，燕王大笑一声道：“彩！”众人皆称赞，晏远和庆华夫人不断谢着众人的夸赞，满脸骄傲。
　　燕王对着晏清身边的琴师道：“寡人原本以为卿之技艺已是世间难寻，今日看来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琴师忙道：“晏公子之琴艺臣下望尘莫及。”?晏清道：“先生过谦了，此次晏清实在是捡了个便宜，若非知晓一首好曲又岂敢在众人面前献丑。”?燕王来了兴致：“这曲着实不错是出自何人啊？”?晏清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道：“这…….晏清不敢说。”?“有何不敢说，说吧寡人恕你无罪。”?晏清道：“此曲乃是公子恒在宁国思念家国和王上时所做，在回京路上晏清听到过觉得好便学了，现如今公子恒惹怒了王上，原本晏清是不打算弹这曲的，只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晏清不想输的太难看。请王上恕罪。”?说完连忙跪下请罪，见燕王眼神微眯晏远和庆华夫人也赶紧走了出来行礼请罪，众人也都不敢发出声响，燕王面色恢复如常。“哈哈哈，晏相和夫人快快起来吧，晏清你也起来。”?三人道：“谢王上。”?燕王道：“善！甚善！原本子恒也不算犯太大的过错，只是言语有失寡人才让他多在府中学习些礼仪，晏清与子恒相识时间虽短却心里惦记着他，甚好。”
　　晏清上前道：“既然如此晏清有一事相求。”?“你说。”?“今日是晏清生辰，在京城只有公子恒一个相熟的好友，所以今日晏清想去一趟公子恒府上见他一面，求王上允准。”
　　此言一出厅上比方才晏清说琴曲是赵恒所做时还要安静，晏清自然知晓自己如此做派在别人看来无非是自己找死。
　　晏远和庆华夫人也都不约而同的站在一旁并无为晏清请罪的打算，很明显这样算是一种默许。晏清心里生出阵阵暖意原来被父母护着是这种感觉。
　　燕王道：“虽说寡人不让他出府却没说不许任何人去探视，子恒在京也无其他相熟之人，寡人便许你闲暇时常去看看他罢。”
　　“谢王上。”晏清心下松了一口气，却没有看到李太尉在低头饮酒之时唇边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一场宴会近亥时才散，晏清陪着晏远和庆华夫人将宾客都送走之后才道：“父亲母亲，我要出去一趟。”?他们自是知晓晏清要去哪里，庆华夫人想到在荷花池旁听到的哭声心疼晏清但是又不想让晏清表现出来。
　　“去吧，吩咐管家差人送你过去。”?晏清摇摇头：“我想自己去。”
　　庆华夫人还是没忍住走到晏清面前，将晏清抱住手在他背上轻拍几下，“你的心意父亲和母亲都是知晓的，母亲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想跟你说在父母面前不必太懂事，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们永远都支持，无论什么你记住了吗？”
　　她的手拍在背上的感觉很轻，他想说记住了，但是此刻他鼻头发酸视线一片模糊他开不了口，只得点点头。他也终于明白上一世为什么自己敢那么光明正大的将赵恒娶回府上了。
　　“去吧，早些回来，方才见你在席上也没怎么吃东西，一会母亲给你做长寿面你回来吃。”?庆华夫人说罢正想松手，晏清紧紧回抱住了他，今日是他的生辰更是庆华夫人成为母亲的纪念。
　　他有些哽咽道：“谢谢阿娘。”?这是非常亲昵的称呼，这一句阿娘让庆华夫人瞬间热泪盈眶，仿佛失子多年的遗憾和愧悔都在此刻得到了释怀。
　　“嗯，快去吧。”
　　知道晏清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晏远才对身后的人道：“派几个人在暗中护着公子。”?“诺。”
　　“夫人，进去吧。”
　　“嗯。”?夜色正深，街道上安静的几乎可以听到脚步的回声，晏清手里一直握着赵恒给的那块玉牌，还回去再对赵恒说几句祝福的话，其他的就什么都不想了，就像他对晏时说的那样以后他还是赵恒的好友也是他的盟友。
　　“不就是去分手吗？还是一段根本就没开始的。”他还小声的言语着像是说笑一般可是眼角却总觉得被风吹的冰凉。他一直有些畏惧黑暗，却独身穿越了黑暗。
　　晏清到赵恒府前，看到门口停着一架马车，车上并没有挂任何标识，燕王明明说了让赵恒禁足此刻还敢过来看他的除了自己之外想必就只有骆家小姐了。
　　想到此处忽有人影从府中出来，晏清下意识的便躲进了角落，黑暗隐蔽了他的身影让他更加放肆的注视着心中无比惦念的那个人。果然是骆滨衡，而赵恒站在他的右侧，二人站在门前灯下看起来般配的刺眼。
　　“你快进去吧，我先回了耽搁太久被别人瞧去了又不知道得掀起什么风浪来。”
　　“嗯。”
　　“子恒，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了，这世上与我相关的人除了骆家也只有你了。”
　　他不正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吗。听到骆滨衡的话晏清心里这样想着，赵恒既然去求亲那定是非常在意她的，可是为何听她说完这句话后神情更加落寞了呢？
　　骆滨衡余光一瞥便看到了躲在夜色中的晏清了，瞬间便知晓了为何赵恒神色忽然变得复杂的原因。他们都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就连睡觉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得强迫自己半睁着眼又怎会被夜色所蔽。
　　他靠近赵恒耳边压低声音道：“子恒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或许是错的，或许他并不怕会被你拖累。”
　　赵恒并没有把晏时说的话告诉骆滨衡，只是对他说了自己的选择太过于凶险不想连累晏清。自从他听了晏时的话之后才知道长久以来在梦中看到的那些场景都是真时的，他受不了他想用生命去珍视的人要遭受那样的痛苦。
　　骆滨衡的靠近在晏清看来像是两个人在拥抱一般，他本想控制住自己但是在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灯光之下。
　　晏清看到两个人看到自己之后并没有吃惊之色，三人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倒是骆滨衡率先开口：“晏公子，听闻今天是你的生辰。”他看到谢氏至宝锁魂佩如今就在晏清的腰间，笑道：“看来子恒为你准备的生辰礼….”
　　“没有！”骆滨衡的话被赵恒忽然开口打断了，骆滨衡明白了赵恒不想让晏清知道那是他所送。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样一番看在晏清眼里却有了不一样的解释了。
　　骆滨衡从袖中拿出一把短刀，银质刀鞘，上面还嵌着一红一蓝两颗宝石。他将刀递到晏清手上道：“今日不知道会在这里遇见你，这把刀虽不算贵重却是我留了多年的，今日送与晏公子作为生辰礼愿晏公子不要嫌弃才好。”
　　一番话语大方又真诚，她确实配得上赵恒，晏清虽然难过但是依然承认这一点。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双手接过。
　　“谢过骆小姐。”骆滨衡只又笑笑道：“我不便多留，你们进去说话吧，别被人看到了。”骆滨衡并不知道晏清已经得到了燕王的允准。晏清也未多做解释，骆滨衡的马车走远了才转过身看赵恒。他好像许久都没有看到赵恒了。?“方才你为何打断了骆小姐的话？”?“嗯？”赵恒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没明白晏清的意思。晏清又道：“我的生辰礼，你准备了吗？”?“嗯，没想到你会来，原想着等能出府之后再送予你的。”?“是什么？”
　　赵恒把晏清带到了书房，是装好的十数本书册，晏清随手翻了几本看到里面是由简到难的文字。
　　赵恒道：“以后我怕是不能再教你习字了，这些是我亲手做的，你就当….”
　　“当什么！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又为什么不想让骆小姐知道你为我准备了这些？”
　　很明显晏清误会了，他以为赵恒打断骆滨衡的话是不想让骆滨衡知道他费了那么多心思给自己准备礼物，怕骆滨衡会吃味。
　　他又挤出一个笑道“我是男子你担心什么，我们是好友不是吗？”
　　赵恒知道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他轻抚了几下晏清的头道：“是啊，好友。”?当赵恒的手覆在他头上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委屈再难压抑，只得低头假装整理额发将眼泪擦掉抬头将赵恒的手拂开扯着嘴角笑道：“可是我不是小孩了，好友之间是不可以这样的。”
　　“好。”
　　“另外。”他从怀中拿出赵恒给他的谢氏钱庄的玉牌“这个也还给你，如今我是晏氏的公子了不缺钱了。”
　　赵恒的眼神却停留在他手背的疤痕之上，“疼吗？”
　　晏清看了一眼疤痕明白他的意思，疼的，心里更疼。他摇了摇头见赵恒一直看着他手上的疤痕也并未伸手，他便将那玉牌放在赵恒身后的桌子之上，然后收回了手。
　　“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我要离开京城了。现下的处境去蜀中是最好的选择。”
　　赵恒和他想到一起了“王城这边有我在，赵恒，我想把晏氏托付给你。”
　　“好。”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只要你信我。你放心若是有那一日我将永远是晏氏的依靠。”
　　晏清知道他说的那一天是什么意思，会有的。这一世不一样了，他不会让晏氏覆灭更会好好守护着赵恒。
　　“赵恒，你喜欢骆小姐是吗？”他抬头看到赵恒也在看着他，又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种傻话，如若不是你当真喜欢她，又怎么会去找王上提亲的，你一直是那样谨慎的人。”
　　“天有些晚了，你早些回去吧。”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那句应答的话到了嘴边但是赵恒就是说不出口，又道：“我送你回去，这些书过几日我再让人送去晏府。”?晏清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道：“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赵恒立刻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晏清苦笑道：“你果然看出来了，赵恒我的心思藏不住了吧，我喜欢你。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正常。”
　　赵恒的视线在晏清说完话的时候就收回了，转身道：“不会。”?“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什么想说的吗，哪怕是拒绝。
　　“没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连拒绝都没有。
　　“嗯，那就好，反正年少的喜欢没几日就消散了，你放心。”说罢故作轻松的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赵恒却定在原地一瞬，温热的血从袖中流出，手指间的疼痛才能提醒他，这样才是最好的，这样对晏清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