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木亦程

1、死亡绝笔

　　今早10：11警局接到了一起报案，一位女子在家中离奇死亡，根据报案者所描述的现场，警局无法明确死者的死因。初步怀疑他杀，刑侦小组介入此次案件。李子轩（静海市公安局刑侦队长）赶到现场，秦韵（静海市公安局刑侦部法医）戴上手套检查死者的身体。“脖子上有明显勒痕，但不致死，口腔内仍留有毒药，不排除死者被人勒晕后被强灌毒药的可能性，死者胸前的一刀本不致死，但根据现场的血量对比死者体型，基本可以判断死者是因失血过多而亡”秦韵分析道。李子轩直接把案件归位他杀案下令道：“排查最近三天小区内的所有监控，分析死者的人际关系，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郗彦直接从封锁线外进入现场对李子轩说：“等等，这件案子不是他杀，而是自杀。”李子轩没有理会郗彦，只是质问其他人：“是谁把这个小毛孩放进来的？”警员们压根就不知道郗彦是什么时候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进来的，见李子轩并未十分生气本欲将郗彦带离现场便好，没想到的是……郗彦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对李子轩大喊道：“死者的房间整洁有序，但你们漏了一个最重要的地方。”这后半句话让李子轩起了兴趣，他便示意警员放开郗彦并允许他继续说下去。
　　郗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整个现场：“客厅并非第一现场，死者的卧室才是第一现场。死者有严重的自虐倾向，所以在枕下会有一把小刀。”秦韵提出反对意见：“就算死者的枕下真的有刀也并不能说明死者是自杀的。况且你说卧室是第一现场，但是卧室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如果说卧室是第一现场，死者就不可能是自杀，这是一对自相矛盾体。”
　　李子轩本以为郗彦会给他带来别样惊喜，听到他的解释之后便瞬间失望了。郗彦对李子轩说，与其说是说还不如说是一种诅咒：“最后你会明白，今天的你是多么愚蠢！”李子轩不想再听郗彦废话了，不耐烦地说：“以妨碍公务之名拘留他。”
　　小刘（静海市公安局刑侦部成员）向李子轩报告监控排查结果：“李队，监控中并未发现可疑人员。”小江（静海市公安局刑侦部成员）则向李子轩陈述死者的档案：“死者名为罗菀菁，23岁，静海大学在校大三学生，小时候父母离异，母亲再嫁，继父有家暴行为，她还有一个谈了长达三年的男友，名为李寒。”李子轩打断了小江的陈述问：“那现在这个李寒在哪？”小江：“一年前，意外身亡。”李子轩本想寻着李寒这个线索打开破案的局面，现在这条线索彻底断了。
　　尽管如此，李子轩还是不愿意相信郗彦的一派胡言。李子轩询问：“谁是这起案子的报案者？”小刘：“是一位快递小哥。”李子轩连忙问：“那他人现在在哪里？”小江：“正在局里录口供。”李子轩立马让人将其扣押等待他的审问。小江有些不解道：“李队，你怀疑……”李子轩：“死者死亡两三天了仍有快递，这很值得怀疑。”审问时那位快递小哥一直在发抖，看得出来是很害怕了。李子轩没有废话，直接质问：“4月11日，你去送快递，发现罗菀菁独居，所以起了歹心，你们起了口角争执，言语激烈，你一时气急用麻绳勒晕了她，因为你的不甘心，你要让她死得很难看，对不对？”
　　快递小哥显然是被李子轩给吓到了，吞吞吐吐地说：“警察叔叔，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小江附耳给李子轩道：“这快递员是外地人，这一个月刚来静海打工，他负责的一直是商业区，这次也是因为他一个同事身体抱恙才临时由他去送的居民区。”李子轩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声对小江说：“你怎么不早说。”小江心里郁闷道：一来你就冲进去了，也没有给我早说的机会啊！李子轩忽然一改严肃的样子，笑吟吟地安抚快递小哥说：“别害怕，刚刚只不过是我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现在你可以走了。”快递小哥听到自己被放的消息，仍心有余悸，蹑手蹑脚的不敢放开。
　　这两天李子轩想尽了所有的可能性，案件仍是没有进展。正当李子轩已经完全摸不着边际时，他想起了一个人。
　　今天是郗彦被释放的日子。李子轩来到了拘留室，而郗彦对于李子轩的到来并不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李子轩没空听郗彦瞎逼逼，直奔主题问：“凶手到底是谁？”郗彦悠闲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说过的，她是自杀，凶手就是她自己。”李子轩皱眉道：“你如何让我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郗彦不紧不慢地报出了死者的档案，与两天前小江所述不差一字。李子轩追问道：“那她又是如何自杀的呢？”郗彦回忆了一下现场：“她先用麻绳想要勒死自己，这一点是因为她有很严重的自虐倾向，一般的伤害已经满足不了她了，所以她想要感受一下那种窒息的痛苦，死者枕下的刀足以说明一切。可是人是永远不可能勒死自己的，因为当人快要窒息时，都会出于本能地求生，所以不论是以勒或者掐的方式，人都不可能自杀成功。后来她又想直接服毒自尽，但为了满足她的犯罪欲望。她宁愿选择一种更残忍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以满足她变态的犯罪心理。为了让警方误以为他杀才做了一系列的措施。”李子轩不可能轻易就相信郗彦的一面之词。
　　郗彦也知道，所以……李子轩带上了几个队员和郗彦一同前往现场进行验证。在车上郗彦又补充道：“死者最近应该看了许多犯罪类的书籍，分别放在书架的东南、西北、、西南角。”到了罗菀菁家中，进入卧室一目了然。小江的惊讶溢于言表：“你以前认识死者？”郗彦摇了摇头。小刘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郗彦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用心去看。”
　　李子轩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破格让郗彦加入了破案小组。秦韵就显得冷静许多了：“这是一个很大胆的推测，但是……”李子轩现在急需破案，今日已经是王局给刑侦部的最后期限了，他有些急躁了：“那为什么死者要在死亡之前订下三天后才能到的快递？”这句话恰好点醒了了郗彦，让他成功将整件事串连了起来：“这就说得通了，死者有严重的自虐倾向和极端变态的犯罪心理，所以她才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好戏，快递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人发现她，然后让警局破她留下来的谜案。”
　　小刘提出质疑：“这一切仅仅是你的猜测，你拿什么来证明？”郗彦：“快递。既然是谜案，她就肯定会留下线索，让警局可以顺藤摸瓜。”李子轩让小刘把快递拿来，郗彦拆了包装，里面是一盒明信片。郗彦自言自语着拿了几张明信片贴到板上，用记号笔圈出了几个字。连起来就是“终于等到你”。刑侦小组的人对郗彦的行为满头雾水。郗彦将记号笔放下，给其他人解释：“我记得死者是数学系的，她的书架上也有关于密码学的书籍，根据其淘宝名开头字母的顺序不难猜出设的是凯撒密码，一一对应下来，再将其排成通顺的一句话，意思是这件案子破了。”
　　众人惊叹之余，警局接到了来自罗菀菁母亲的撤案电话，接线员已将电话切到了刑侦小组。罗母在电话中哭道：“今天我收到了女儿的信，在信中她说了她是自杀的，让我……打电话给警局销案。”虽然李子轩很想结案，但是警察的职业病，还是得问清楚的：“您确定那是您女儿的笔迹吗？”罗母十分确定地说：“我不会认错我女儿的笔迹。”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就这么了结了，郗彦的推测完全正确，这场自杀案警局就像小丑一样被罗菀菁给耍得团团转。李子轩有些好奇地问郗彦：“你是如何一眼断定罗菀菁是自杀的？”郗彦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其实困住你们破案脚步的是你们自己，这一案件从一开始就可以结案了。罗菀菁利用的不过就是警局的惯性思维，加上她无任何不良记录，所以你们就认为她没有自杀的理由，但你们忘了一个人——李寒。李寒一年前的意外身亡对罗菀菁的影响很大，也就是这个时候李队您开始动摇了，但您单方面认为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孩，所以你的骄傲不允许你有罗菀菁是自杀的想法，而这恰恰促成这一滑稽案的另一重阻碍。罗菀菁利用的不过人心而已。”
　　郗彦，20岁，ICIA前成员，心理学天才，18岁加入ICIA，在ICIA待了两年，侦破无数奇案，今年退出，现就读于静海大学，是一名油画系大二学生。所以论资历郗彦还算是李子轩的前辈，但是第一次见面李子轩就将郗彦关进了拘留所。听完王局的介绍，众人唏嘘不已，比起FBI，其实ICIA才更加刺激，国际上很多事都离不开IC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