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乐》熙熙小玖

4、陌生人

　　罗西有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刘海为何如此准时……

　　真的就中考一结束，人就没了…

　　罗西顿时泪如雨下：“外公！我还没来得及再看看您啊！”

　　罗西接受不了两个月前就是刘海跟她的最后一次见面，早知道……早知道……

　　哎！没有早知道，尽管有，刘海可能当场就拔罐了…

　　“妈，外婆为什么一点都不难过啊…”罗西询问着，在罗西的印象里，外婆跟外公向来都是相敬如宾，但看久了就像——陌生人。

　　刘兹沉默，垂着头，什么也没说…

　　“妈！那个一身黑，胸口别了一朵桔梗的爷爷是谁？你认识吗？我好像没见过啊！”罗西很疑惑，那位爷爷虽已年老，但仍看得出年轻时的风骨，就像外公一样，但相比外公多了份儒雅，没有外公的不羁。

　　刘兹听闻，缓缓抬头，紧接着心头一颤，这位老人她再熟悉不过了，儿时，常看父亲与他闲聊，也是她第一次看见父亲笑，本以为是难得知己，但后来发现父亲与他接吻，儿时不懂事，把这事儿告知母亲，结果遭到母亲的打骂。

　　刘兹抿抿嘴：“西西，他是你外公的爱人。”

　　罗西犹如晴天霹雳，刘兹的话让罗西的三观尽毁：“爱人？那外婆算什么？外公不是这样的人啊！”

　　确实，就在刘海在世前，他还是罗西的择偶标准，刘兹的这番话让罗西着实感到有些奇怪，“男生跟男生，怎么可能？外公对外婆也不差啊！外公不可能是——渣男！”

　　在她眼里，就算外公外婆不是那么和谐，但外公也不至于出轨啊！肯定是那男的对外公干了不好的事！外公是被逼的！

　　许是动静太大，惊动了一旁的人，那位举止儒雅的老人走来，扶起刘兹，和蔼地笑了笑：“刘兹，很久没见了，这是你女儿吗？”

　　刘兹整理好衣着回应：“是的，李伯！”

　　李泓樽刚想摸摸罗西的脑瓜，罗西反应快躲开了，瞪着他：“别碰我！恶心！”

　　李泓樽皱了皱眉头：“小孩不准这么无礼！刘兹你该好好管教下了。”

　　刘兹流露出忏愧，点头示意。

　　“是你！都是你！我外公跟我外婆的插足者，有什么资格来评头论足！真的是恶心。”罗西指着李泓樽。

　　李泓樽没说话，保持沉默，盯着罗西。

　　罗西瞬间不敢动了，甚至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伯，这里人多，不方便，我们去更衣室谈吧！”刘兹摆出主人架势，不能让其他人看热闹。

　　“也好。”李泓樽点了点头。

　　罗西紧随其后。

　　*

　　“你叫罗西对吧！刚刚那股劲跟他很像，如果你是个男孩子就好了…”李泓樽看了眼茶水，才酌一小口。

　　“哦？是吗？您这么老了，不会还患上恋男童癖了吧！”罗西丝毫不想给李泓樽面子。

　　李泓樽愣住了，罗西抓住细节：“哟！被我说中了吧！”

　　李泓樽笑了笑，丝毫没有生气，罗西以为是自己骂的还不够凶，正准备再次开起机关枪时，“罗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李泓樽难得今日好脾气，“滚尼玛！特么鬼听你讲故事？听你捏造事实？”罗西面子都不想给了，径直向门口走去。

　　“罗西！你给我回来！坐下！”刘兹忍着怒气，尽量不在李泓樽面前打骂罗西，刘兹的话语及本身的好奇心，罗西屈服了，又坐到位置了，坐下后还不忘说句：“我就听听你如何捏造事实！”

　　李泓樽笑了，再次轻缓着放下茶杯。

　　*

　　“我跟你外公从小一起长大，几十年前我惹了事，是你外公帮我解围，为此他还差点坐牢，事后，我向你外公答谢，但我没想到的是，你外公主动说喜欢我，当时以为是开玩笑，没什么，毕竟那年头都是毛头小子，书都没读多少，懂个屁！那年头，你外公长相出众，再加上性格放荡不羁，惹得少女们都想方设法博得你外公一笑，以为那样就可以长相厮守了，但他们不知道你外公啊就是个花花公子哥，我都不知道他从哪学来那么多的花言巧语，但我也有不知道的就是，他对我的表白是真的，要说当真嘛，还得是有一次浅睡眠时，迷迷糊糊中发现你外公把我亲了，当时……”

　　李泓樽苦笑了下：“当时我也说了他‘你他娘真恶心！’我还给他一巴掌嘞！后来，我就没跟你外公联系，去外头跑路去了，没办法，穷啊那个时候，再后来，我回来发现你外公结婚了……”李泓樽说到这时，看了眼刘兹。

　　罗西不解道：“所以你到底处在一个什么位置？”

　　李泓樽没回答，自顾自地：“我当时就较真，把你外公拉出来，硬是要他说个清楚，因为之前我去挣钱就是为了你外公，好不容易有了钱结果……都结婚了。”

　　“你外婆啊就是那个女人，去偷了‘迷情剂’就是安眠药，把你外公迷昏，和他做了，本来你外公那人不想负责的，毕竟不是他的错，你外公也没招惹过那女人，结果都不知道应该说是可惜还是幸运，那女人怀了你妈，加上我迟迟未归，你外公终是迫于压力和你外婆结了婚，但不管是你外公还是外婆他们都不快乐！”

　　罗西点头称道：“看得出来！”

　　“罗西，你要知道，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去追，但不要用不好的手段，那样对你对他都必定是件坏事，因为会有许多不必要的枷锁，让你跟他都身处痛苦中。”李泓樽伸手向抚摸罗西的脑瓜。

　　这次，罗西没有躲，或许是释怀了吧，因为从李泓樽嘴里讲出来的流畅，一点也不像是现场捏造出的，要说是提前彩排的话，根本就没有那必要吧！再加上……母亲的脸色，罗西就更加确认是真的了！

　　李泓樽说完这些话，就走了，临走前，还向罗西送了忠告：“追梦、追爱都是一件高尚的事，不必感到窘迫，勇敢大步向前走，不要后退一步，不要做后悔事。”李泓樽还对刘兹说了句：“你的出生是件幸运，不必再耿耿于怀觉得自己的出生是肮脏不堪的。”

　　罗西点点头，泪花早已在眼眶中徘徊不定，李泓樽的话语和举止简直跟刘海太像了！讲话时也都喜欢用左手大拇指转动茶杯盖。

　　罗西如梦初醒：“真正相爱的人是哪哪都像，可谓是异父异母的连体儿，在亿万人海中，能找到喜欢的人实在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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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古至今喜欢与爱向来不分性别！分的是感觉，是偏见！感觉深了就追，不追就被别人抢了！当时可别后悔。人活一世，虽已不是少年，虽已喜欢同性，那又如何？要活就要把这一世活的漂漂亮亮，跨越性别，跨越年龄，甚至于跨越阶级的爱不是没有，既然都已纯在，何必有那么多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