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长，繁花繁》亦北君

94、始乱终弃

　　看着李尚言将希瑶拉走，长街也忘记了自己腿伤，一拉被子就想下床，奈何腿骨依然没有恢复，刚踩在地上就因为失力倒在了床边，端着水走进来的叶繁也慌了神把水盆往桌上一放便上前“你腿不想要了吗？”
　　只见那手摸着腿坐在地上毫无神色的人，叶繁轻叹“安平王只是生气你又留了一个女子，过两日希瑶肯定就来了，怎么说你们现在也是叔侄，而且以后你还是他女婿，不会为难你们的，所以你现在就赶快上床，把腿养好”一边劝导着一边将长街扶上床坐好“你要是真瘸了，别说你皇叔了，你看看我和妹妹还要不要你”
　　听到这话长街可有些害怕了，双手放在双膝上来回摩挲着“你们...”抬眼看着叶繁从水盆里将毛巾沾湿然后拧干，往床边走来，眼前人亦步亦趋的向自己走来，面若含冰，眸若星河的样貌，让自己又低头看看那腿，看看内衫中隐约露出的黑痕“我是不是错了？”
　　这句话长街说的很小声，小到不仔细听仿佛什么都没有一般，可叶繁听到了，也听得懂长街一身伤病不该耽误自己与希瑶的无奈，也没立刻回答，只是走过去坐在长街身侧，看着平日里精神百倍，查案时眉头紧蹙，破案后神采飞扬的人，现在透露出的只有一丝悲悯。
　　叶繁拿着毛巾将长街双手牵到自己腿上，就那么静静擦拭着，再放回那人腿上，起身重新换了一块毛巾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又捧起一直耷拉的脑袋，将脸擦好毛巾握在手里“阿长，是不是你已经得到我和希瑶了，所以现在想要....始乱终弃？”
　　长街一听这话，脑子都没过只摆手要解释，嘴里支支吾吾没说个明白，却又被突然闯入的人打断了“林长街！你竟然想做这种事！”
　　这下误会大了，本来房门就没关，长街转头看着门口更是一阵头疼，先不说一进屋子就拿着长鞭大声质问她的燕灵珊，后面还跟着拿着纸扇嘴角含笑看着她的李晁常，依然面无表情持剑站立的唐秉文，若她再伸头看看，还能看到未来及走进房里的凌风，甚至还跟了两个小太监。
　　长街转头看看叶繁她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飘着一丝红晕，她也没想到这句话被这么多人听见，一脸正经的站起身走回桌前端起水盆就想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幸好门口的人也没拦着她，才终于逃离了房间，还是让‘脸皮厚’的长街自己面对吧。
　　看着叶繁那抛弃她逃离的模样，长街忍不住笑出了声，当几个人走进房中时都像看傻子一般盯着床上捂嘴偷笑的人。
　　“林长街！”耳边如雷般的声音响起。
　　“那个...哥哥说我现在叫李弘清”长街真的忍不住想怼一直在耳边叫嚷不停的灵珊。看着其他几个人。
　　闻言灵珊便抬头要打，李晁常皱皱眉喝止“灵珊，别闹了，弘清的伤还没好”
　　“少意哥，你看他那无赖样，竟然对阿繁和希瑶做那事，还想抛弃他们”说着转头恶狠狠的盯着林长街“是不是为了你府里的青楼女子！”
　　这再不解释，长街就被吵到耳聋了“行了，行了，姑奶奶，我没要抛弃她们啊，而且我跟绿茵真的一点事没有”
　　灵珊看着长街的表情，也不再多做纠缠，缓步走到李晁常身旁的木椅上坐定，喝着刚刚小太监送上来的热茶。
　　唐秉文真是执行力很强，看屋里几人想要说什么，便手一摆将太监带出了房间，自己则关上门依然站立在门前。
　　“凌风”长街听李晁常将站在一旁的凌风唤了过来，突然也想到那日拜托的事情，这几天温柔乡待的，竟把这事给忘了。
　　“对了，那日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长街双手扶着膝盖，或许是想听得更清楚些，身子也往前稍稍倾了些。
　　“殿下，那日给您偷偷送吃食的便是宁妃宫中的一个打扫宫女叫婉儿，她是听从宁妃的吩咐跟之前为您送水的宫女换了身份进去的”
　　“那宁妃？”
　　“宁妃是王悟的姐姐，也就是王与武兄弟的姑姑，自从先帝驾崩，便一直住在后殿的清欢殿里，而她性格清雅，一直以来不爱争抢什么，对奴才们也很好”
　　“这些都很表面哎，有没有深点的故事？”长街看李晁常喝茶摇扇的模样，就知道肯定还有事。
　　“根据线报，郕王的一名暗线曾两次潜入汴京，而落脚的地方便是那尚书府”
　　“什么时候？”
　　“第一次是王悟邀您去做客的前夜，第二次便是您被囚禁之后”凌风如实将所致全数告诉了长街。
　　李晁常听罢也开了口“原本郕王将是这次我们最大的危机，这么多年他在汴京的触手不少，他没有李允溪的偏执却阴狠，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没做，还暗中帮了你”
　　“他是要坐收渔翁之利”将一切串联起来，这有这个理由最能解释一切“你何时登位？现在皇位空虚”紧盯着李晁常没有说话的神情“是不是你发现没有一个人推举郕王？”
　　将悬在半空的茶杯放在桌上，听见长街的回答嘴角微挑“是的，他平静的太不正常了”
　　“这时候他都丝毫没有表露出要争皇位的举动，甚至连汴京都没有来，只是淡淡的送上一则词悼，朝中不乏他早就布好的人，就连王悟都没有丝毫提过这个默默守在郕城中的郕王”
　　“他比李允溪还要沉得住气”长街这句话竟说出一丝佩服之感。
　　“当年他是第一个被封王爷的皇子，比父皇或者皇叔都要受宠，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遣到了封地，从此再未来过汴京，都有三十多年了吧”这个皇叔他从未见过，可从来不敢轻视，因为他回封地时还带走了二十万兵马。
　　“他一直守着北边，可这次西北作乱安平王在那这么久，即使手里握着重兵，却从未派兵出城.....我幼时曾随父王去过几次郕王封地，虽然他与父王相谈甚欢，可我也能察觉到他眼眸中的算计。”一直没有说话的灵珊，听到那郕王也想起了小时候见到郕王的模样。
　　“灵珊，那里有你的暗线吧？”
　　北郡王最拿得出手，也是天下无人匹敌的便是遍布大堇的情报网，灵珊一个白眼送给长街这句‘废话’。
　　“盯紧郕王，白天到晚上所有进出过郕王府的人都要跟着，即使是送菜的也要，他一定有小动作”长街好像越来越适应三皇子的身份了，开始指示起灵珊，说完才反应过来，深怕灵珊又大吼大叫，余光瞟了一眼，见灵珊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心里才放下心。
　　转头看着李晁常“你准备啥时候登位？”
　　“听乌太医说，你的腿恢复的不错，虽然以后不能太过用力，可是下个月应该可以自如走动了”李晁常眼睛在长街身上转了好几圈，让被看的人很是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你不会是想等我能走动了，你再登位吧，这朝里要吵成啥样了，就算你不急，皇叔不急啊”
　　“这段时间皇叔费了很大力气将之前很多有用之人也请了回来，如今除了郕王那边静的可怕，这朝中我与皇叔还可应付”李晁常停了手中的纸扇“你快快好起来，礼部已经选了日子，下个月二十三日是个好日子，我与皇叔已经商量好了，那日让你和希瑶成婚”
　　“真的？”长街听到这就忘记了之前他要问李晁常，却没得到回答的问题，只想着原来要等自己腿好了，好将婚事办了，心里只剩下喜悦，听见门开抬眼看到叶繁拿着一些吃食放在桌上，刚将自己扶到桌前“那日，阿繁也可以一起吗？”
　　叶繁知道这话是说给李晁常听的，眼中疑窦丛生却也没有开口询问，将粥递到长街手上，示意她先吃好再说。
　　“可以”你想要的，作哥哥的如何不会为你办好，说罢，李晁常便不再打扰带着人离开了。
　　虽然依然吃的清粥，却也难掩心喜，将粥一滴不剩的吃完“阿繁，哥哥说下个月二十三号，我们成亲”
　　“我...们？”原来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吗？
　　“是啊，你和希瑶，当然还有作为新郎官的我！”
　　“阿长，你现在是皇子，希瑶是郡主，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若同一日娶了我与希瑶，如何向安平王交代？而且..我们那晚不是已经拜堂了吗？”对烛火发誓的那晚，我一直记得。
　　“阿繁，对不起，我知道刚刚我说错了话”将手紧紧握住叶繁放在桌上的柔荑，轻轻按了按“我不会放弃你与希瑶的，皇叔那里还有我，我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娶你、娶希瑶，我不想你一直在暗处陪着我，我想拉着你站在我的身前，可好？”
　　迎上长街的双眸，叶繁仿佛看到了星光，抛开了那些为长街好的理智想法，像个小女子一般投入长街的怀里，或许叶繁与希瑶也在互相影响着吧。

作者有话说

　　过渡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