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长，繁花繁》亦北君

91、兵变前夕

　　除了那日李允溪来过之后，连续六天里长街都靠坐在窗户下面，只有每晚守在窗外的凌风和定时送水的宫女，几乎没人再踏入过凡尘宫，而长街每日看着身后窗户透进来的光照射在面前的地上，每日等着夜晚的毒发，每日等着凌风带来计划还算顺利的消息，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
　　“皇上确实还有一队人马，具体有多少人还未清楚，最近一直在找人，不知道在查什么”靠墙的背部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这么多天凌风想了好几个办法都无法将食物送进凡尘宫，只能每晚站在窗下，听着窗户里已经没有气力的回应，也毫无办法。
　　“李允溪...着急了...他...他隐忍了这么久...时间越靠近...他就越着急”背后的湿润让长街不得不想办法趴到地上“找到吴叔了吗？”
　　“有些线索，近日文简一直跟着皇上，发现他总会去奉贤殿待上几个时辰，但是把守太严密了，他无法靠近”
　　“屋....顶也上不去吗？”
　　“对”凌风回答完，在窗下等了半晌，里面一点动静没有，深怕长街出了什么事情，轻轻敲了两下窗框，终于传来了轻微响动“我没事”
　　“凌风，大婚那日你们直接带人闯进去，然后再来救我...我现在中毒在身，李允溪又故意断了我腿，根本不担心我会跑”
　　“王爷也是这个意思，到时候我们会联合御风山庄跟随假安平王的护卫一起进宫”
　　“群峰山如何？”
　　“你走后的第四天又去了一批人，不过连山都没上去就被打走了，额....”
　　“是有人受伤吗？”听到窗外人的欲言又止，长街激动的转身让肩膀的疼痛感更强了。
　　“无人受伤，只是....前几日灵珊郡主带着您的佩剑去了群峰山”
　　“凌风，谢谢”

　　在地上趴了整整一夜，梦魇中眼睁睁望着李允溪将长剑刺进了自己身体里，那疼痛感如此真实，让长街突然睁开双眸‘幸好....是梦’，多日未进食的长街已经体力不支，连直起身子都是难事了。
　　‘吱啦’长街没有去看就知道肯定是来送水的宫女，只听见脚步声在自己身侧停下，来人将水碗放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只感觉手里被塞了什么，手指轻轻捏了捏‘软的？’
　　缓缓抬手‘一块糕点’，正要看是谁，那人就已经出来房间，太饿了，长街也不再思索，直接放进嘴里，这是七天来唯一吃的东西了。
　　直到晚上那个宫女再来时，看见长街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又从怀里将东西放在长街手中，突然被长街左手一把抓住“你是谁？”
　　“奴婢只是一个宫女而已”深怕被屋门口的侍卫发现，轻轻甩开本就没什么力气的手。
　　“你是王爷的人？还是郡主的？”
　　“是宁妃娘娘看你可怜才让奴婢偷偷送些东西”
　　没等长街继续发问，门口的侍卫不耐烦的喊着“怎么这么慢！”宫女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就离开了。
　　独留下长街傻傻的吃着那一小块糕点，带着满脑袋的疑问继续躺在地上。

　　幸好这两日那宫女都会偷偷塞些食物，至少让长街恢复了一些体力，重新起身靠在墙上，而此时本不该有人进来，门却被人推开了，长街知道是李允溪来了，完全懒得抬头看一眼。
　　踏入房间李允溪带着笑，坐在不远处的一个木椅之上，俯瞰着窗下毫无神采的人，对那人的无视也只是轻笑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林长街，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解药，你只要说出来，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地上那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你难道不想见到你的家人了吗？”如果不是凌风每晚都来说群峰山的安全，长街此刻肯定已经上当了，不过戏还是要演，假意恼怒抬头直勾勾的望着李允溪“我也不喜欢被人威胁”
　　“林长街，黑痕是不是快要侵入心脉了”起身拿着药瓶半弯着腰，在长街眼前晃了晃“你说了，它就是你的了，怎么样？”
　　“皇上，您已经没本事到只能对我威逼利诱了吗？”长街又挂起嘴角的弧度，面前人从轻笑到恼怒的模样尽收眼底，只是一瞬间李允溪便收敛了怒气双手一拍，只见几个人走了进来。
　　“绿茵”怎么把绿茵忘了。
　　女子双手被侍卫控制着，全身努力挣扎想逃离束缚，直到看见墙边坐着面色惨白的人“林公子？”
　　强压着心中怒火，依然带着笑容“皇上是天子，也要用这下三烂的手段吗？！”
　　李允溪鼻翼中轻声‘哼’了一下，也不再看林长街，一手按住绿茵的下颚“你只要说出来，解药是你的，这女子也是你的，可是不说...”捏着下颚的手微微用力，绿茵吃痛挣扎的更离开了。
　　“我与她不过露水情缘，你用一个青楼女子来威胁我，是不是蠢了点”说出这话时，也没有敢看绿茵的眼神。
　　李允溪放开了绿茵的下颚，将手放在绿茵衣领处，两手一动便将外衫撕开，长街有些坐不住了，想站起身小腿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抬眼间绿茵已经不再挣扎，身上只剩下肚兜与亵裤，满面泪水的抬头看着屋顶，即使她本就是青楼女子，却也从未被人如此羞辱。
　　那恶人回首看着林长街，一手放在肚兜的绳带出，嘴角挑起时带子也被解了开“林长街，朕的御前侍卫们都要等不及了”
　　“够了！”长街撑着受伤的腿，微微站起身“陆岭的手信就藏在我提刑府里”
　　听到这句话，李允溪停了动作，对着侍卫一挥手，只见绿茵被推到了地上，周围尽是衣服残骸，看也没看地上坐着眼神空洞的女子，站到长街面前再次用力踩住受伤的小腿，语气阴狠“林长街，女人朕都给你送到身边了，若找不到那信....那可就让朕太失望了。”
　　直到房间大门关闭，屋里重拾幽暗，林长街颤颤巍巍的将自己的外衫脱下，半晌才爬到绿茵身侧，将衣服披了上去“对不起”。
　　绿茵双手紧紧环住春光，紧紧将外衫裹在身上，低着头没有说话，但那眼泪一直滴落在地上，让本就安静的房间能清楚的听到那滴答之音。
　　曾经答应常贵保绿茵万全，如今却连累了她，正在心中懊恼“我本就是青楼低贱女子，林公子实在不该为了救我，而将秘密说出”
　　“这是我对常贵的承诺，更何况....我确实无法视若无睹..”看着地上的衣服碎片，想着安慰一下绿茵“不过绿茵姑娘放心，再过几日就能获救了”
　　绿茵低头将眼泪拭去，将肚兜捡起穿好，然后两手穿过外衫的衣袖，将长街的外衫在自己身上穿好，转身看到正爬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林长街，连忙将其扶起。
　　“能否帮我将木椅搬到窗下”等绿茵放好椅子，艰难的将长街扶到了位置上坐好，小腿终于没有这么疼痛了。
　　快要傍晚时分，那个宫女又来了，不一样的是，这次带了两块糕点，长街一直盯着这糕点，心中疑问丛生‘这个宁妃这么快知道这里多了一个人吗？’
　　慌神间抬起头对穿着有些宽大衣衫的绿茵笑了一下“快吃吧，他们是不会送吃的了，莫要被发现了”说完便两三口将糕点吃尽。
　　待绿茵将食物吃完“天黑了，你去那边的台阶上休息会吧”绿茵闻言看了看长街手指的地方，回首摇了摇头，将另一把木椅搬到长街一步远的地方坐了下来，长街看执拗不过也只好放弃，轻叹一声“我中了毒，每到傍晚就会发作，所以若姑娘等会看到不适，转过身就便好”
　　“中毒？”面前有些焦急的人，长街微微一笑“没事，挺过那阵疼痛就好了”

　　‘咚咚’长街用眼神让绿茵不用害怕“我在”
　　“林大人，军队已经在城外驻扎，安平王也已回府了”凌风站在屋外并不知道屋里多了一个人。
　　“群峰山可有异动”
　　“没有，皇上无暇顾及”
　　长街轻声叫好“若一切如常，明日不要来了，以免打草惊蛇”
　　“是，您的伤如何了？”
　　“无妨，让王爷和郡主放心便是”长街说这话时有点心虚，今日李允溪那一脚加重了伤势，现在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对了，帮我查一下宁妃，后日顺利的话，出去跟我详细说说”
　　“是”
　　等到那声音离开，绿茵才缓缓开口“那....”
　　“莫要声张，我们快要出去了”绿茵见多了虚以为蛇之人，面对长街这番话心中得以慰籍，便不再深究。

作者有话说

　　看见日益减少的收藏量，我心痛哎。
我还是会坚持的，真心感谢每一个看到现在的人，对我的包容。
可能晚些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