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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一跃湘江 ...


  •   有个好消息。
      陈恺从很远的北方,坐了两夜的火车,向导师硬拗过来两周的假期。

      在本地工作读研的几个同学听说他到了,都计划要重聚,大醉一场算是给他接风。

      陈恺很坚决的打了回票:“谁说我是来参加婚礼的。”

      以前大家都笑他是比苦行僧还要端正自持的人,大学四年,按时睡按时起,没见他看过电影,没买过零食,没逃过课。

      陈恺对所有人都是敬而远之,就是逛街也向来是独自一人。所以大四的时候,陈恺要南康陪他去定王台找书,当时南康觉得真是受宠若惊。

      陈恺看着南康,说:“我很久没有回来了,所以带我去市里转转呗。”

      陈恺真的没有打算去参加婚礼,说实话,这让南康心里面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参加说不过去,去了,就等于把自己送过去让人凌迟,有人说痛到了极致,伤口会愈合得更快,可是南康不敢保证自己能承受得住。

      陈恺千里迢迢从东北赶过来陪南康,又将整件事都揽过去,把南康开脱出来,因为这个事南康从心底感激他。

      所有人都以为他和张悔意有了什么矛盾,百般追问,打算居中调和,又打电话叫张悔意过来,说要给他赔罪。

      但是他都没有理会,拉着南康在市里转了两天,故地重游。

      最近南康的睡眠状况还是不好,眼睛干涩得发疼,点再多的眼药水都没用。

      今天逛街回来,南康觉得很累,躺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陈恺坐在对面的茶几上,问:“感觉怎么样?”

      这还是南康和陈恺第一次正面讨论这件事情,以前他虽然知情,但没有问过相处的细节,南康自然也不会同他主动去讲。

      陈恺是百分百的异性恋,对这个会觉得别扭,南康也怕说这些会让他不自在,以至于厌烦。

      可是除了他,南康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讲,听到陈恺可怜自己的语气,南康突然间就哭了出来。一直的压抑难耐,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在这一刻崩塌得一览无遗。

      南康的情绪总是灰的,成了习惯,已经没有办法痛痛快快大声哭出来,只是眼泪不停的向外涌,哽住了喘不过气,对他说:“我好难受。”

      陈恺手足无措,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南康,也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两个人的事,即使是再好的朋友,能插手的程度也有限。

      聊起以后,南康说会等他到三十五岁,陈恺极力反对,说这个是不切实际的打算。

      可是感情本来就是件不切实际的事,喜欢这个人,不是因为他好他帅,或者他有钱。而且张悔意根本不帅,也没钱,南康比别人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张悔意的种种缺点,他拖拉,总要等事情迫在眉睫才肯动手,他笨,老是学不好英语,还有点油滑。

      可南康就是喜欢上了,不知从何而起,也没有附加的条件。

      “南康,南康,快点长大。”有人这么说。

      南康说,“我可以长大,可以像很多人一样,找个合适的人过下去,或许不是很喜欢,可是日子久了,彼此间总能培养出一点真情,或者很轻易的说分手,重新再找。”

      “要不就干脆做个最实际的人,在夜晚拥抱接吻,天亮就成陌路。”

      “我当然可以,我只是怕,所有的,抵不过这一个,因为不是他,醒来后只剩下加倍的空虚寂寞。”

      所以很多时候,不是愿意等下去,而是不得不等下去-----知道能让自己这样喜欢着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了。

      人们常说时间才是最伟大的,一切都会被它消磨殆尽,无论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最终都会过去。
      南康只能慢慢向前走,也许很多年以后,再回忆起今天的种种,那时候,心里也许已经有了别人。
      或许还在等,可是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了什么而坚持。

      又或许,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你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人都行色匆匆,遇见了,淡漠的看上一眼,谁也看不穿别人身后的故事,谁也不知道别人的心里,是不是住着这么一个人。

      南康越走越绝望,拿出手机删除了所有的联系人,除了亲人。在删陈恺的时候,他温柔地笑了笑。

      纵身一跃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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