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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不该错 ...

  •   初五初六那两日唯冬真的在房里休息,连久未见了的好友都一个没有去拜访。当初他走时就想着定会回来,因而很多朋友都没有去告别。
      以他的性格,不辞而别是做不出来的。
      初六那日,他看到丝萝去给白姑娘请安,便跟了上去。无论如何,他想见白姑娘一面,哪怕一句不问,至少想看到她平安无事。他想起来前两次根本就没有认真看清白姑娘的神情,尽管可能只是多虑,他还是有些担心:陈大人似乎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或者是日有所思,在岔路口就遇到刚好往外走的陈传。
      丝萝走后,唯冬就只是看着陈传等他开口。陈传也略微审视地看着他,但没有唯冬那样显然是在调整认识的表情。
      陈传只是惊讶,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人存在,别说杀人,他怀疑面前这人从没伤害过任何小动物,完全就是她理想中的人。陈传勾起一抹笑,“苏公子知道洛阳苏家吗?”
      唯冬脸色微微变了下。陈传看这位公子应该也从来没做过任何不光明正大的事,一切都很容易看分明。

      “苏家最近被人挟仇报复,可是家主好像完全不明所以,难道苏公子没有对家人提过白姑娘的事吗?”陈传发觉他和这位公子对话,每次似乎都只是他一个人在说而已。
      唯冬愣了下,喉头已经泛起腥味,他恍惚想起白姑娘说的话。比起面前的人,他更愿意相信白姑娘,白姑娘那么说必不是出于恶意。但苏家现在的遭遇,莫非是他之过?
      “在下有一事不明。”唯冬压下心头的怀疑,看陈传点了头就问,“陈大人究竟为何非置在下于死地不可?”
      “……”陈传难得的望了下天,他真的忘记太久了,这世上偶尔还是会遇到百年难得一见的君子,“等奔丧的消息传来,苏公子才要乖乖捧上人头去谢罪吗。”

      唯冬稍微吃惊,刚才说到人头的那刻,陈传忽然伸手到了他颈项,手指从左至右慢慢划过。
      陈传笑了下就转身走了。他似乎应该多与这位公子相处一下的,或许更能体会她心里的感觉。那位苏公子并非不明白人世险恶,却保持着独处世外的高洁,陈传都好奇,他是怎么让自己这么干净的?
      唯冬又站了片刻,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才能发觉早已牵动心底的伤,那“奔丧”二字狠狠撞进心底,往东厢的路上不显眼的地方又多了一些仔细看很像是血的东西。

      勉强绕过大厅进了房间,唯冬站在桌边恍惚拿起了萧,从里面取出那枚银针。事态如何发展,他都必然不能回头了。从他回来那刻起,他的人头从来就不再是别人的了。
      除了白姑娘,他这条命暂时不能被别人取走。
      可最近几日他实在过得不顺,这么想着握紧了手里的银针,想整理一下已经知道的事情时,眼前忽然黑掉了。
      所幸倒地前右手先着地了,头也软软落在那上面。
      也因而他没能看到,厨房和房间的隔帘似乎浮动了下。

      那晚唯冬迷迷糊糊中做了许多梦。
      起初他好像是看到了白姑娘,可她似乎没有和平时一样穿着白色的衣服,倒像是深色的。白姑娘扶了他上床,握着他的手不知和他说了些什么。他昏昏沉沉有些睡去了,再醒来时白姑娘喂了药给他,迷糊中看到白姑娘俯身把口里的药喂给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拉白姑娘上床好像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接着发生的状况有些不对劲,白姑娘好像极力反抗了一会,倒也不是特别大的挣扎。此后就和以往一样了,很温顺很配合。
      只是他那晚不清醒地做了两次才停下,鼻子里闻到香香的味道,和以前白姑娘身上的味道不太一样,但是淡淡的很好闻。

      第二次以一种让人有些耻辱的姿势结束的时候,唯冬才安静下来,也停下了口边一直叫着的呓语,他低声叫了一晚“微静”。
      侧躺在床上抱着身边的人,唯冬的右手慢慢插进女子左手里,握紧后才说了句,“微静,不要离开我。”
      至今为止第一次的坦诚。

      第二日醒的时候唯冬好纠缠在梦境里,但身上是真的觉得很疲乏,睁眼才看到自己是在床上。
      唯冬猛地坐起来,难道昨晚不是梦?否则他该还扑在地上吧?唯冬掀开被子看床单很齐整,房间里也没什么异状,是做梦吗?
      捏紧的手慢慢抬起来,唯冬摊开两手都没发现想找的东西,在床上没找到,下了床在地上还是没找到……
      真的发生了,什么。

      丽儿在厅里看到他的举动,终于从开着的门走了出去。
      已经足够了,她的纠缠。出了门丽儿抬起手对着初阳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他当成救命稻草握着的,看起来做工很精致,可能是世所唯一的东西。
      昨晚发生的事她已经不想再去想,这几天一直跟着唯冬看到的事情,她也都想忘记。
      一如当初从苏家出门后在路上闲荡,她又以一种不太振作的状态随意踏上了江湖路。
      然后,果然遇到了麻烦。

      初七到初九那三日,听说白姑娘都住在县衙,并未回来,街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唯冬探访友人时也听到他们提起陈大人,以前见到陈传时有过的正如传言的感觉却七零八落,他也没有反驳任何朋友的话。
      或许,陈大人在别人面前,正是那样一位君子。
      对他的敌意可能只是来自于白姑娘,他不能以偏概全。

      初十那日微静去吃白珍珠,虽然早知道不会等到了。不过远远看到苏公子的时候,微静只是停在了路上。暂时不和他见面,或许对谁都好。
      等苏公子走远,微静才走过去。摆摊的是婆婆的媳妇,小妇人妆扮普通但看着很好。
      “白姑娘?”似确认似确定,小妇人叫了声。
      微静点了头,“今后没有白珍珠了是吗?”
      妇人有些惊讶,“姑娘怎知……呀,对不起,姑娘请坐,姑娘若是想吃珍珠,妾身还是可以做的。”

      “微静对不起你们。”她的鞠躬道歉也让小妇人吃惊不已。
      “啊……没有啊……我婆婆倒是有东西留给姑娘,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小妇人对微静恭敬有加并非没有原因的,白微静眼里光芒不再遮掩时,的确让人觉得天生有股高贵清傲,不能直视也不敢冒犯。
      “谢谢夫人代为传信。”微静收了下晃神的表情,也收回了看着早点摊的目光,接了信问了句,“夫人以后有何打算?”
      “妾身……妾身和夫君商量过,婆婆已经离世了,本以为苏公子也离开了,正打算离开这里另寻个地方谋生……”

      微静点了头,“去见识一下外面的天地也不错。”
      小妇人惶恐着点头,看到女子轻微笑了下才瞬间被安抚了,“姑娘说的是呢,那位大人也是这么说……呀!”小妇人漏了嘴赶紧捂住了。
      微静又笑了下,“祝你们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姑娘也请保重,长命百岁。”小妇人恭敬行了个礼,看女子走远才转身看着走来的相公,一起推了摊子离开。

      长命百岁?微静知道这句话不是出自她之口。
      打开信封,里面有两张小纸,有一张很旧了,但看得出来是极好的雪帛纸,帝都产的,纸上写着珍珠的制法。另一张只是普通人家用的薄弱纸张,简短写了一页:
      不论姑娘相信与否,公子并非无意。人生能抓住的极少,姑娘不该孤独终老,也不应被束缚高阁。苏公子曾对老婆子说,有位姑娘想让我认识,老婆子自己猜想,应该就是姑娘吧。
      请姑娘善待苏公子。

      这句“善待”,用得真确切啊。
      微静这么想着,慢慢搓着汤圆。说不定陈传会喜欢吃?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难得清闲。

  • 作者有话要说:  发完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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