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松山听雨

32、第 32 章

　　周末，杨清漪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采购着零食和蔬菜，看自己的买的差不多了，她推着车走进了蔬菜区，仔细的挑选着。

　　“杨清漪！

　　她抬起头，寻声望去，只见顾晨站在离她不远处，一脸兴奋的朝她招手，好了，这下连装看不见的理由都没有了。

　　她僵硬的抬起手回应了他，顾晨推着购物车来到她身边：“这么巧，你也来逛超市啊？

　　“嗯，今天不是周末吗？我出来给家里补点东西，你呢？班长大人不是每周都有补习班要上吗？

　　顾晨推着购物车和她并排走着：“今天补习班老师请假了，我也就偷了一天的懒。

　　“那你来超市偷懒？

　　“不是……

　　顾晨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我妈妈过两天过生日，我想买点菜回去给她做顿饭，聊表一下孝心。

　　杨清漪有些意外，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挺有心的。

　　顾晨憨憨的笑了几声，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我正愁给我妈妈买什么礼物呢，正好你也在，你陪我一起参考参考呗。

　　杨清漪有些为难：“班长，不是我不帮，主要是……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走吧，就当是帮我一个忙。

　　顾晨不等她反应，直接推着她的车离开，杨清漪无奈，只得认命跟上：“你等会我，你推两个车不方便，我帮你一起推吧。

　　“欸，阿辞，那两个是不是你们班的学生啊？

　　“哪呢？

　　安辞顺着许霓然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两个她熟悉的身影，她脚步顿住，笑容僵在脸上，就那么站着，看着不远处有说有笑的二人。

　　偏偏许霓然像是看不见她的表情一样，还在啧啧感叹：“现在这小孩谈恋爱都不避人了吗？果然是新世纪的小孩，思想就是开放，不过啊……

　　她捅了捅安辞的胳膊，嬉皮笑脸：“你别说，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果然，恋爱还得看年轻人谈才有意思。

　　“你说是吧，阿辞？

　　“嗯，对……

　　安辞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她勉强支撑起笑容询问：“你刚才说你中午想吃什么？

　　“土豆啊。

　　许霓然心里疑惑不解：“刚才不是问了一遍吗？

　　“刚才人太多了，没有听清。

　　安辞低着头，垂下的头发挡住了她脸上的情绪，衣袖内的手攥成了拳，而又轻轻松开，细微的动作藏在衣袖内，不肯让人窥见半分。

　　“阿辞，这是芋头……

　　许霓然握住她的手，担忧的看向她：“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

　　声音有些闷：“小然，我们走吧，我不想逛了。

　　“好，把车给我，我来推吧。

　　“谢谢你……

　　杨清漪抬起头，她刚才好像听到安辞的声音了。

　　“怎么了？

　　顾晨关切的询问她：“出什么事了吗？

　　“刚才好像幻听了。

　　杨清漪朝他笑了笑：没事，我们继续选吧，你有没有喜欢的……

　　手扶梯上，安辞再一次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二人的背影，许霓然以为她是看到学生谈恋爱生气，便忍不住开导她：“阿辞……

　　“别说话……

　　周一第一节早读课是语文，杨清漪刚喝了两口豆浆，就听见高跟鞋传来的声音，她急忙将没吃完的早饭藏到桌子里。

　　安辞从她身边路过，带过一阵风，吹起了她的一片衣角。

　　“早读课大家自己安排就好，我就不给你们安排任务了。

　　说完，她就在讲台上坐了下来，杨清漪看着她，仔细观察着，安辞今天化妆了，但是也依然掩盖不了她的黑眼圈和浑身的疲惫。

　　她忽然抬起头，与女孩的视线撞上，杨清漪毫不闪躲，朝她露出一个笑，安辞只是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好不容易熬过了早读课，杨清漪刚想找她，却发现安辞早已经走远了，她实在不明白，安辞怎么对她这么冷淡。

　　办公室里，几位老师凑在一起聊着八卦，眼看安辞进来，立刻向她证实：“安老师，听说你们班顾晨和杨清漪谈恋爱了？

　　安辞的心一颤，面上却不显：“谁告诉你们的？

　　一旁的另一个女老师接话：“我跟我老公周末去超市买菜的时候，正好碰见他们两个了，那两人有说有笑的，都一起给顾晨他妈妈挑生日礼物了。

　　“不会吧，他俩都到这个地步了？

　　注意到安辞脸色不太好，大家也只当为学生谈恋爱的事情烦躁，识趣的也都散了。

　　“安老师，今天的作业我收好了。

　　“嗯，放那吧。

　　又是那副态度，杨清漪却也不敢多问，只能悻悻转身离开。

　　本以为过两天就会好，谁知安辞直接冷了她一周，她实在憋不住了，这天趁着午休时间办公室没人，直接跑了进去：“安老师……

　　眼看来人是她：“祝老师不在。

　　“我就找你。

　　杨清漪上前两步，语气可怜：“安老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您这一周为什么不理我……

　　安辞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安老师……

　　女孩揪着她的衣袖，轻轻摇晃着。

　　“杨清漪。

　　她合上书本：“我是你的老师。

　　“我知道啊。

　　她有些不明白：“这跟我惹您生气有关系吗？

　　她深吸一口气：“杨清漪，身为你的老师，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可以谈恋爱，我也不会要求你分手，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谈恋爱把学业荒废了，明白吗？

　　“等等！

　　杨清漪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安老师，您是说我谈恋爱了？

　　“不是吗？

　　“安老师，您开玩笑了吧，我跟谁谈恋爱啊，不可能。

　　“顾晨。

　　杨清漪觉得绝对有人在恶搞自己，说话都染上了焦急：“我跟顾晨清清白白的同学关系，谁造谣说我们在谈恋爱啊！

　　“不是真的吗？

　　安辞现在也弄不清事情的原委：“可是上周你不是跟顾晨一起约好去逛超市了吗？

　　“不是！那是我自己去逛超市的，然后正好碰见顾晨了，那正好他又让我帮他给她妈妈选一个生日礼物，那我想着好歹也是同学一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顺手帮了他，就这么正好的事，谁造的谣啊……

　　杨清漪气急了，眼泪毫无征兆的涌了上来，连着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想着安辞就因为这么一个毫无根据的谣言就不理她，心里委屈更甚，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欸，你别哭啊。

　　一看见她哭，安辞顿时有些慌了，手忙脚乱的拿着卫生纸给她擦眼泪，也顾不上其他：“清漪，你别哭了，是老师错了还不行吗？阿初，别哭了……

　　杨清漪此时完全听不进劝告，还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

　　“那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安辞与她平视着，语气温柔但带着一丝歉意：“对不起啊，清漪，老师不应该听信那些谣言，就随意给你下定论，对不起，你原谅老师，好不好？

　　杨清漪哭的鼻尖通红，肩膀一抽一抽的，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清漪，你别哭了……

　　安辞学着女孩刚才的动作，晃了晃她的衣袖，看着她笨拙的动作，杨清漪没忍住笑出了声。

　　安辞看着她带泪的笑脸，松了口气：“笑了就好……

　　看了一眼时间，她想起来一个事：“你吃饭了没？

　　“没呢。

　　杨清漪摇了摇头：“想先来找老师，等会在去吃饭的……

　　“这个点食堂也没饭了……

　　“没事，安老师，我少吃一顿就当减肥了。

　　“不行，怎么能不吃饭呢？

　　她拿起车钥匙：“走吧，我带你出去吃。

　　“可我没有请假条出不去……

　　“杨清漪，老师在，你怕什么，嗯？

　　“我……

　　“走啦。

　　安辞伸手拉住她的手，把她带离办公室，愣愣的看着二人牵住的手，她的脸不争气的又红了。

　　车上，安辞从背包里拿出一包湿巾：“把脸擦一下。

　　“好。

　　随手擦了一下，杨清漪凑到她跟前：“安老师，你是因为我谈恋爱才生气，不跟我说话的吗？

　　安辞目不斜视，转了一个弯：“你是老师最看好的学生，我不想因为你谈恋爱耽误自己。

　　“只有这一个原因吗？

　　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安辞回头看了一眼她：“那你还想要什么理由？课代表？

　　杨清漪卸了力般坐回后座：“安老师，你真没意思，连哄一哄我都不愿意……

　　“清漪，我没必要哄你，你未来的人生会是一帆风顺的，谈不谈恋爱是你的权利，但是……起码现在，我不希望你浪费时间在谈恋爱上。

　　“可是不都说高中的感情最让人痛彻心扉吗？

　　“你想体验一下吗？

　　“不要不要。

　　杨清漪头摇的像拨浪鼓：“电视剧和现实，我还是能分的清的，我不是女主角，自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好运降临在我身上。

　　“谁说的？

　　“安老师，你说真的会有人不遗余力，全力以赴的去喜欢一个人吗？

　　“等你遇到你喜欢的那个人后，你也会的……

　　“那安老师，你有没有特别喜欢一个人过？

　　安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在杨清漪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一句话轻飘飘的传到她耳朵里。

　　“有过，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