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莫比乌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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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惦念着的海德，此刻也想起自己的能力，还有和那相关的一些事。
比如说:萨里和莎莉的死。
那是海德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明白了大片大片的红色色块代表了什么，更是理解了失去与得到的含义。
即便他在久远也不久远的未来，又被迫理解了这许多次，被迫得到了更多也失去了更多。
但这确实是让海德印象最深刻、也最不能忘记的刻入灵魂的真实:
海德的莎莉和萨里死了。
为他而死。
为他的真实而死。
而海德却因此又一次得到了紧系于世的锁。
即便他本不应该，也并不值得。他不过是团满含恶意的淤泥，只有死亡才能——
“海德先生，你想要玩什么呢？现在的话，呃，只有摩天轮和鬼屋那里排队的人少一点，所以我们是在等一会儿，去其他的设施，还是直接玩这两个项目呢？”
充满活力的声音有些犹豫的响起在海德背后，将海德又一次走向那片血色的意识猛得扯回。
“如果彼得不介意的话，我想玩一次跳楼机。”海德转过身，观察了一下每个设施前排队的长度，想了想给出了这么个回答。
就目测来说，跳楼机面前排队的人更少。可能是同类型的刺激性项目海盗船、鬼屋、碰碰车之类的进行了分流。
“那么，我去排队?”彼得听到这莫名的松了口气，却又在下一秒提了起来。
因为，他忽然想起像是海德先生这样的精英人士，似乎都很讲究绅士风度。尤其是在这种需要排队的时候，都喜欢让同伴在一旁拿着冰淇淋等待，自己去占座。
可是…
今天是斯塔克给他安排的‘任务’，是最伟大的钢铁侠先生让最伟大的复联预备役蜘蛛侠，来带领海德先生体味纽约的风景。
作为一个合格的导游，至少就今天来说，他不是一个高中生，不是一个需要海德先生看顾的孩子。他是一个大人!
他该懂得绅士，懂得体贴，懂得委婉而不失风度的让海德先生坐在一旁休息，等他排到位置让海德先生体会跳楼机的快乐——
所以他该怎么才能既完美的阐述自己的想法，又不打击海德先生的自信心，总之就是找到让海德先生不受伤害的接受自己不能发挥他的绅士风度的方法呢？
彼得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但体贴的海德先生选择在这里发挥他的绅士风度。
他看出了彼得的苦恼，于是贴心的表示自己想要去买点饮料解渴，麻烦彼得帮自己占一下位排队。
松了一口气的彼得:海德先生真的是一个大好人，呜呜呜…（咬手帕）
于是在双方的配合下，他们很快就坐上了跳楼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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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体验感好像有点不太好。
“您不觉得这很高吗，海德先生?”彼得看着忽得上去的视角，几乎有些昏昏欲睡的倔强发问。
怎么说呢。
天空很蓝，云朵在偷懒。
一片漫无边际、一成不变的景色。这让缺觉的人看着总有种昏昏欲睡的美。
总之在彼得这个视角看不到一点奇形怪状的‘可爱家伙’。
这让他有些‘撑不住’了。
哈…彼得想到这打了个哈欠，又倔强的想要通过聊天缓解。
海德倒没有十分疲惫的感觉。不如说他一直很有精力，大概算是老板最喜欢的那种加班卷王。
不过他看出了彼得的困倦，所以想了想，直接提出了个他应该会感兴趣的话题来，试图帮他清醒:“我想这还不错，彼得，或许你也去过斯塔克大厦?”
“是的，那可真是太棒了！我从没见过那么酷的地方，你知道吗，海德先生，尤其是顶层，那里可以看到很棒的风景…”
果然，彼得一听到「斯塔克大厦」的关键词就猛得清醒，接着滔滔不绝，说出了一大堆话，然后反应过来身边的人是谁，又猛得一顿:“呃，我是说，斯塔克先生经常在那里让私人飞机起飞，偶尔也能看到他的战甲从那里从头而降。”
他这么找补。
但看起来很慌张。有点心虚。有点内疚。有点懊恼。
总之，五味杂陈。
海德看着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想了想故意做出托尼平时得意的样子抬了抬下巴:“彼得，或许斯塔克大厦比这刺激多了?”
“当然，海德先生，斯塔克大厦的顶楼确实比这刺激多了。”而彼得果然受到鼓励，在支棱起来后，又继续开始‘推销’:“斯塔克先生他balabalabala…”
其他人:能不能闭嘴啊，两位，感觉被你们这么一说半点用户体会都没有了啊!（中指）（中指）
不过就算不提。
或许对于海德和彼得来说，跳楼机的用户体验也不怎么样。
毕竟说真的，一个是天天乐于助人、平均每个月有四分之一的时间在天上荡的蜘蛛侠；一个是刚醒过来就跃跃欲试想着跳个真楼，而且在此以前经常被各类义警抱着飞的弱鸡后勤。
这两个人的日常操作，就是在火里跑雨里飞奔，甚至偶尔还能上个天与太阳肩并肩，扔个高精密度定时炸弹或者穷得没法只能捡回来改装什么的。
——这可比跳楼机要刺激多了。
所以没有谁在玩这一趟跳楼机的时候礼貌的跟着其他人喊一喊，比如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章鱼！”
“章鱼的触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它伸过来了！”
也很正常吧…好吧，这可不正常。
但怎么说，这也不是跳楼机的作用。
虽然彼得后面发现自己和海德先生的行为完全称得上‘扰民’，并且一度想要带上海德先生的份，替他一起喊喊。
但彼得可以保证:
他绝对没有找章鱼博士，来给这趟本来就很窒息离谱的游玩之旅助助兴。
而且尴尬的一直都只是倒霉的彼得，海德从进游乐园开始就一直温和的笑着，完全看不出来他才是这诸多尴尬的万恶之源，恶趣味地和前些年他笑看着杰森什么都不知情的把阿福的华夫饼往嘴里塞差不多。
至于章鱼博士奥托先生。
他显然从来只对彼得青睐有加:
“蜘蛛侠，你毁了我的又一个新基地！”
“别问我为什么?我知道是你！”
“没有谁提前能知道我在纽约郊外新建了一个基地，没有人，我连金并都没有通知！”
“只有可能是你，蜘蛛侠！”
“你竟然还找了钢铁侠来帮忙！”
“你竟然找了钢铁侠?！你怎么能找他！?你这是在侮辱我！?侮辱章鱼博士！?”
“你这是在侮辱奥托！”
“所以我要要毁了这家斯塔克建的游乐园迪士尼！谁管他是什么?反正我要毁了他，这个嚣张随意的混蛋！”
“章鱼博士绝不认输！”
光看他喊得几句话里基本都是的“蜘蛛侠”和“侮辱”，还有对于钢铁侠先生的顺手为之、友好市民行为气得喷火，我们大概就能猜到后续的可能操作，比如说：
机械触手四处游走，比之钢筋不遑多让，穿击而过时甚至隐约能看见暴露出的铁皮和电线。
还有率先攻击的是醒目的不能再醒目的跳楼机、海盗船等大型设施，接着则是把旋转木马给一抓一拽一甩，让可怜的马头马身七零八落。
而后甚至就连主题餐厅也难逃毒手，四散的游客和腹中空空、还没有吃到一口早餐的倒霉蛋，被破窗而入的机械章鱼手给吓得卧倒和狂奔。
“别挤我，该死！”
“啊啊啊啊啊！”
“救命！蜘蛛侠！”
“钢铁侠在哪儿?他为什么还没出现?”
“你TM的别踩了！”
“快跑！那个触手过来了！”
以及踩踏造成的大型伤害。
这些行为完全可以想见。并且明显化为了现实。
“砰砰砰砰!”
“你们跑不掉的，倒霉蛋们。我的杰作已经包围了这里。”
“它们安装了最新款式的军火，当然，这是我的好朋友提供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同样希望我能给这位蜘蛛小子一个好看，所以——”
而且这次章鱼博士或许是真的气急了，往常他搞突然袭击的时候，绝对不屑于把盟友的帮助摆在明面上。
除非那位可怜的迟早要被拉上背锅贼船的盟友就在现场。
“蜘蛛侠，如果你再不来拯救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们，我可不知道他们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毕竟我的耐心一向不用在这些方面。”
而更离谱的是，他竟然学会了绑架人质用来威胁！
奥托，也就是章鱼博士以前从来不喜欢这么做。
他觉得这有违他的科学家的身份，过于的没有排面，甚至嫌弃金并每次活动都像是搞恐怖袭击，一点都不符合他□□老大的身份，反倒像是非洲难民入侵纽约。
彼得一边在心中反射性地吐槽着老对手的新奇花样，一边有些无奈地拉下自己和海德的安全带，带着海德往看起来比较安全的地方跑。
但——
“幸亏我们正好坐过一轮下来了，海德先生。”
“的确是很幸运，彼得，不过你能不能换个手法，我觉得我们这样效率有些低下。”
“呃，好吧，当然可以。”
感谢工作人员的敬业。
感谢上帝。
感谢斯塔克先生的保佑让跳楼机正好一轮结束停在了地面。
感谢斯塔克制造。
好吧，或许还有惯例的感谢列表。
彼得帕克永远不会忘记这些伟大的人们给他的援救工作提供的各方面的支持，尤其是一直永远不变且最帅的斯塔克先生。
彼得一边刻意在大脑里说些俏皮话放松和调整自己，一边陪着海德聊些没什么太大意义的后续感想，顺带在跑动中把抓着海德胳膊的动作换成了攥住他手心。
“您先留在这儿，海德先生。我肚子有些难受想要先去一趟厕所，虽然这很不应该，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
“我很抱歉。”
“请好好留在这里，我很快回来。”
他灵活地在接近空地的时候翻滚着避开从头顶掉下来的立牌，站起身半闪躲地将海德带到了一家还没有被穿透成碎末的冰淇淋店背后。
接着稍稍用力地按住了海德的肩，将海德抵靠在粉白色的墙壁上，眼里满是真诚的祈求，试图以此来增强自己的说服力。
只是那伴着周围不断往下掉的墙灰实在不是那么可靠。
“我一定会回来的海德先生，很快！”
“请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而且因为奥托博士的“激情粉丝行为”，彼得等不及海德的回应便直接转头就跑，活像是告白失败了的可怜高中生。
好吧，或许还有点像是泰坦尼克号里丢下了女主角独自跳海的男主。
至少这奇妙的天崩地裂的场景，有一瞬间拉出了其实算是垃圾文件的回忆复刻，让海德的脑子里下意识调出了曾经和杰森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着《泰坦尼克号》的场景。
而当时的杰甚至还会感动地憋住不肯哭，两只眼睛都憋得发红了，硬是不肯挪开一下缓缓，还故意恶声恶气地把递过去的纸巾给反手拍回来，说:
“你自己留着吧，海蒂小姐，别忘了今晚感冒了的到底是谁?”
看起来难得的可怜可爱，让人忍不住给他揉揉头，告诉他:
其实这个结局最大的问题在于没有谁算是完全无辜的。
航运公司主席为了自己的小命谁也没管自顾自的逃命；船员大副的错误判断造成了错误的指令以至于船身没有及时避开撞击冰山的命运；惧怕死亡的乘客在最后一刻来临之时未必不会平静微笑，但在那之前谁又能说对方不曾心怀侥幸，试图换取更大的生存利益。
而Jack和Rose的爱情原本就注定无法延续，即便他们没有真正的生离死别，或是奔赴未来共同逃离。
他们总会因为时间的变化而逐渐发现，他们的爱情或许不一定像当初那样让他们刻骨铭心。
这种剧情只能说符合逻辑，但又不那么完全符合。
不过爱情确实很让人感动，虽然杰你还小，根本还不需要和迪克一样明白这种东西。
当然，海德还不至于真的这么没情商。
他可没有这么回复，用来对待他心爱的弟弟的关心。
——虽然杰从不承认自己是他弟弟。
他只是说:杰，这说明了生的伟大和死的从容。
他说:爱情不一定永远刻骨铭心，但死亡会是。
还有:别忘了你今天为什么有空陪我在这里看电影。杰，你和我是一样的。
然后笑着把手里的纸巾又一次递过去，看着对方满脸通红，半是不忿半是气恼地擦起了鼻尖流下的透明液体，接着袖子一扯手臂一伸，假作很热似的把眼睛里憋出来的“汗水”给尽数擦去。
只是。
“薇薇安，薇薇安，你怎么了?”
“妈——妈，我好疼，我——我——疼——”
“薇薇安！”
刚才在主题餐厅里，笑着就他们的座位交谈的母女此时正瘫坐在废墟。母亲悲痛地抱着喊疼喊到没了声息的孩子，眼泪嘶哑到无声。
只是海德看着眼前这副场景，隐约想起自己忘了说一句话:
死亡或许刻骨铭心，但我从不希望看见它。
这个“它”包括所有人。
……
而海德本该记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莫比乌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