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鸟与窝》夫斯基

2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早上七点，林渊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后，悠闲地等着钟遇来接他。七点二十八分的时候，还没有听到自己的车声。会不会钟遇那厮昨晚没把车开回去，直接停在楼下了？他去窗口往下看，停车位没有自己车的影子。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里。不好！他这才想起自己没有钟遇的联系方式。刚要打电话去问问莫语迟，一条新短信就进来了。
　　“在等我吗？别等了，等不到的，这么早我肯定还没起床。辛苦您打车去上班吧！--钟遇”
　　钟遇！啊……昨天的火锅是吃到脑子里去了吗？他怎么就信了那小子的邪！发的还是定时短信，早有预谋啊。他昨晚找莫语迟要联系方式的时候，莫语迟就没有察觉吗？不会先跟他通个气吗？这家伙是昨天送他回来的时候就想好的招吧，大意了。但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去上班，以后有的是机会找他算账！
　　医院路段车太多了，出租车怕进去了出不来，离那里还有一段路的时候就让林渊下车了。林渊无奈下了车，边走边苦恼地想着该怎么不汗流浃背地准时到达医院。
　　在他有些绝望地排除了所有方式的时候被一个纸团砸中了。
　　“瞎扔什么！”林渊不耐烦地看过去，就看到有些熟悉的车牌号，再看看驾驶室上的人，“啊，蒋听溪！你简直是我的救星！捎我过去！”
　　“快点上来！早就看到你在路边了，叫了你好多声都不理我，这个纸团要是也不理我的话，就拿石头了。”
　　“哎，谢谢谢谢！”林渊手上系着安全带。
　　“你今天怎么没开车？车呢？”
　　“哎，被人骗了。”
　　“被骗了？把车骗了？”
　　“对啊……”林渊把昨晚和钟遇的恩怨说了一遍。
　　“哈哈哈……”这个被骗跟蒋听溪原本以为的完全不一样，而且越听越好笑。
　　“喂，好歹同事一场，有没有点同情心。”林渊非常不满。
　　蒋听溪止住了笑说，“虽然你很惨吧，但是我觉得很好笑，那个钟遇蛮有意思的。”
　　“有意思？我说你，你怎么就抓不住重点呢？我这么狼狈，是他害的我……”
　　“哎，你别说了，你一说我又想笑。”蒋听溪忍着笑说。
　　到了医院，林渊马上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丝毫看不出早上的曲折。
　　而在他度过了半个坎坷的早晨的时候，钟遇一觉睡到自然醒了。他抓起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快九点了。那时间也差不多了，越早越保险，遂翻身起床。
　　洗漱完毕拿上林渊的车钥匙就出了门。许久没有按照普通打工人的上下班时间出行，钟遇还是低估了南华市的早高峰的恐怖程度，还好最拥堵的时间段是八点到九点半，他出门的时候交通已经好了很多，但是路上的车还是有些多。到达医院的时候比预计的时间多花了十分钟，这时候他不禁庆幸比预计的早起了半个小时。
　　为了节省时间，他直奔前台询问林渊的办公室。
　　“您好，请问林渊的办公室在哪？”
　　“您找林医生有什么事么？看病的话请直接去林医生的诊室，大厅的大屏幕上有说明的。”护士小姐姐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个清秀的男子而放低戒备，因为最近医闹太多了。
　　“不是，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他朋友。”
　　“你是他朋友不知道他办公室在哪？”小护士明显的不信。
　　“确切地说，我是他哥的朋友，梅时雨，梅时雨知道吧？也是你们医院的医生。”看到小护士的神情放松了些，钟遇继续说，“我受他所托来给林渊送钥匙的。”
　　钟遇说着把林渊的车钥匙展示了一下，“你看，就是这个。”
　　“是不是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林医生的车确实是一台路虎，是路虎的车钥匙？没错吧？”
　　“哎，真识货！”钟遇奉承一句，他和护士都没发现有人正在静静看着这一切。
　　“但是，梅医生早上也来医院了啊，他怎么不自己给林医生？”
　　“这，这不是太忙了嘛，你也知道的，他们医生都很忙的，是吧。就算在同一个医院，一天也不一定能见到一面是吧……”
　　“这倒是真的。”旁边的人插了一句嘴。
　　“蒋医生！”小护士跟蒋听溪打了个招呼。
　　“嗯。”蒋听溪回应了护士，转头跟钟遇说，“钟遇？是吧。”
　　钟遇愣了一下，“是。”
　　她为什么会认识他。他好像没有认识的女医生啊。
　　“我听梅时雨说起过你！”蒋听溪说。
　　“你真的是梅医生的朋友呀！林医生的办公室在十一楼A02。”
　　钟遇一下子分不清敌友，梅时雨为什么会跟一个女医生提起他，那莫语迟是不是危险了？但是她这么一说，又帮他在护士面前解了围。他看了一眼腕表，又过去了几分钟。现实比人强啊，先把自己的麻烦解决了再说。
　　“谢谢！”一句话，既是对护士说的，也是对蒋听溪说的。
　　他再朝蒋听溪微微颔首就大步往电梯走去，要不是察觉背后有人看着，他真想跑起来。
　　他考虑到了早高峰，却忘了考虑医院的特殊性。这个时间正是医院人流量最多的时候，电梯口处排满各色各样的人，却无一例外都在等待看诊。即使这里电梯很多、很快，对此时的钟遇来说也仍然不够多、不够快，短短几分钟，他已经看了无数次手表。之前面对那么多那么刁难的采访对象都没有现在紧张。
　　在电梯到的时候，他本着不占用公用资源的原则，让更有需要的人先上，最后有空位的时候才走了进去。在电梯一层一层停下的时候，他又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直接爬楼梯呢？虽然它也许又暗又闷，但是总比被林渊抓到强吧。
　　电梯到十一楼的时候，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马上大迈步走了出来。他不知道A02在哪个方向。在原地转了一圈，看到不远处有一位护士，快步走了过去。
　　“您好！请问A02要往哪边走？”
　　“这边第一个回廊处左转左手边第二间。”护士侧身指了指方向。
　　“谢谢！”
　　钟遇道谢的时候就开始往那边走了，留下护士满脸的疑惑和好奇。她在背后好心提醒，“这时候林医生可能不在的。”
　　“我知道啦！谢谢！”要的就是他不在。
　　钟遇头都没有回地快步往前走。
　　终于，他看到了“A02，副主任医师：林渊”的门匾。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很好，真的不在。
　　钟遇利落地推开门，这是一个独立办公室，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干净、整洁，一眼看过去，好像所有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门口正对着的就是办公桌，款式简洁大方，上面的文件摆的整整齐齐的，还有一台27英寸显示器，不落一点灰尘。
　　钟遇走过去把钥匙放在显示器前面，方便林渊一坐下就能看到。然后，他看了看手表，离十一点还有半个小时，突然来了兴致打量林渊的办公室。
　　办公桌右边，黑色的沙发茶几规规整整靠墙摆放着，茶几上空无一物，连男人办公室必备的烟灰缸都没有，可以看出这个家伙也不抽烟。沙发上一点褶皱都没有，上面的抱枕都摆放的整整齐齐，整洁得仿佛商场里的样品。
　　“毛病。”
　　钟遇的目光突然被办公桌后的办公椅吸引了，设计化繁为简，线条符合人体姿势，看起来就很舒适，跟他在社里的同款，非常有眼光！而在椅子的侧后方是一台旋转书架，上面的文件井井有条地摆放着，完全在坐在椅子上的人触手可及的范围。不得不感叹这家伙确实很厉害，不到三十岁就在医院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了。
　　还有二十分钟，该走了。钟遇心满意足地走出办公室，悠哉悠哉往电梯口走去。到了电梯口，正好有一部电梯从13楼下来，他眼疾手快地按了下行按钮。刚按下按钮，就听到“滴！”的一声，电梯到了，然后门缓缓打开。里面清一色的白大褂，钟遇没有多想，径直走了进去，按下了1楼。
　　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进了电梯，他总感觉有一道视线黏在他身上。正要转头看个明白，猝不及防地，他跟站在电梯左侧的人四目相对，那人正对着他笑，刚在嘴角扬起的为自己的手速感到骄傲的笑容霎时消失不见，他想跑，但是此时插翅难逃。如果可以后悔，他希望自己错过这趟电梯，它别打开。
　　林渊正带着学生要去10楼查房，没想到早上的罪魁祸首居然送上门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电梯到了10楼停下，在按钮旁边的学生按着开门按钮，这次林渊第一个出去，他一只手抓着钟遇的胳膊，一只手锁他喉。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哎，哥，哎，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钟遇求饶。
　　“昨晚想的那么明白，现在才知道错了？”
　　林渊的注意力全在钟遇身上，全然不知自己这些话已经让周围的人开始发挥想象力。什么？昨晚？昨晚干吗了？这位医生一表人才，事业有成，听说这把年纪还没交过女朋友，原以为是黄金单身汉，没想到是有龙阳之好。
　　“老师，我们还查房吗？”察觉周围气氛的变化，一位学生提醒道。
　　“你们先过去，我等会就到。周梓铭和何运程跟我过来。”林渊边吩咐学生边架着钟遇往楼梯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