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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古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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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幺幺一伙人从宅院被送出来时,途径了一口古井。
那古井里隐隐约约传来声音,似乎在说,“快走……危险……快逃……”
危险?
快逃?
丙幺幺被勾起了好奇心。
她停住脚步,想过去看看。
肩膀突然被什么东西钳住,力道大的惊人。
有点疼。
丙幺幺愤懑地扭过头,一双混浊的老眼近在咫尺,幽幽地盯着她,“小姑娘,别跟丢了。”
带路的老管家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
狗娃被吓得噤声,往她怀里缩了又缩。
“哦哦哦。”丙幺幺见吕以晴两人在前方等着,赶紧应了两声,就跟了上去。
回到客栈里,已经是晌午了。
四人点了一桌子菜,围坐在一起吃。
“师父你有什么看法?”云仲明夹了菜,殷勤地放到吕以晴碗里。
吕以晴目光清淡,对他的举动似乎感到习以为常,“无。”
当真是惜字如金。
云仲明撇嘴,“那老女人也不知在心里打什么主意,竟这般耍弄我们。”
“……”
丙幺幺安静如鸡地为狗娃夹菜,不发表言论。
云仲明觉得很稀奇,挪揄她,“丙幺幺,你怎么看呢?罢了罢了,我问你做甚,你这般愚笨,怎的看得出来其中的不对!”
“……”丙幺幺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姐姐不愚笨,姐姐很聪明!”狗娃鼓起勇气为丙幺幺打抱不平。
后面又补充一句,“天下人皆没有姐姐聪明!”
听罢,丙幺幺欣慰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狗娃真有眼光。”
*
幽暗的房间里,女人挂着两行泪,抚摸着棺材里的人。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身后,抱拳,“夫人。”
女人叹了口气,“就她了,去吧。”
“是!”
……
*
是夜。
白色床帘后面,一个人影斜斜躺在上面,整个人散发出慵懒随意的气息。
三千发丝洒落一床,宽大的里衣松松垮垮的,敞开一大半。
露出一大片美好的风景。
“……”
修长的手指上缠绕着白色发带,他阖眼,轻轻放到鼻尖,痴迷地嗅了嗅。
又梦到了。
又梦到她了。
余之衍微微眯着眼,情动地用手捂住胸口。
他,到底怎么了?
为何频频梦见那人?
他明明,帮她报仇了……
为何,还是忍不住一路追寻她的脚步?
余之衍眼角殷红,眸子蕴了层层水雾,带着丝丝迷茫和冷意。
半晌过后,他似乎想清楚了什么,缠绕着发带的手指慢慢缩紧……
*
“阿韵,夜色寒凉。”唐文卿从身后为她盖上披风。
林欣韵微微侧身,白皙的脸颊被冻得通红,她看向唐文卿,“文卿,我是不是做错了。”
“阿韵何出此言?”唐文卿捕捉到她眼中的矛盾与悔恨。
“我是不是不该把幺幺带出来?要不是我,她怎会遇到这么多危险?”林欣韵扭头,目光落到楼下那覆盖着的厚厚雪毯。
“要不是我……”林欣韵垂下目光,眼眶有些湿润。
“阿韵。”唐文卿扳过林欣韵的身子,让她正对着自己。
他盯着她的眼睛,有种莫名令人感到安定的力量,“幺幺会没事的,相信我。”
“可是……”林欣韵吸了吸鼻子。
“相信我。”唐文卿温柔地将她拉入怀中,醇厚低沉的声音传进她耳里。
“嗯。”听着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林欣韵慢慢平静了下来。
*
隔天一大早,云仲明就惊奇地发现,丙幺幺失踪了!
连带着狗娃一起,没了人影。
“师父,丙幺幺不会跑了吧?”她还没还清恩情呢,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
云仲明一脸一片真心喂了狗的模样,扒拉着吕以晴的袖子撒娇。
“不会。”吕以晴目光冷淡,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怎么不会?我看丙幺幺就是个忘恩负义的,说不定过不久就会把狗娃卖了……”云仲明一张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仲明。”吕以晴冷淡的打断他,表情严肃,“莫要以小人之心揣测他人。”
这是吕以晴这么久以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看来是真的恼了。
云仲明立马噤声,乖乖地“哦”了一下。
吕以晴环视了一眼四周,发现丙幺幺的房间干净整洁,包袱行囊也都还在。
唯独不见了人。
莫不是出事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吕以晴蹙眉,接着转身大步跨出房门。
“哎?师父!”
云仲明屁颠屁颠跟了上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宅院里。
古井深处。
石棺摆在正中央,上面贴着黄色的符纸。
那石棺周围洒满了血,蜿蜒流淌,形成了各种奇怪的图案。
那鲜血的源头,是来自角落里的一个小小的人儿。
那小人儿因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
多了不知多久,棺材里传来了撞击的声音。
没错,石棺里的正是穿着一身红色嫁衣丙幺幺。
她醒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张惨白灰紫的脸,整个人被吓得懵逼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她一眼就知道这人已经死了。而且,也很快理清楚现在的状况。
因为她此时一身嫁衣着装,身旁那具尸体也穿了新郎服。
根据丙幺幺博览的话本,就知道这是——冥婚。
那具尸体,冷冰冰的,腐烂的味道充斥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石棺里放了夜明珠,在那微弱的光芒下,那具尸体的肤色显得更加诡异可怕。
但丙幺幺可不是吓大的,她当即将那具尸体推远了些。
接着憋了一口气,将手掌覆在顶上,开始往外推棺盖。
然而石棺被从外用铁链锁住了,再者她力量似乎被什么给限制,根本没法会发出正常水平。
于是自然而然,几次尝试过后,都以失败告终。
丙幺幺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这封闭的空间很闷,空气越来越少,很快就会被耗尽。
丙幺幺清楚这个道理,要是她再不想办法出去,她很有可能会窒息而亡。
怎么办?
丙幺幺感到呼吸有点困难,她太阳玄有点疼。
昨夜,她记得吹灯睡着后,狗娃曾半夜把她摇了起来。
然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
她想不起来了。
看来自己是早就被盯上了,不然不可能有人这般悄无声息地暗算到她。
那串糖葫芦!
丙幺幺想到了疑惑点。
她就说那糖葫芦味道怎么奇奇怪怪的……
看来,背后人不简单啊,从入城就盯上了他们吗?
丙幺幺在脑中搜寻了一番,怎么想都觉得与那位“夫人”脱不了干系!
光是在这里怀疑也无济于事,关键是怎么出去。
不知道狗娃怎么样了……
想到狗娃,丙幺幺就有些焦躁。
她急迫地想要推开棺材,然而不管她如何努力,手都磨破了一层皮,棺盖也不动丝毫。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的损耗速度之快,远远是丙幺幺没想到的。
不过是须臾,她就感到胸口开始闷痛。
“狗娃?狗娃你在吗?”丙幺幺捂住胸口,她没力气去折腾了,只能扯开嗓门喊道。
声音在这空旷的深井里回荡。
石棺旁的小人儿动了动,终于恢复了些甚至。
他抬起迷茫的双眼,虚弱地应了声,“姐姐……”
“狗娃?你怎么样?有没有事?”丙幺幺耳力很好,听到狗娃的声音,一颗高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同时,她也听出狗娃的不对劲,他气息微弱,看来是受伤了。
一想到他小小的一团,孤零零都被扔在外面,还受了伤,丙幺幺不免更加焦急了些。
“我没事的姐姐。”狗娃很懂事地安慰她,“姐姐等着,狗娃马上去喊人来救你。”
说着,当真撑着墙艰难地站了起来,脚步虚浮。
石棺在源源不断地吮吸他身上的血液。
狗娃丙守邦才刚走两步,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又昏了过去。
听到声响,丙幺幺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内心更加焦急了,“狗娃?怎么了?”
“狗娃?”
呼唤了几声后,都没有人回应。
丙幺幺心急如焚,用拳头锤着石棺,却于事无补。
拳头被砸得血淋淋的,棺盖未有一丝一毫松动。
丙幺幺要疯了,她出不去,真是气死她了。
狭小的石棺里,空气越来越稀薄。
丙幺幺额头直冒汗,她的脸慢慢由红变紫……
然后,彻底陷入昏迷。
一大一小,生命垂危。
同一时间。
唐文卿与林欣韵也循着妖气,来到了宅院。
下人们一看到他们的打扮,就很不客气的将两人挡在门外。
看出其中端倪,林欣韵与唐文卿对视一眼。
接着他们假装离开,实则是拐角处藏了起来,打算翻墙进去。
然而两人刚转身,就看到一男一女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
“你们……”云仲明指着两人,刚想说什么,却被吕以晴一把捂住嘴巴。
她淡然地瞥了眼唐文卿。
唐文卿看到她时,眼中闪过惊诧,不过转瞬即逝。
“谁?”
吆喝声响起。
四人噤声,身手敏捷地翻墙进去了。
“师兄。”
刚落地,吕以晴便朝唐文卿抱拳。
态度冷淡如常。
“嗯。”唐文卿点点头,也不多问,他拉起林欣韵的手就往一个方向走去。
吕以晴提剑跟了上去。
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云仲明,一脸懵逼地挠挠头:???
接着,看三人走远,才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