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缘（上部&下部）》洪把兔

187、一百八十七

　　“是，是！”众神起身，都有些讶异，又有些担心，这么大的乱子，陛真能说不追究就真不追究吗？尤其大司命，快出紫微宫了还不敢相信自又死里逃生一回。
　　轩辕冲他一笑道：“人间有句话：头上三尺有神明。据我看，您是头上三尺有盘古啊！”
　　“尊神哪里话，老朽岂敢让我家尊主保佑？折煞老朽了。”
　　“不会，不会，我若是盘古，非保佑你不可！”
　　“尊神此话怎讲？”大司命一脸不解。
　　轩辕见伏羲携女娲前面走远了，这才低声说道：“老家伙，你骗得了玉帝却骗不了我！老实说，那两颗夜明珠真是盘古留给你的？还有那颗‘九转双雪丹’……”
　　大司命一惊，旋即恢复平静，道：“尊神还有不信？”
　　“不是不信，只是觉得事情好像不够圆满。我知道你不想多说，我也还是胡猜！以你当初在云雨山保护朝歌姑娘，与混沌所派恶鬼大战时的功力，你不可能老的这么快吧！”
　　大司命又是一惊，轩辕拍拍他的肩膀：“别激动，别激动，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我记得你好像是自荐当的这个大司命吧！这么小的官你为什么呢？单为了你家尊主之托也该挣个大的才行嘛，否则进不了皇极殿，看不到天庭事，上哪擒那个反叛去？”
　　“尊神又说笑了，我这么浅的功力，也只能干这个差事了。”
　　“不对吧，你功力浅吗？或者说当初浅吗？后来怎么又没了呢？还有，是什么能让你拼了老命去改天机？不应该是你跟陛下说的那么简单吧？”
　　“尊神，这玩笑可开不得。”
　　“又没别的神仙在，说说无妨嘛。我这人没别的本事，整天三山五岳的转悠，又没个人解闷说话，怎么办？只有瞎琢磨，反来复去，设想种种，看哪种最说的过去。我现在就替你琢磨琢磨，编个合理的说法吧！”
　　“尊神你……”大司命知道这个轩辕不是好惹的，一个劲求饶：“念在都受了尊主之托的份上，放过小神吧。”
　　“严重了，严重了。什么放不放的，你以为我是玉帝吗？我不过说着玩，你也就听着玩罢了。”
　　“尊……”
　　“哎？”轩辕用手一指，示意他不要插嘴，跟着道：“这么说吧，盘古跟朝歌在云雨山待了多少年？不长也不短！足够传育出后代的啦！……尊神别急，听我说完！以你当时的功力，就算打不过那帮恶鬼，带着朝歌跑是足可以的，可是因为这个孩子拖累，朝歌只有自己去引开他们，让你抱着孩子逃出去，是也不是？……不承认？没关系，后面还有。朝歌临分别前将一对金镯留给了这个孩子。你抱着他趁天庭大乱跑回了盘古府。盘古在仓促中，连那个秘密带这个孩子一并托给了你。那颗‘九转双雪丹’也是留给他的！而你觉得自己太微不足道，难以完成对这个孩子的教养，为了他的前途，你力争当上大司命。因为大司命除了管着人类转世以外，还兼管一件事，那就是替各府神仙物色侍童侍女，凡挑中的都由你过目、教养，然后分送各府，连陛下的也不例外！于是有一年，你便将这个孩子用这个办法交给了玉帝！又怕不入陛下法眼，狠心将自己的功力传了他至少一半！幸得盘古保佑，这孩子玉帝非常喜欢，亲自起了名字，亲自教养，传习武功法力，使他年纪轻轻便威振天庭！降妖伏魔，屡立战功，成了陛下跟前第一得意的神祗。”
　　“尊神不要再说了，老朽求您了！再说尊神也不能凭空猜测吧，也要有实证才行吧。”大司命连连叩首哀告，自己这么多年小心谨慎，怎么还是露了蛛丝马迹呢？这个轩辕他不了解，只知道原先与他家尊主关系不错，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他变了没有？轩辕氏本来正如他自己所说，纯是猜测，没有实证，这下看他的表情，心里全清楚了。
　　“大司命啊，你真是了不起。你要说证据，本尊一时拿不出来，不过我想‘天机阁’中那三份被你改的天机，算得一个旁证吧。像你说的，仅为了不想看到悲剧重演就去冒死改之？你没这么高尚吧？”
　　“这个确如小神所说，实在就是这么回事。”
　　“没错！”轩辕点头称是，“是这么回事，但不完全。若是一般的神仙，你断不至此。他爱就爱了，前途毁就毁了，大不了玉帝把他打下界，天庭从此少他一号。但这位不行，凡事关于到他，你便失了理智。盘古兄当年那一幕，实在太悲壮了。你看不得父亲的悲剧在儿子身上重演，哪怕有这个可行也不行。但正如你讲，你的功力只够给他们一个开始，你让他们一生身处在两种势力争斗的峰口浪尖，根本无暇去想什么情不情的。但你万万没料到，情无孔不入。还是找到他们头上，并且因为所处的局势，造成了他们一生的悲剧。其悲壮也不亚于他父亲当年。”轩辕瞟了一眼大司命，他早已大汗淋漓，神情狼狈不堪，心想：“老家伙，看你还装疯卖傻不？”
　　“说到这里，我插一句，我想问问你，如果当初能洞悉是这个结局，你还改天机吗？……呵呵，可见有时一厢情愿是多么愚蠢。”
　　“尊神……你这话，叫我如何能承认！”话说到这步，大司命心如死灰。让他说出当年盘古的事，他还能承受，毕竟他已经去了。就算玉帝有何惩罚，他也都领受不到了。而现在不行，轩辕说到了他心中真正隐守的秘密，今天玉帝这么巧言威逼，他都不惜拿话搪塞遮掩，又如何能在轩辕面前认了呢？只是这个轩辕实在厉害。连西王母都没在意深思，他居然可以洞悉一切，就宛如亲见一般。
　　“你认也罢，不认也罢，本尊倒要告诉你，这事才是天庭第一机密，你万万要守好了，不能让陛下知道。”
　　“……”
　　“呵呵，看你吓得样子。当然谨慎些也是应该的，这乃是天机中的天机！你放心，我轩辕若说出去，甘愿让神鞭抽断神根！”
　　这个誓起的够狠！大司命知道在众神当中，轩辕氏是德行很高的一位。发这种誓，足令他长吁口气。但心里不免怨气，“知道是秘密为什么还要刨根问底？”表面却不言语。
　　轩辕似乎看穿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别那么紧张嘛，多个知道的也不见得是坏事。至少能多个保护他的神祗。”说罢，冲他意味深长地一笑，转身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