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缘（上部&下部）》洪把兔

110、一百一十

　　项澜见老君接受了，十分高兴，正要问他赌什么。忽然背后一股劲道拉住她，身不由己被拉到一边，定睛一看竟是神农氏。
　　“您老怎么来啦？”项澜有异外。
　　神农面色焦急，直着脖子冲她嚷：“我说，你怎么敢把手串拿出来赌呢？你不想要命了是吗？”
　　“嘘”项澜把手指放在唇上，回头看看，老君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似乎什么也没听见。“您没看见？‘紫华飞丹’呐！我要是赢了，英昭不就得救了！”
　　“那你呢？谁救你去？”神农不管那套，仍旧扯着嗓子喊，惹得不少神仙往这里投注目光。
　　“您呐，您救我啊！”项澜直冲他作揖，“大不了您多破费些解药不就得了！求求您了，让我赌这一回吧。再说您还没听他说要赌什么呢，怎么知道我一定输呢？”
　　“我说……”神农还要说什么，项澜冲他挤挤眼，又老气横秋地拍拍他肩膀，“别担心，瞧我的。”回头找太上老君去了。
　　留下神农氏，一脸的震惊，万想不到这个不入他法眼的凡人，竟有这般勇气！不由得有些佩服起她来。
　　“让您久等。”澜儿冲老君一笑。
　　“没关系，老朽我有耐心。”老君见项澜回来了，满脸堆笑。
　　“那就请问您想赌什么？”
　　老君遥指远处二郎神，“就赌他这次出征，是胜是败。”他来的时候打算得好好的，知道几个小鬼不会放在二郎神眼里，此战必胜！同时他也知道澜儿与二郎神有过节，想她多半不会盼二郎神赢，十有八九会赌他败，所以这串手珠他是十拿九稳了。
　　没想澜儿一听，登时把脸放下，也顾不得众神在场，该给老君留些颜面，不悦道：“出兵打仗一显天庭威仪，二震邪恶妖魔，是无比严肃的大事！再说，将士们浴血拼命何等壮烈，老君您怎么能拿来作赌取乐呢？”
　　老君万料不到澜儿会是这反应，笑容顿失，不知该如何做答。
　　“说的好！” 就听身后有人大声称赞。众神回望，均大惊！玉帝已不知不觉站在身后。

　　玉帝看着澜儿，心里是说不清的一种感觉。她不单是个凡人，她代表一种势力，一种他看不见摸不着，难于下手的势力，它以澜儿的面貌出现，时刻提醒着三界之内仍有你掌控不了的东西！这是对他至高权力和神威的挑战！那天在皇极殿上一番话，实在是权宜之计，若不是有赖西王母和伏羲，几乎收不了场。还有，若在以往英昭受了伤，他早就赐丹赏药了，现在只能淡淡的无所表示，这都是因为澜儿！想自己什么样的魔镇不住，什么样的妖管不了，偏偏对一个凡人毫无办法！三界中只有人类没有法术，而偏偏却把他制住了，让他一想起来心就发空，空的发慌，慌的烦躁。
　　可是方才澜儿一番言辞，义正且凛然，让他不由得赞一声好。对这小女子也刮目相看一回。
　　澜儿赶忙跪下。她从小随父亲征战，深知战争残酷，垓下一战，西楚军全军覆没，父亲也殒身战场。所以老君的行为，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玉帝的突然出现，虽让她心中忐忑，却也毫不后悔。
　　玉帝命她起身。看了老君一眼，想他一个得道神仙，竟比不上一个小姑娘有觉悟，真给天庭丢脸！但碍着老君忠心为他炼丹这么多年，当众不好折他的面子，只轻声说道：“以战事胜负为赌，的确有欠庄严。老君，换个题目吧。”
　　许是那丹药吃多了，老君的脸皮竟比炼丹炉的炉壁还厚，脸一抹又换出一副笑容说道：“呵呵，陛下让老朽换一个，老朽领旨……这个，不如这样，我看今天众神都到了，独缺娲皇尊神。澜儿姑娘，不如我们赌上一赌，娲皇尊神在一柱香之内能否到来呢？能或不能，老朽让姑娘先挑如何？”
　　项澜心想，天庭出兵这样的大事女娲姐姐能不来吗？况且玉帝都到了，她应该很快也到吧，于是想说“能！”但转念一想：老君能出这么简单的题目吗？别忘了他们赌的可是“紫华飞丹”和丹木珠串呀。正在犹豫，身后西王母说话了，“傻孩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也想半天，当然是‘能’啦！”
　　老君一拍掌，“好呀，西王母金口一开，算得上替澜儿姑娘做主了吧。”不容项澜回驳，又对玉帝道：“陛下能否给老朽一个金面，做个见证如何？”
　　玉帝显然对这种新鲜玩法颇有兴趣，点头微笑不止。众神都聚拢过来，连二郎神这么无趣之人也远远伸头往这边看，都想关心结果如何。老君面上大为有光，得意之情难以言表了，他冲身后童子吩咐：“来呀，焚香！”
　　一童子上来捧香焚燃，老君高声道：“陛下，王母娘娘，诸位尊神，大家都看见了，老朽已将香烛点燃，咱们就静等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