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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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跑潜能被完全激发出来的禅院月琉在逃脱开冰刀男妈妈的“温柔教导”后，如同一只猫团瘫在了墙角，由心发出了劫后余生的喂叹。
从前摸过的鱼，果然都是要还的:)
说来惭愧，想当初在国中时期她的长跑成绩可谓是惨不忍睹。哪怕是经常被好闺蜜鹿岛游的迷妹们追过大半个校园都没有能把她拽过八百米的及网格线，就连小千代都看不下去的那种。
“……”
_(:з」∠)_
她累到不行，歇了好久才喃喃道，“幸好……跑掉了。”
少女满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彷佛真的像说的那样严重。前提是如果能够忽略实际情况下，她与之极为不符的吐槽声——
“可恶！！”
“早知道就不应该把钱都交出去，不仅让我本就贫寒的状况更加雪上加霜，现在还害得我被男妈妈嫌弃。”从中，令人很难听不出满满的郁闷与后悔。
她很认真地设想着，“还是说要找里梅报销之类的呢？”
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嗯……算了吧，以他抠搜的性格大概率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或许还会借机嘲笑我，骂我是个‘笨蛋’。”
“好气，可是又不能骂回去。”
“否则会被打脑袋。”
“还会被克扣投喂。”
“唉，话说里梅君他这样下去迟早会孤独终老吧。”
“不对，至少他料理方面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吧？”
尾音透露出浓浓的迟疑。
于是又莫名开始脑补对方优缺点互补的差值能否达到平衡。
然而偏偏就在下一瞬，飞樱被锐利的刀刃斩断，破空声清晰可闻，愈发掩饰不住想要猎杀的眼神。
“终于找到了，你这个可恶的家伙。”
当事人里梅微笑着，手中的长刀凛凛，耐心十足地一字一顿问道，“你刚刚在说我什么？”
“……”
沉默，是此刻瑟瑟发抖的禅院月琉:)
她终于警觉地察觉到了生命受到威胁，默默做好了起跑的准备并且试图弥补，“当然是在反省自己的错误，因为我的原因让里梅君苦恼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请你务必原谅我！！！”
听上去理直气也壮的很。
里梅：“？？？”
事实证明这样真心的道歉并没有起到什么说服力的作用，因为男妈妈好像更加生气到忍无可忍的程度然后举刀冲过来了。
幸好她跑得够实时才没有被抓住。
“你这个家伙又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每天都没有让我省心过，还不快给我站住！！”
“上次打碎了碗碟也是，居然偷偷藏起来什么都不说？！”
“要不是那天被我发现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然后用‘其实它们是自己主动消失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那种鬼话来继续骗我吧！！！”
“这怎么能叫骗呢，而且里梅君你自己当时明明也相信了的啊。”
“最多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你还有脸提？”
“好的，里梅君我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中场休息一下！！！我好累，过一会儿下一场再继续可以吗？”
“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这个家伙毫无悔过之心的谎话吗！！我今天一定会抓住你好好教你做人的，你给我站住！！！”
场面再度混乱不堪。
夹杂着无休无止的嘈杂与喧闹。
直至不知道在进行到第几回合的时候，禅院月琉与拐角突然出现的人撞了满怀。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子就已经急急往后摔去，疼得她表情管理顿时失控。
同时脑子里得出了一个恐怖的结论。
————糟糕，要被男妈妈逮住带回去教做人了QAQ
与其惨烈的状况相比之下，后者倒是没有受到影响。美丽端庄的脸上妆容得体，一袭浅青色的和服搭配着同色的簪花细穗，愈发显出其出尘脱俗的气质来，“禅院小姐，午安。”
仪容举止更是挑不出任何的差错来。
“……你、你好。”
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个漂亮小姐姐后，从巨大疼痛中渐渐缓过来的禅院月琉给予了对待陌生人出于礼貌的回应。
“请问我认识……？”
“五条小姐。”
身后，里梅快步走近，“失礼了。”
没等他说完，禅院月琉感觉到自己冷不防就被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她立刻心里发凉，就听得头顶阴森森的声音响起，“继续说啊，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挺擅长胡言乱语吗，嗯？”
常言道，咸鱼能屈能伸:)
所以作为一条成熟的咸鱼，禅院月琉很没有骨气地祈求，“里梅君，好歹我也为你的本命墙头出过力，流过血，请问待会儿可不可以下手轻一点？”
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可以算作工伤的那种呢。
哪知里梅微微一笑，“如果你是指因为受了非常轻微的伤口就指使我给你做了好几次炸物并且一直摸鱼划水这件事情的话，我想我是不会的。”虽然没听过也不明白「本命墙头」是什么意思，但是很明显他早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经常性的奇怪用词，甚至还熟练运用了名为「摸鱼划水」之类的词语——指偷懒、不干活。
见状，听不懂话音的五条绫暗暗一愣，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而自知逃脱不了被男妈妈教育的少女故作淡定的眼神则是彻底失去了高光，转而换上了准备好安详辞世（？）的笑容。
_(:з」∠)_
“你还不快给我站好！！”
“知道啦知道啦，里梅你就不要随便打我脑袋了吧，会长不高的。”
摸摸头，好疼QAQ
就在这时，在一旁久未出言的五条绫不咸不淡地轻笑了一声，语气不明，“禅院小姐和里梅君的感情看起来的确很好呢。”
这不及眼底的笑容落入了里梅的眼中，他只是淡淡望了她一眼，并为多言。
倒是某只还依旧揉着脑袋，自以为小声地嘀咕道，“哪有什么感情，不过都是我卑微地被单方面压迫而已吧，他甚至都不愿意……”
话音未落下，言句就被突然打断。
物理意义上的那种_(:з」∠)_
“里梅都说了让你不要再随便打我的脑袋了啊喂！！我真的……”话锋陡转，更多的抱怨最终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就尽数被那凛凛的寒刀斩杀殆尽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刀应该也是会累的，让它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就。”
遂悻悻闭麦。
毕竟她的脑袋也是会累的（bushi:)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被里梅拎走并且被揪到了一边好好教育了很长的时间，也不敢再反驳回去。
自此过后，禅院月琉就安分了很多，至少每天打理后院的工作都有认真完成了。
“……”
而在回蔓长廊的尽头，五条绫手执着檀木质地的托盘，静静望着这一切，眼眸凉薄。
无端端就令她想起了那句萦绕在心的话。
【“杀了她，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清风拂动青叶，久久不息。
即便是此刻的悄无声响，也掩饰不住空气中的肃杀。
*
不敢摸鱼偷懒的社畜状态持续了近半月，果然把禅院月琉累成了狗。
所幸的是男妈妈制作的料理深深治愈了她，尤其是在看见熟悉的炸物之后，心里的小人激动地在转着圈圈。
就在准备伸出爪子的那刻，里梅突然意有所指地道，“知道那天碰见的人是谁吗？”
“知道啊。”注意力全然被眼前的食物吸引，语气听上去十分理所应当，“从你对她的称呼来看，应该是五条小姐。”
“如果里梅君是想询问我对她有什么看法或者态度的话，我的回答是：不知道，不予评价，因为没有相处过。”
里梅沉默片刻，眼神复杂，“……收起你的脑洞。”
注释——「脑洞」一词引用于《禅院月琉の奇怪语录大全》
打掉那只试探的爪子，他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地把做好的东西转移到另一侧的安全区域，“你就不好奇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吗？”
这是第一次，他发觉自己或许根本不了解面前的少女。
有时她好像活的比任何人都聪明通透，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好好生活。随时都能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保证心情愉悦，不管事态有多糟糕。
有时却又表现得过于幼稚无聊，能让他想立刻把自己打醒然后收回以上
譬如现在的她就在拉着他的袖子不停地摇晃，“嘶……呜呜呜呜呜好烫，舌头又被烫破皮了。不过里梅这个炸虾真的好好吃，晚上可以多分我一个么？我保证这个月后院落叶的清理工作我会认真完成的。”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果然，他就知道:)
里梅一时语塞，把原本堵在口中的话都给咽了回去，随即微笑道，“滚去干活。”
“哦。”
禅院月琉不情不愿地回答，然后果断准备趁着里梅不注意的时候伸手。
“我看见了。”
失败:)
*
日渐西斜，时至暮然。
只见火烧一般的玫瑰云裹挟着璀璨的金色，昭示出入夜之前最磅礡至极的美丽，彷佛能够点燃整个云空。
和风的庭院中，景色悠然。
蕊荷舒展着最后星点般的花色，立于翠湖中央，隐匿在半盛半枯的一一荷叶之间。
流水潺潺地滚过青竹制的筒器，不时发出细响，连同飞落下来的樱瓣一齐飘向远处的荷池。暮夏本不该出现的樱树之下，粉白的蕊瓣随风飘零，恰有一点拂过眼前。
寂静中，潺潺的水声不息。
禅院月琉静静地仰首望着掌心中的那瓣八重樱朵，动作中透露着少有的娴色，像是想起了什么。乌黑鸦青的长发柔柔披散在身后，露出她精致好看的侧颜来，介于光影交错中，半朦半胧，美得不可思议。
一切都彷佛淬染了暖意。
绚烂、摇曳。
少女独自坐在石阶上，与落日遥遥相对，直至最后的余晖消失都没有回过神来。
来到这个世界似乎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呢。
一瞬间，禅院月琉竟然有些恍惚觉得自己似乎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有关现代的一切记忆仿佛都变得遥不可及。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天色全然暗去。再抬眸时，琥珀色的瞳孔中清晰映入了远方升空的焰火，绚烂的色彩绽落在黑暗之中，醒目无比。
彼时夜风温柔，月色皎洁。
平安京的万物都因焰火而闪亮，在熠熠的色彩中愈发生动。人们抬头仰望夜空，与家人或是恋人一同欣赏这美好的瞬间。
“……好漂亮。”
或许是因为她的感叹声实在太小，才显得轻微的蝉鸣声那样的明显。
又或许是因为其他。
所以夜风依旧，月色如初。
将远处的高大身影都勾勒出了朦胧温和的轮廓。
两面宿傩饶有趣味地盯着少女发呆望天的背影，没有作声。
……
等达成了今日份的清扫任务成就，禅院月琉已经累的不行，慢吞吞爬到一边的亭子边休息边等待晚食。但最后可怜的她发现自己虽然得到心心念念的炸物，也得到了男妈妈加倍的折磨。
“既然吃了这么多，就给我把后院重新打扫一遍。”里梅收拾好食盒，在离开之前丢下了这句冷冰冰的话。
弱弱反驳，“我觉得我吃的其实不多。”
“闭嘴。”
“哦。”
可恶！！！这该死的实力压制让她不得不向饿势力（？）低头。
如果还要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加糟糕的话，大概只有来自两面宿傩的阴间注视。
一转身，禅院月琉就发现那位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哪怕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都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可怖沈郁的气场，足以吓得人想要原地消失。
所以当然是很有自觉地怂了，乖乖俯身行礼，“宿傩大人。”
两面宿傩的表情似笑非笑，面对她对待自己一点不变的乖顺态度，心下却头次生出些烦躁的情绪来，“永远只会低下头颅卑躬屈膝的废物。”
“看着我。”
他垂眸睨着她，如视蝼蚁。
心理建设还没做好的禅院月琉哪儿敢当真，缩成一团就当没有听见。
“看着我。”两面宿傩鲜见地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伸手掐住她的脖颈。
“唔，咳咳、咳……”
独属于男性的陌生气息盖过了一切，嚣张骇人，侵略性十足。
看着少女痛苦却没有胆子挣扎的可怜模样，这位大爷原本虚勾的唇角终于扯出了一个真实的弧度。眉间笼罩的阴霾与冷戾一扫而空，逐渐被愉悦的表情所取代。
他的神情极为慵懒，“像你这样每天脑子里只有吃和睡这两个字的人，怪不得活的简单容易。”
“……”麻了。
莫名受到人身攻击的禅院月琉已经习以为常，要不是由于生杀压制，她，正义使徒·未来社会治安维护者肯定拿起法律武器让这个两面四臂的家伙多吃点溜溜梅，然后告诉他谁才是真正的爸爸！！
虽然不知道又是谁惹这个祖宗生气了，但是禅院月琉还是压下心底的无语，努力微笑，“请问大人有何吩咐。”
脖颈处的力道微松，令皱起的秀眉得到了丝丝的舒展。
“你似乎总是活得很快乐，为什么？”两面宿傩松开扼住那细弱血管的手，往后撤了一步。
那么弱小的生命。
就像刚刚，他明明很轻易就能杀了她。
禅院月琉微微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回大人，大概是因为小人……知足常乐。”在这位阴晴不定的大人身边，哪怕多活一天都算得上奢侈了。
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她也算发现大魔王的阴晴不定，不管怎么样都得顺着他的毛来rua……不是，顺着他的话来说，哪怕问题极其的奇怪离谱。
可恶，毫无人性的两面四臂。也不知道这场跨服交流要持续多久，耽误她回去睡觉！！
“呵，有意思。”两面宿傩轻笑出声，用猩红的眼眸凝视着她，“你很怕我，却又不是真的怕我。”
如上，和大爷聊天话题的跳跃度总是断崖式的。禅院月琉不想说话，她只觉得他有病，像极了无聊的病态人士在通过逗弄猫儿来取得乐趣。
可饶是如此，在听见后面的话时她还是吓到不行，“在骂我？”
鼠躯一震，她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下怀疑这位大爷难不成是有什么读心Buff不成。
“小人——”
破空声将剩下的话音尽数吞没，风刃略过禅院月琉的耳侧，等了许久却没有出现预料中的灼痛感。
这算是……蓄意的捉弄？? ?
她着实有些惊讶，毕竟刀不见血可不像是诅咒之王的风格。
手腕处的两圈黑色咒纹自宽大的和服袖摆下展露而出，两面宿傩彻底失去了耐心，俯身欣赏着少女惊慌失措的的表情，“不要再用这种无趣的表情看着我。”
最后当然还是熟练地运用装死的技能来回应自家老板奇奇怪怪的脑回路。
“……烦扰了大人，是小人的不是，小人今后定不会再犯。”
“烦扰倒是没有。”
“不过是今天正好看见你被里梅拿刀追的满院乱跑而已。”
轻蔑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意味不明。
不敢抬头的咸鱼仔细听了这话半天，分明从里面听出“果然是没有用的废物”这几个加粗放大的字体。
“……”这个两面四臂的家伙是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提起这件事情来狠狠嘲笑自己的吧。
嘲讽，这绝对是嘲讽。
好心累，好困。
天色其实已经很晚，禅院月琉在男妈妈的压制下几乎是在今天把之前摸的鱼都给补回来了，早就累到不行。偏偏还被大魔王在这个时间逮着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加以嘲讽，困意是以席卷地更加肆意。
眼睫微微颤动，澄澈的琥珀中明显泄出几分掩饰不住的倦色。
审视片刻，哪怕看不见对方的眼神，两面宿傩都能很轻易地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
“困了？”
她脑海里的汹涌困意顿时被这句话驱散殆尽。
甚至条件反射地回答，“小人不敢。”语速略显急切，听起来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猩红可怖的瞳孔中此刻竟然流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快意，仿佛是被她笨拙掩饰的举动取悦了一般。“嗤——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容为他本就阴间的气质增色了不少，是那种让禅院月琉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手动物理超度的程度没错了。
要完QAQ
好不容易等到催命的笑声停止，四周寂静异常。
“有什么助眠的方法。”没有疑问的语气，明显夹杂着身居高位者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考虑到对方玩笑的可能性和自己苟命的必要性，禅院月琉乖乖选择了后者。
“唱歌，或者是……讲故事。”
备注：适用年龄3-9岁。
“行，讲故事。”分不清是玩笑亦或是其他，两面宿傩的笑容变得恶劣至极，“那就讲故事。”
不好的预感直击禅院月琉的内心。
这位大爷不会当真了吧？
他语气不善，“如果今晚你讲的故事不起作用的话，你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吧。”
“？？？”
干了正常人这行二十多年，禅院月琉此刻非常想问大爷他这种症状是之前就有还是最近受了什么刺激。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