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丐苍——切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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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一声闷响，燕凌被对面的丐帮一拳头砸到自己盾上的时候，还有点回不过神来，而那个不修边幅的丐帮则伸了手过来，笑得颇为恣意：“小军爷你不会就起不来了吧。”
燕凌被这样一调侃，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一掌拍开丐帮的手跳起来，“再来比过！”
那丐帮却摆摆手，“哎哎，不打了，饿了。”他随手掏出一截布条将自己那一头乱糟糟的头毛绑起来，一边道：“小军爷你不饿吗？尝过这边的好酒没？我请你啊。”
燕凌被这样一说也确实是觉出些饿来，但又不乐意这样平白欠这个臭乞丐人情，正要拒绝，那丐帮却一把拖了他的手：“走走走，吃完咱们再过两招。我们丐帮除了拳头硬，打狗棒法也是不错的。”
他这样一说，燕凌顿时就被激起了好奇心，他瞅着那丐帮腰间半长不短的一截竹棒腹诽，“敢情这不是敲碗用的啊。”
半晌之后，燕凌和这个自称尹放的丐帮弟子蹲在扬州郊外的小破庙外，靠着树干生火烤野兔，一坛酒摆在他们中间，封泥已被拍开，酒香混着烤肉香弥漫开来，颇引人食指大动。
尹放也不讲究，就着坛口灌口酒，一边转着串兔子的树枝一边说，“你也尝尝，上好的石冻春，很不错的。话说回来，我都报名字了，小军爷你好歹也报一下家门啊。”
燕凌抱着酒坛喝了一口，嘀咕道：“不够烈。”见那丐帮不依不饶的问，便道：“燕凌，雁门苍云。”
尹放烤肉的手顿了顿，又回头打量几眼，“难怪看你这一身跟天策府的不太像，哈哈哈，原来是我眼拙了。”听燕凌嫌弃自己的爱酒，又笑道，“也是，听说你们那里长年大雪封山的，酒不够烈只怕驱不了寒，那小军爷你酒量应该不错罗。不过你也别小瞧我这酒，后劲可足。”
燕凌将那酒放回地上，“嗯”了一声。
尹放倒也不嫌他话少，自说自话的聊着，很快兔子也熟了，两人一人一只，“来，尝尝，我们丐帮的手艺可不是吹的。”
燕凌一口咬下去，眼睛就亮了，还真不是吹的。
尹放一边啃兔子一边又问，“你平时远在雁门关，怎么会跑到扬州这地界来了？”
“ 嗯。”
“那就是要待一段时间啊，不错不错，我看你们苍云的武功路数也挺有意思，小军爷有空常来找我玩玩。”
“嗯。”
然后尹放就发现，这雁门关的小军爷，虽然脾气又闷又硬，却和他一样是个打架狂，虽然近身肉搏差点儿，可一柄陌刀舞起来声势凌厉，毕竟上过一段时间战场，没有想象的好对付。
两个人打着架喝着酒，一来二去就熟了，虽然燕凌还闷葫芦似的，好歹话多一点，渐渐尹放也就知道了一些东西，比如为什么苍云会跑到千里之遥的扬州来。
此时安禄山之乱已过，硝烟尚未散去，边关也不安稳。当初苍云军被当做弃子给卖了的事天下间知道的人可不算少，如今新帝登基，为了自己屁股底下的江山能安稳点，总得做出点表示。然而洛阳那地方已经是满目疮痍，天策神策虽然元气大伤，好歹根基还在，若是这时候再加进个苍云，保不齐又会出什么幺蛾子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思来想去，新帝一拍大腿，就扬州吧。
一道圣旨几句话给苍云军平了反，虽然轻飘飘，但起码新朝廷表现出了歉意，苍云就算不乐意也不能不接，既然要重新联系，自然要派人驻守，而对于扬州，苍云更是乐得没意见。眼不见为净，颇有些听调不听宣的调调，挺好。
于是燕凌和几个前辈就被派了过来负责这些琐事，燕凌年纪轻血性重，战场上了年余战争就结束了，平时只能缴缴流匪，还嫌不过瘾，没成想一纸调令，连匪都没得缴了，可想而知心里的郁闷。
入了中原，虽然没想象中无聊，却也提不起精神。直到入了扬州，安顿下来才发现这地方少受荼毒，武林人士人来来往不少，竟还设有擂台，终于让他有了些兴致。
大事都由前辈们负责，他平时不过跑跑腿传递消息，空闲多得可以整日泡在擂台处发泄积攒多时的血性。他行伍出身，又在腥风血雨里锤炼过，对阵时如同择人而噬的狼，那些江湖骄子们虽说也是刀光剑影里来去，也到底差一截，大多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直到燕凌遇到尹放。
那日擂台无甚好手，燕凌觉得无趣，早早下了，又不喜人多，便在城外骑马溜达，渐行渐远，走得有些口渴，正东张西望想寻水来喝，有人打了个呼哨，“嗨，小军爷这身行头挺有意思的，要不要来比划比划？”
燕凌侧头一看，一个乞丐模样的蹲在树荫下冲他打招呼，头发乱蓬蓬的遮得头脸不见，身上的青红纹身却格外鲜亮。他已来了不少时日，认得这是丐帮弟子，只是这些丐帮弟子们懒散得很，宁愿喝酒玩鸟睡大觉，也不愿去打那什么劳什子的擂台。燕凌基本便没与他们对过阵，这时一见丐帮弟子相邀，眼睛就亮了，翻身下马，将刀盾往旁边一丢，握拳示意那丐帮上来。
那丐帮一见乐了，只笑，“小军爷你真不用武器吗？”燕凌也不答，足下蓄力一跃，一拳就朝着丐帮兜脸砸过去。丐帮也不笑了，决心让这小军爷好好长下见识。
两人便这么相识了。
一来二去，时间也过得飞快，两人熟识起来。燕凌颇喜尹放身手，又馋他的手艺，连擂台也少去了，有空就来找尹放切磋，打累了就地休息，看尹放捣鼓吃食，又蹭他的酒喝，日子过得很是逍遥。
尹放也挺喜欢这个雁门关来的小苍云，打架身手利落，做人也不扭捏，来蹭个饭吃也不忘记出食材，就是话不多，酒也不肯多喝。
不知不觉就从两人相识的早春到了夏初，这天日头大，两人都有点懒洋洋的，只坐在树荫下喝酒聊天，尹放看看自己光着膀子一身汗，又偏头瞅瞅燕凌，看他那一丝不苟的穿着，不由道，“我说小燕子，你不觉着热吗？在雁门关穿成这样我挺能理解，但这里可是扬州啊，你这一身，又黑又重，真不怕中暑啊。天策府的都比你凉快。”
燕凌斜他一眼，懒洋洋的回了一个字，“嗯。”
这事不提还好，提起来以后尹放真是怎么看他怎么热，最后真是看不下去了，将他一拉，“走走走，爷带你凉快凉快去，头上竟还顶着白狐毛，我也是佩服，再看你穿这一身我都要热死了。”燕凌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刚把刀盾捡起来就被尹放拖走了。
也没走多远，爬过一个山包就见一条溪涧打着弯流过，打着弯的地方约摸是这溪涧最宽处，小池塘一样，在树荫遮掩下闪着微光，看起来就很凉爽。
他还在盯着水面看，尹放已经跳进去了，他全身上下就一条裤子，脱起来自然飞快，跳到水里冲着燕凌挥手，“快过来啊，很凉快的。”
燕凌眨眨眼，忽尔觉得光影斑驳，什么都一下模糊了。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丐苍——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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