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成为你我他》君湫一语

11、第十一章 九阳神童闹天下（十）

　　元无炁回到天下第一境，看着天下母仪碑，眼中闪现挣扎之色。

　　“母亲啊，是孩儿对不起你。”眼神忽地一厉，抬掌击碎天下母仪碑。

　　心弦来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元无炁毁去天下母仪碑。

　　“素续缘，你毁掉你母亲的坟墓，真是大逆不孝。”

　　“你看我像素续缘吗，我哪一点像他？”元无炁转身看着心弦。

　　“不要以为你的发丝变白了，就没人知道你的身份，其实你的五官，你的体格一点都没变！”

　　“哈哈哈，鬼邪、魔界唯吾独尊。我不是素续缘，我是掌控生杀大权的诸魔之魁，万鬼之王，喝！”说到后面，元无炁的声音忽变，随后抬掌攻击心弦。好在心弦早有准备，凌空避过，随后虚发数招阻挡元无炁的脚步，自己则快速离开。

　　“心弦，神鱼之子，我期待你的表现，千万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元无炁知道素还真下不了手杀自己，不仅素还真下不了手，素还真的那些同志前辈同样如此，不仅因为他是素还真之子，更因他所带的天命。呵，天命，天命要你死，谁又能阻？而他之所以选定心弦，是因为他知道，她为了素还真，定会杀他。

　　看着被他击碎的天下母仪碑，元无炁悲从心来，却是欲哭无泪，自从成为邪灵后，他就再难落泪了。

　　素还真从心弦那里得知了天下第一境的事，前来一观，差点被素续缘打死。而这也更加坚定心弦必除元无炁的决心。

　　欢喜佛想利用父子亲情来感化元无炁，却不知元无炁一心求死，任何感化皆是无用。

　　琉璃仙境，素还真看着被点住穴道的元无炁。

　　“续缘，若照正常的年龄算起来，你只不过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孩童，可是你却白发斑斑，慈航渡违反自然以速成法将你抚养成人，目的要你挑起救世大任，而你母亲也为了剔除你体内邪魔之血，牺牲了自己，她的目的也是希望你能造福苍生，结果你让你的恩师，让你的母亲，让这两位为正义而牺牲的伟人大失所望。”

　　“素还真，为何你还活着？”元无炁认真地看着素还真。

　　“什么？”

　　“你也说了，我不过一个未满十岁的孩童，是我想长大成人吗？是我想挑起救世大任吗？我为何会拥有邪魔之血？为何不换血就会死？为何一定要牺牲母亲？素还真，你可知我为何如此憎恨你！我恨你，是因你从未替母亲想过，从未让她有一日安稳的日子，你给了她希望，却也给了她绝望！我恨你，不是因为你生而未养，素还真，你真的有认真想要了解我吗？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今日你我会走到这般地步吗？我不只一次想过，我为何要与你相认？你是真心想要认我吗？你只是为了叶小钗，因为你要救他，而我，只是你救他的工具！”

　　“你！”素还真抬手欲打。

　　“哈！恼羞成怒了吗？素还真，隐忍我至今，终于忍不住了吗？”

　　“你…”素还真心中悲苦，忍不住后退两步。

　　“素还真，你可知，当我见到其他孩童在父母膝下承欢时，我有多羡慕。当我知道自己并非孤儿，有父有母时，我有多高兴。我一直期待着与父母相认，哪怕只有一天，承欢膝下，我也心满意足！素还真，你除了在我面前摆父亲的架子，有哪一日哪一个时刻，真真正正的把我当做你的儿子！”

　　“我…”

　　元无炁字字句句戳心，素还真有口难辨。就在此时，火星闪动。素还真担心有人火烧琉璃仙境，连忙出去查看，结果只是一推小火。就在素还真意外是什么人开玩笑时，却被突然升起的迷烟熏倒。

　　来人看着昏倒的素还真，也没杀他，只是进入将元无炁带离。

　　回到天下第一境，看着被自己击碎的天下母仪碑，元无炁沉默无言地收拾着一地残骸。然后将一个打包的十分严密的盒子放在残骸上。

　　“母亲，我要走了。我感觉到了。这一生，短暂而匆忙，从未好好看看这个人世，从未好好体悟亲情。其实，我并不恨素还真，他不是一个好父亲，我也不是一个好儿子，所以，我没立场去恨他，反而，我多次害他身亡，大逆不道，早已不配做他的儿子。”

　　“母亲，请原谅我的任性，孩儿不孝，又一次让你失望了。”此刻的元无炁神思清明，看不出任何被邪气影响的痕迹。他不是没有办法清除体内的邪气，不是没有办法走上正途，但他累了，他的心已累，他不想在走下去了。这最艰难的一条路，他代他走完了，而这样的路，走一次就够了。

　　忽而，四周空气瞬变，凝固的气氛带着丝丝杀意。

　　“朋友，我们认识吗？”元无炁起身，看着一身杀意的人。

　　“不认识。”

　　“那我们有何冤仇？”

　　“无冤无仇。”

　　“既不认识，又无冤无仇，那这满身的杀意何来？”

　　“杀人，不需要理由，尤其是你。”

　　“哈！可惜，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元无炁轻笑一声，因果轮回，因果轮回，素还真犯下的错，他来偿还也好。

　　“嗯？”

　　“你不必怀疑，你不说，我也不会讲。不过，你要杀我，也要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元无炁虽然不想活了，但也不会轻易引颈就戮。

　　“那就各凭本事！”来者说完，直接拔出身后的龙末金刀，攻向元无炁。

　　元无炁不躲不闪，只是以手中的羽扇抵挡对方的杀招。

　　“啧啧，这样，可杀不了我。”

　　“啊！”那人怒喝一声，龙末金刀形体发生变化，形成一把龙尾剑。

　　“不错，可惜时间不留人。”元无炁赞赏地点了点头，随后放弃抵抗，任由龙尾剑斩下自己的头颅。

　　身死魂消，一切恩怨断在此刻。

　　琉璃仙境内，忽然传来乌鸦叫声。

　　素还真心头阵阵心悸：“乌鸦盘旋琉璃仙境，莫非这是凶兆？”

　　就在素还真疑惑之际，欢喜佛带来素续缘的尸体。

　　“啊！”素还真震惊地看着那具无头之尸，他不会看错，也不会认错，欢喜佛怀中所抱的正是他的儿子。

　　“素还真啊，素续缘被杀了。”

　　“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此乃报应，终于发生了…”

　　“只怪贫僧慢了一步，否则…”欢喜佛叹息一声。

　　“否则他就可以免去一死吗，就算圣僧救了他又如何呢，只不过是助长邪恶，为害正义。”素还真强忍着悲伤道。

　　“素还真，我知道你是尽量压制你心中的悲伤，所以你才会说这种话。”欢喜佛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悲伤…多多少少被素续缘所杀的无辜，他们的亲属亲人才有够资格悲伤，我素还真不够资格悲伤。”

　　“好啦，好啦，不管你怎样认为，尸体应该由你来处理。”

　　“这是当然，毕竟我与他有血缘之亲。”

　　“唉，天数是注定素续缘不能挑起拯救苍生之大任，贫僧空劳，空劳啊。”欢喜佛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素还真抱着素续缘的身体，再难压抑心中的悲怆：“风采铃，是素还真对不起你，赦免我吧，唉…”

　　素还真没有给素续缘设置灵堂，就算设了，怕是也没人来祭拜。他直接将素续缘葬在琉璃仙境，日日夜夜，时不时地去看看。

　　有一天，秦假仙拿着一个盒子来到琉璃仙境。

　　“素还真，你看我找到了什么？”秦假仙扬了扬手中的盒子。

　　“这是什么？”今日的素还真依旧在素续缘的墓前感伤。

　　“这是我在天下第一境找到的，似乎是给你的。不过我试了许久都没打开。”秦假仙一点也不觉得私自观看别人的东西有什么不对，更何况，盒子上又没写给谁的，若不是这东西是在天下第一境发现的，他也不会想到要来找素还真。

　　“给我的？”素还真疑惑地接过盒子，观察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机关，然后尝试着打开，没想到他一开盒子就开了。

　　“哇，这盒子还认人的吗？”秦假仙惊叹一声，然后就想看看盒子里放的是什么。

　　盒子里是一封信，一封写给素还真的信。

　　素还真知道这封信是谁所写，迫不及待的打开一观。

　　『吾父素还真：见到此信，父亲当已知悉我身亡的消息。孩儿不孝，与父相认之后，从未有过一日尽到儿子该尽的孝道，反而处处与父亲顶撞，让父亲陷入两难的境地。能成为父亲母亲的儿子，孩儿很高兴，而能与父亲母亲相认，孩儿亦欣喜的忘乎所以，唯有一遗憾，我们一家不曾有过一次真正的团聚。留下此信，只想告知父亲一事，孩儿昔日所言并非真心，对于昔日种种，孩儿不想赘言，犯下的错，孩儿以死偿还，也算了却种种因果。最后，愿吾父喜乐安康。儿续缘绝笔。』

　　“吾儿续缘…”素还真看着信，难以抑制心中情绪，泪水滴落，打湿纸张。

　　泪水打湿纸张的空白处，似有字迹显现，素还真连忙取来水，打湿信纸，就见信纸的最后，几行小字显现。

　　『得父怜悯，可以此法将我复活。』

　　“这这…”素还真见到此言，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