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颠》花噙香

34、血染百花共忆年

　　十年前，夜国京都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光。
　　束情居中牡丹开的正好，花月抱着才二岁的小女儿澈颜轻轻的笑，七岁的沈君澈轻轻的教妹妹念：“花气袭人知昼暖！”澈颜挥舞着母亲的衣袖，任由口水成串的滴落，口中依依呀呀的说着：“花花……一人短短。”沈君澈笑的前仰后合，撒娇道：“娘，你看妹妹好笨哦！连诗都不会念。”花月笑道：“那像你小小神童天纵奇才出口成章，不要欺负妹妹！”沈君澈笑闹：“娘你偏心你偏心！”花月爱怜的一手抱着妹妹一手牵着她的小手，慢慢的步入花丛之中，教她认这是那种花，有何功用。
　　沈君澈前世孤儿。今生十分珍爱这一个温柔的娘亲。
　　只是一年前，沈将军再娶，娘一怒之下搬离将军府，与沈家恩义两绝。母女三人便在这山中束情居里隐居避世。
　　沈君澈永远也忘不了这日，这日血染百花，娘亲魂归离恨天。
　　满园的春色浓郁，花色正艳。花月说得累了，便让沈君澈抱着妹妹坐在花丛之荫凉处，现虽春日，但是艳阳已初见威力，在太阳下也是会晒伤的。花月去拿水果点心，久久不归。沈君澈耐不住，吩咐小妹坐好，便去找娘亲。
　　束情居并不大，沈君澈很快就走到花园口边，惊住！
　　七八个身着猩红衣衫的蒙面人团团围着花月，招招致命，鲜血乱溅。
　　沈君澈想也未想，奔回房内，手执自已平日里习武的短剑，左手扣着一把刚针，加入战团。
　　花月已是强弓之末，已知今日决讨不去好来，又不知对方是何处人马，心下焦虑，一扫眼看见沈君澈不知死活，加入乱战，又担心又害怕，怒急攻心，一口气提不上来，已身中数刀，委顿在地。
　　几人出身很快，一声不发，团团围住花月。沈君澈人小力薄，却凭着几年的勤学招式很有可观，加上心急拼命，一个人被她緾着很吃了点亏，这时心中恼怒，一脚踢在沈君澈的背心，沈君澈见娘亲倒地，顾不上别的，扑上去又不敢碰花月，一声声直叫：“娘，娘，你疼不？你疼不？”
　　花月勉力把沈君澈搂住轻拍她背。向团团围住的几人淡淡笑道：“我命今日必断，各位可回去圆满复命了！”其中为首一人笑道：“绵云剑果然非凡，你身中噬骨散还能支持至此，十三娘真真好眼光。”
　　花月见他提及师父，轻轻说道：“别，师父知道我如此没用，一定会把我踢出师们的。”当下见对方提及师门，看来对方知道自已的身份且临然不惧，又看对方武功路数不似中原门派，心中已知今日大限已到，决难活过命去。只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却无论如何要保住，当下淡淡开口：“我早已非什么沈夫人了，不过是区区无名一小女子，阁下可莫要再如此称呼我！”
　　那人哼道：“谁人不知沈将军对你情深……”说了一半不敢再说。冷然道：“弯弯的话少说，说出千筑雪的下落，给你留个全尸！”
　　花月心中一沉，淡然开口：“谢谢，但是我又怎么知道千筑雪的下落？”那领头之人还未开口，旁力已有人嘻笑道：“小娘子还是乖乖说了吧，一会死之前爷让你好好乐呵乐呵！”
　　花月大怒，厉声道：“放肆！我花月纵横江湖，名声在外，向来恩怨分明，今日我艺不如人，命丧当场是我活该！当你竟敢言语辱我，你纵不怕我师十三娘，难道连纵云剑也不怕么？”
　　那几人浑身一寒，虽知此来时便知无论来问不问得出千筑雪，必要杀花月灭口的，但被她这样厉声一问，心下又各自胆颤。
　　纵云剑的手段虽是无人见过，但总有耳闻。花月纵横江湖，早年间甚是骄傲，不知惹出多少风波来，但是从来都没有师兄纵云剑摆不平的事。
　　此时花月心中怒极，本来她脾气便极不好，后来嫁了人，慢慢的才收敛了一些。花月一生极顺，除去沈云再娶无力回天之外，此生从未如此受辱过。此时心下虽怒，却千思百转，要救女儿出困。
　　她本是聪明至极，一量发现破绽，必然要紧捉不放。因此，放缓的声音道：“你们只不过是想要千筑雪，我纵不知下落，但是，给我三月时间，我必然能找出。其实你们不必弄得如此大阵仗。”
　　那几人互相看看，那为首之人道：“我们既已得罪了你，便没了退路，你还是告之我们千筑雪的下落吧！否则你要看你这么可爱的女儿受苦么？”
　　正说着，一声清脆的童音响起：“乃们死睡？”又一声惊呼，扑向花月。正是二岁说话还不太清的沈澈颜。原来她在花丛中等了多时，不见娘和姊姊过来。便迷迷糊糊的走过来。看到一地血迹和几个红衣人，大惊，又看花月半倒在地，扑上去叫道：“娘！”
　　花月搂着两个女儿一阵心酸，她隐居山中平日决不与人来往，为了避开沈云，所以无人知她在此。现在连个可能来救的人都没有，看这些人的架式，今日母女三人便要毙命于此了。花月问二个女儿：“你们怕么？”二个白玉般的小脸同时摇头。花月一笑，便向那几人道：“动手罢！”
　　那几人不料她竟坦然受死，惊异之下竟无人动。
　　那为首之人沉思一会，下令：“杀！”虽然问不出千筑雪的下落，但是拿回花月母女的首级，还是可以换回一大笔钱的。只是为此得罪纵云剑有此不值罢了，但是，那边也不好得罪啊！女人的心若妒起来，可真狠！
　　虽然老大下令，但几人迟迟谁也不敢动手，总想让别人动手。为首之人冷笑：“既然已到这步，还有回头路么？一起动手吧！”又一声令下，几人举起了剑。
　　就在剑刃刺向花月这一刹间，暴起一阵绿烟，数枚刚针破空来来。花月暴起倒纵数尺，等几人惊觉，冲过绿烟，花月就失了踪影。
　　几人大惊，忽见前方头顶有刺眼紫光一闪，在高高的天空中爆出剧响。散天满天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