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颠》花噙香

15、护

　　沈君澈淡淡的看了一眼正在一边黑着脸的昭王，行礼道：“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王爷！”冰月见她来，本欲要起身行礼，太后发话道：“月儿有了身子，就免了行礼吧！”
　　沈君澈微微一笑，不接话拿眼似笑非笑的瞄了冰月一眼。只见冰月满面泪痕，若梨花带雨，分外娇弱，眼睁睁瞧着昭王。昭王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嗯，那就免了吧。”
　　说着上前握了沈君澈的手，让她坐到身边。冰月脸色又白了三分，低下头来，依着太后而坐。
　　昭王背靠椅上，随着笑道：“太后娘娘想接冰月去住些日子，澈儿你看怎样？”沈君澈端坐，正色道：“王府出了这等事情，丢了脸面，是贱妾治府不严，委屈了冰妃！”
　　昭王“哧”的一笑：“关你何事？难不成还是你叫人拆的楼？”沈君澈扫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一时四人皆无言语，默了下来。
　　还是沈君澈开口道：“不若冰妃先暂居落凤园。”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太后不敢置信的道：“让出落凤园？”昭王目光烔烔的看着她，不发一语，神色似笑非笑，似恼非恼，眼中却慢慢浮起怒气来。
　　冰月安静端坐，听到此话，忙站起行礼，惊慌回道：“冰妃不敢。”忽又想到什么，眼泪几欲落下：“贱妾……不敢。”
　　落凤园是皇上下旨亲建的，与太子妃的雪凤园，安王妃的舞凤园一样，是身份的象征，是正妃之位的象征。
　　因为凌雪与苏明然皆是外国公主，而沈君澈只是将军之女，但皇上一视同仁，并无偏颇，沈君澈说让出落凤园这样的话，就如同自请下堂一般了。
　　太后正欲说什么，昭王已沉下脸道：“胡闹！”太后看看他，又看看沈君澈，在她艳极丽极的脸上转了几圈，神色极不好看。
　　昭王不再理沈君澈，向太后笑道：“雪下的正大，孙儿请太后就在这用膳罢，月儿不要难过了，你先在听雪阁住下，等开春了，再重建怜月居就是了。”
　　冰月听得怔住了，看着昭王的脸，忽然想起从前两相情好之际，昭王也不曾这样的又急又恼的瞧过自已，最是情浓时，也不曾在人前这样携手同坐。他总是有忙不玩的事情，小时候要背书骑射，长大了又从军旅，数年不见，回来后呢，虽说未娶正妃时，她妃位最高，可是那些侍妾一个接着一个，也进府来了。
　　虽是别人一个一个送来的，毕竟毕竟……
　　可自从王妃进府之后呢？没有了，一个一个打理由打发了出去，王爷贴身的丫头，也换成小厮侍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再进那些侍妾的房里，来自已屋里，也多是坐坐就走。
　　怎么会成这样？抬头看见王妃低眉垂目的坐在那里，他的身子微微的倾向她，虽然眼神不瞧她，可那一种亲昵，叫人肝肠寸断。
　　太后说了什么，冰妃一句也听不到耳中，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嘶吼，她是他的正妃，生者同榻，死后同穴，你什么也得不得，现在连他的心……也失去了。
　　正想着，却听太后见太后担心的声音：“月儿，你没事罢？”冰月恍惚的抬头，手轻抚鬓边：“有此头晕。”太后叹了口气，道：“那去歇着吧。”
　　沈君澈招来丫头，扶冰月下去，着人去请大夫。
　　一时屋内只有太后并昭王两人，太后招了昭王坐在身边，先了叹息一阵，才慢慢开口道：“这沈家大女果然美貌，先时我病着，也没有喝上她的茶，几次请安我也未见她，她礼数周到，离儿心里可怪我冷淡了她？”
　　慢慢的替太后揉着腿，昭王笑道：“这是她该行的本份，孙儿又怎么会怪太后。”太后含笑看着昭王，眼中却漫过苍凉：“离儿，你不是女人，不懂女人的苦，我便是怕苦着月儿，才叫她跟了你，你莫要错待了她。”
　　昭王沉默的揉着腿，半晌向太后笑道：“太后是不放心孙儿么？”太后不再说话。

　　送大夫去前厅后，沈君澈留在内室，看着冰月微微一笑。

　　送走了太后，沈君澈正欲回园，昭王一把扯了她手，开口道：“正巧在，一起用膳吧！”
　　沈君澈正想推辞，一眼敝见昭王深沉的眼光，把推辞的话咽了回去。
　　从来没想到昭王住的园子竟这样的简单，简单的有些荒凉。那雪也并未扫去，只在中间扫出条路来。昭王握着沈君澈的手，防她滑到。
　　虽然隐隐觉得昭王有些不同，沈君澈心下暗暗提防，不知昭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菜色也并不丰盛，只是沈君澈一见这几道菜，心里突的一跳，面上淡定自若，浅浅含笑。昭王看着她吃，拿了杯子饮酒，眉间眼底，皆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