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顺平会梦见真人小姐吗》断下

2、第 2 章

　　6.

　　在又一次教学中断时，我深感忧虑，打算找人分享讨论具体该怎么做。

　　在我找漏瑚分享这件事时，他正吸着烟斗，听见我的问题颇为漫不经心。他说：

　　“杀了不就好了。”

　　答案既简单又粗暴。

　　“诶——可我还想介绍给漏瑚认识呢，那不就太可惜了吗。”我用手臂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叉。

　　我下意识心中在抗拒，随后为其补充解释。这样直接的做法并不符合我，如果这样简单解决，那我的心血岂不是全部白费。

　　漏瑚掀起眼皮，他挥了挥手。一双蓝灰色的手只有前半段敷衍地上下煽动，满脸写满“离我远点”。

　　“随便你，无所谓……不过我可对人类没兴趣。”

　　“顺平可跟他们不一样，你会喜欢的~”我笑容更甚，边说边往外走，反手拉上暗红色的木门。

　　关门声埋没了我最后的尾音节。

　　我反握门把，顺势依靠上去，双眼地放置在虚空当中，注视着对面斑驳的墙壁。

　　明明上一秒还觉得好玩，下一秒我就深感空虚，这种无处安放似海绵般的情绪笼罩着我。

　　我突然不想将顺平介绍出去。顺平对我来说不是必须品，也仅仅只是一名稍微特殊点的人类。我感到无趣。

　　……去找真正的人类咨询一下吧。

　　7.

　　我认识的人类不多，思来想去，也只能找到其中一名编号为“6”的试验品（那是我特意保留灵魂原本意识的测试）。6是我测试最佳的人类，我抱有极高期望。

　　在一张肉色的墙上镶嵌这人脸，他的五官被拉到极致，眨眼这种微小的、平常举动都无法做到。

　　从一开始的反抗到现在的无动于衷乃至恐惧，这仅仅发生在几个小时内。我与他搭话，“既然你还活着，灵魂依旧存在于本身躯体内，为什么要摆出畏怯的神态。”

　　6无法给予我正确回答。

　　他是麻木的，后来在我的语言中逐渐转为惶恐，不断重复地嗫嚅“放过我”、“求求你”……

　　6的眼角渗起泪水，仿若如同真正的人。

　　但我知道他又是失败品。

　　如果是“人”，怎么能不会思考与交流呢。

　　我突然没了再去交流的兴致，将6随意抛在下水道。经由我手的他们不会逃跑，甚至由于人类习惯群居还会下意识聚在一起。

　　极其让我省心。

　　8.

　　剩下能够咨询的人只剩下夏油杰，但他前不久才因为“吉野顺平”的事找过我。

　　我对夏油杰的警告不屑一顾，我也不知道他想通过这件事说明什么。因为我无比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与该做的，我比漫无目的、麻木而活的人类更加明白自己的目标。

　　可以说，我与漏瑚等具有自我思维的咒灵，便是以此存活而生的。

　　而夏油杰以“人类”的身份来警告我，太过傲慢。明明只是一个知道消息多点的人类而已。

　　人的岁月短暂，与我诞生的时间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想到这，我就原谅了夏油杰。

　　9.

　　最后，我打算去找吉野顺平。

　　当时已经到了半夜，天空上的星星蜂蛹而至，它们盘踞在漆黑的空中。

　　我一向没有人类的时间观念，也不知道顺平在做什么。但以人正确作息点来判断，现在应该是睡觉时间。

　　这点并不能让我放弃寻找吉野顺平。

　　月光给我提供便利，在我到达他家窗口时能清楚地看见顺平。

　　侧躺在床铺上的少年，身上的薄毯随着胸腔的呼吸起伏，他四肢与头颅皆往自己的怀中蜷缩。看起来异常不安，头颅有时候还会小范围颤抖。

　　我敲了敲窗户，“咚咚”二声在寂静中分外明显，他紧闭的双眼开始活跃，几次要挣脱睡梦清醒过来。

　　我又敲了敲玻璃，他像惊恐的小动物立马扭头看向这。

　　“……真人小姐！”

　　顺平现在没料到我会在这时候拜访，脸上惊愕中夹杂着困惑。不等他思考太久，我用口型说“开窗户”，以免他在黑暗中看不懂，我还用满是缝合线的手指了指窗户。

　　他恍然，不等穿鞋，直接光着脚落在地板上，急匆匆地跑过来给我开窗。

　　“真人小姐！”他再次喊我，伸手想扶稳我踏进来的重心。

　　我感到有意思，这种搀扶性的举动竟然是一弱小的人类向我发起。要知道我可是在他面前转变过人类，即使是这样的我，在他心中依然被划分为“需要帮助”吗？

　　我没拒绝他的手，将重心移了过去。

　　顺平迟疑：“真人小姐，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不动声色：“为什么这样问？”

　　“你看起来很不开心……”

　　他回答道。

　　“……是啊，”我沉默半响后笑道，“因为太无聊了，所以很不开心。”

　　顺平背过身，在往外走。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恶意拟订了多种关于他的死亡方案。

　　在我想到第三种方案时，顺平回来了。

　　他举着一盘光碟，小喘着气，余气都没平稳就笑着跟我说：“那我们来看电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