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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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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显寂寥的夜晚，男人长身而立，单手解开挡住半张脸的黑色口罩。
“有事吗？”
不平不淡的语调，不带任何感情，像是携带着秋夜的凉意在碰撞他的耳膜。
“刚到家？”
“嗯。”
“经纪人送你回来的？”
“不是。”
“那是谁？”
“和你有关吗？”
几个字几个字进行的对话，态度冷漠的让人无法相信他在几分钟前还是笑着的面容。
田柾国深呼了口气，难过之余却还是庆幸，至少他没有连电话都不接。
“能见一面吗？我在你家附近。”
话语中带着恳求，一向是拒绝别人的他，竟也会有小心翼翼讨好另一个人的一天。
但他想示好的人并不领情，“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
田柾国推开车门犹豫片刻又再次关上，开开关关的声音响起，金泰亨隔着手机问他在哪。
远处的人转着脑袋四处张望，天色渐黑，看不清他的神情。
田柾国伸出手，用食指描绘他的身形。时光荏苒，他的眉眼越发精致，褪去一身青涩与天真，成长成了大人模样。
而他曾经司空见惯的笑容，如今被藏在唯独不对自己开放的荆棘深处。
那个会念着他的名字微微笑的少年，被他弄丢了。
“金泰亨。”他隔着手机说，“晚安！还有……我爱你。”
这次，轮到我来向你靠近。
你曾说过的所有表白，我会一句一句给你回应。
我会念着你的名字微微笑，告诉你，田柾国爱金泰亨这个事实。
很爱很爱。
有一件事，金泰亨从没对田柾国说过。
关于他喜欢他的契机。
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在追田柾国，是他单方面的喜欢田柾国。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的开始是男孩拽着他的手硬吵着长大后要和自己结婚，并自作主张在他脸上留下一块口水作为约定证据。
那个男孩就是田柾国。
金泰亨六岁那年，父母带他去田柾国家做客。
金父和田父是同部队的战友，退伍后一个留在了T市从政，一个回了K市从商。
两人虽然不常见，但一直保持着联系。
那次做客，两家都很高兴，大人聚在一起聊个不停，两人小孩听不懂，被放在儿童房里自己玩。
田柾国是个怕生的性格，却意外的很黏金泰亨，跟在他后面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
金妈妈笑着打趣他们，“柾国这么喜欢泰亨，干脆明天和我们一起回T市好了。”
田柾国一听乐了，仰头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问他:“哥哥，可以吗？”
他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两颊肉嘟嘟的，金泰亨伸手轻轻一捏，“不行，你和我回去你爸妈会伤心的。”
田柾国看一眼金泰亨，又看一眼自己的爸妈，犹豫着该选哪个。
最后，他瘪着嘴说:“我想要爸爸妈妈，也想要泰亨哥哥。”
小田柾国不明白，他两个都想要，为什么只能选一个？
田妈妈笑着说:“那你得和泰亨哥哥结婚才行。”
“结婚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吗？”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田柾国恨不得马上就和金泰亨结婚，虽然他并不知道结婚是什么，他只知道说了结婚泰亨哥哥就可以和他在一起。
他拉着金泰亨的衣尾撒娇:“泰亨哥哥，我们结婚好不好？好不好嘛？”
已经六岁的金泰亨摇摇头没答应，“妈妈说结婚要和自己最喜欢的人。”
喜欢又是什么？田柾国的小脑袋瓜里出现了两个他都不认识的词。
但是他想到爸爸妈妈说喜欢他时，总会亲亲他，他踮起脚，嘟着嘴巴，亲了金泰亨一口。
“我最喜欢泰亨哥哥了，跟我结婚吧！求求，求求你了，跟我结婚吧！”
金泰亨抬手用袖子擦去脸上的口水，四个大人都坐着看他们的热闹，金妈妈还在边上起哄，“弟弟都这样说了，你还不快点答应人家。”
“好吧。”他不情不愿的答应。
“好棒！”田柾国高兴地跳起来，又给他附送了好几个口水亲亲。
金泰亨嫌弃地推开他的脑袋，手背擦拭着脸颊，擦着擦着，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那天晚上，田柾国怕金泰亨会走，一定要和他一起睡。
还散发着奶香的小孩像着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他入眠，圆呱呱的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头发摩挲在脖子上有些痒，金泰亨用食指推开，下一秒他又凑过来，还变本加厉抱的更紧。
田柾国一晚上睡的很熟，第二天金泰亨起床和父母一起离开他都没醒。
田妈妈怕他醒了看到金泰亨走会哭闹，也就没有叫醒他。
临出发前，金泰亨借口有东西落在房间里跑上楼。
田柾国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粉嫩嫩的小脸，脸颊的肉被枕头挤得鼓囊囊的。
金泰亨俯下身，慢慢将自己的嘴唇贴上他的前额。
“再见，柾国。”
要好好长大，等着我来找你。
K市和T市隔了好几个省，他们再没去过田家，直到他初三毕业，金爸爸被调到K市工作。他们选了田家同小区的房子定居。
再一次去田家吃饭，田柾国还没回来，金泰亨坐在沙发上忐忑不安，脑海里不断演练该怎么和他打招呼。
少年穿着蓝白色运动服，抱着篮球出现在他面前，疏离又冷漠:“你是谁？”
那一刻，他才知道两年的差距真的好大，大到同一件事，一个记得，一个忘了。
那个吵着要和自己结婚的小孩，真的有好好长大，只是忘了那个约定而已。
现在想来也真是可笑，都说小孩的话不能当真，随口说的玩笑话，他竟较真了十几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