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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天干物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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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因为阮思高质高效的工作,已经升级为工程的包工头,责任感与使命感告诉他不能一走了之。
“不可,婚房尚未建成,在下从不做半途而废之事。”
“武神这崽子好大的排场,竟让本座的夫人亲自给他造窝?”
怀倾有点不满,这破房子有什么还盖的,还不如和他黏在一起让感情升温,而阮思并不喜欢怀倾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只幽幽说道:
“更何况我曾当过武神的学生,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怀倾楞了一下,据他对武神的了解,他可不会轻易收徒,便饶有兴趣的追问道:
“哦?他都教了夫人什么?”
“一些保命的小伎俩而已。还有一事,主神从未娶嫁过阮思,所以夫人这个词还请莫要再提……”
“是本座太心急了……”
怀倾忽被点醒,他一直与那晚所见共情,见到活生生的阮思心里掩不住欢喜,可对阮思来说他们不过才相识了几天而已。
“咳咳,那阿阮兄,武神找这些修仙之士来只为建一个婚房你可知其中缘由?”
阮思没想到他真的改口了,所以心情轻松了不少。
“说来还是一段甚凄美的故事,据说月老曾为武神算过姻缘,卦象显示,他的小娇妻总会无缘无故招引灾祸,轻可倾家荡产,重则毁天灭地。一生都不安稳。所以武神便想着为素未谋面的娇妻建一个三界最稳固的家。”
怀倾不知怎的,听这话总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个人。噗嗤一笑,心想真是造物弄人啊。
阮思还是第一次见到怀倾笑的样子,竟看的出神,怀倾本来就生的好看,这一笑更是不可方物。
“神主以后多笑笑,会更招女孩子欢心的。”
怀倾盯着阮思通红的耳根,逗趣问道:
“这,阿阮兄是如何得知的呢?”
阮思连忙别过身,不敢看怀倾的眼睛。
“信......信口胡说的,怕神主面瘫而已。”
地面忽然剧烈晃动,阮思重心不稳,噗通跪倒在怀倾面前,磕了一个巨响的头,可头和膝盖却不觉得疼,还不知是怀倾怕他摔疼扯了块云给他垫上。
阮思从未如此失态,他迅速爬起,弹弹衣上灰尘笔直站好,当做无事发生。
“地震之灾?”
怀倾强忍住笑,回道:
“是年裴那家伙,他不在本座身边久了法力不受控便会暴走,所经之地皆会倾塌。”
阮思果然在轰隆的巨响中听见年裴抽噎的声音,他马上就要走到山脚下了。
“老大呜呜呜~你在哪啊,首富都破产三代了,别把我丢下,我害怕......”
“您快阻止他啊。”
“来不及了,这座山保不住了。”
当怀倾感知到年裴一靠近这座山震动就停止后,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有趣,武神竟然肯把月生珠留在此山护法?”
阮思差不多已经习惯他时而疯癫的设定,倒是“月生珠”这个新词激起他求知的欲望。
“月生珠?那是何物?求解!”
“是神脉一族的命哦。婚房已经验收合格了,我们回家!”
就这样,阮思开始了和两个生活白痴共处一室的头疼日常......
阮思还是头一回见能把米煮爆炸的人。
“神主,在下说过很多遍了,煮饭不用把炼丹炉请出来,也不要点真火,这是凡食。”
阮思也是第一次见缝衣服是从磨铁杵开始的。这让他觉得,这两位神明能跟上时代进化成人已经是个奇迹了。
期间,碍于之前戴上会放电的手环,他还要数着步子行走以防超过百步,就连如厕这等事还要报备。
公鸡啼晓了,阮思多姿多彩的一天又开始了。
“老大,三千年了为什么一直挑这个杂草养啊……而且怎么连草都能养死哇。”
“是神植,开花慢而已。”
今天两个祖宗起的出奇早,怀倾垂头丧气的望着一片杂草,年裴托着腮在地上画圈圈。周围的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
“神植我曾有幸习得培育之法,我且养几天试试。早饭在下做了包子和清粥,两位大人趁热吃。”
几日相处下来,梅年裴越发敬佩这个无所不能,性格超好的人了。
“阮思兄好贤惠啊,你还会些什么啊?”
阮思莞尔作笑,轻描淡写的带过一句:
“琴棋书画之类的都算精通。”
此刻怀倾心理活动:心动,想娶。
入夜。见年裴睡着,阮思悄附上怀倾的耳,轻言细语地说:
“那个......神主大人,在下想沐浴......可这一百步之内恐怕......”
“本座陪你去,放心,不会偷看的。”
两人迎着月的清辉,一前一后来到初次见面的小溪,阮思眼神示意他转过身去。
怀倾乖乖转头,将背靠在树后抱着双臂,发问道:
“阿阮兄,为何执意要做什么仙官?留在本座身边,封你个神职岂不更风光。”
“与风光无关,帝仙有恩于我,况且帝仙为人正直,心洁如玉我一直以之为榜样。便想着终有一日做仙官效忠这位无瑕的君王。”
怀倾连连叹气,从没有人让他感到这样无力过,自语道:
“罢了,既命已改,那你爱上的应该也不会是本座了,平安度过此生就好,就好……”
怀倾身为创世之主,总有些异于常人之处,其中他的感知力格外强大,比如此刻,他能感受到月光与水色融一挂湿阮思的发丝,他灵活的在溪水里潜入潜出,那雪白纤细的腰肢在暗夜里不时微动,显得格外诱人。
阮思洗好后,赤脚踏上岸,衣服贴着未干的肌肤,若隐若现勾勒出身体的线条,看的怀倾大脑空白,只有一个强烈的想法,扑倒。
“神主,您流鼻血了。”
“因为天干物燥,对,天干物燥……”
第二天一早,怀倾见到的不再是灵动的阮思,而是一具衣衫单薄,唇齿发黑的尸骨。
阮思,服毒自尽。
(纸上有苍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