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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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告白，也是告解。
虔诚的双眼深邃迷人，祝言的身影倒映其中。
像个忠实的信徒在神祇前祷告，惴惴不安地等待一个回应，而她就是他的神明。
祝言不舍得让他久等：“早就实现了。”
明明很聪明，关键时候却那么迟钝。
“学做糖水，不是投桃报李。是因为喜欢。”
“喜欢你，所以心心念念，想为你多做一点。”
“我喜欢你，贺靖西。”
三句“喜欢”掷地有声，一下一下再一下，在胸腔引发了强烈的共鸣。
“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她的目光炙热坦荡，一如从前。
此时此刻陆西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没忘记那双眼睛。
喜悦冲昏头脑之前，他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是。”祝言想起他们心照不宣的‘互帮互助’，又补充，“在此之前，我们先解约。”
贺靖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当时祝言说她有喜欢的人，想光明正大的追求他……
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们之间的合同，”贺靖西摸了摸鼻子，“一开始就是无效的。”
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容易轻信他人。贺靖西卑劣地抓住这一弱点，利用她的恻隐之心。祝言真的如愿上钩了。
“我看过你在学校的作品，你的表演很有灵气。”虽然不是最初的热爱，但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希望，至少能帮她走得平坦顺遂一些，“我想让你签约星耀，也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接受我的帮助，所以才……”
祝言眼不转睛地盯着他，一时无言。贺靖西对她的了解，比她想象中还要多，相比之下，她的‘喜欢’，分量是不是太轻了？
虽说是假夫妻，但贺靖西循规蹈矩，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反倒是自己占尽了好处，她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除了这一点，还有其他事情没告诉我吗？”
贺靖西迟疑了不到0.01秒，果断否认：
“——没有了。”
“这件事我也有不对。”祝言低头反思，是她经不住诱惑接受了橄榄枝，既然有错，就要及时改正，她看着贺靖西，“我们一起，去向奶奶和贺爷爷道歉。”
“你是要对他们说实话？”
“嗯。”
“为什么？”他不理解，“我不是已经升级为男朋友了吗？”
“男女朋友和夫妻怎么能一样？”
前者谈情，后者重诺。在祝言看来，二者存在本质的区别。即便是感情深厚的婚姻，都可能在现实的打压下分崩离析，何况她与贺靖西才迈出了第一步。
“说白了你就是不想负责。”贺靖西一下转移了重点。
祝言满头雾水。
“你没听过？”他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指指点点，“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最后三个字铿锵有力。
祝言：“……”
诡辩高手。
“你是想对我耍流氓吗？”他穷追不舍。
“……”没了乙方这层身份的约束，祝言终于硬气了一回，反问道：“你是不想要女朋友了吗？”
贺靖西：……
“不是。”
“那就开车，先去爷爷家。”
“好的。女朋友。”
祝言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悄悄弯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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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决定的时候毫不犹豫，其实祝言也是紧张到不行，一路都没怎么说话。车驶入贺宅后，她不自觉握紧了安全带，预判着即将面临的最坏结果。
贺靖西看出来了，打诨插科，“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我看别人的女朋友，恋爱的时候都把男朋友亲亲抱抱举高高，我家这位与众不同，就想看男朋友头上□□。”
“胡说八道，”祝言哭笑不得，成功被他转移了注意力。
“谁家女朋友能把男朋友举高高？”
最后两个叠字在她口中显得格外的可爱，贺靖西忍不住笑了，改口道，“说错了，是——要男朋友亲亲抱抱举高高。”
祝言联想到贺靖西曾经托着她吊威亚的场景，耳根一热，“别贫了，我先下车等你。”解开安全带之前她又说了句，“贺爷爷没你说的那么可怕，只要乖乖认错，相信他会原谅我们的。”她在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贺靖西听着她强作镇定的说辞，笑得一脸无奈：“等等。”
他握住她的手腕。
祝言转头看他。
“一会儿我先去跟爷爷认个罪，你呢，就在外边儿等我。”
“这怎么行？”又不是贺靖西一个人的错。
“夫妻本是同林鸟，下一句怎么说来着？”
祝言：……大难临头各自飞。
贺靖西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你，当然是‘一起犯错一起背’。”
祝言：“……”
好想咬他。
“不过，碍于我是主犯你是从犯，我来承担大部分的火力那也是应该的。”贺靖西对她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在外头等我。”
祝言不答应。
“没准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爷爷就不生我们的气了。”他说。
“……怎么可能。”
“不相信你男朋友的口才？”
陆西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本事她是见过的，嘴皮子甚至比街口的神棍更胜一筹，但是……
“要不这样，”贺靖西边说边替她解开安全带，“你在书房外等着，如果听到动静不对，爷爷真抄家伙打我了，你再进来拦住他。”
祝言：“拦不住呢？”
?
“那就让他打死我吧。”
“……”
“你说我这算不算舍命陪君子？”
她摇头：“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贺靖西真的进去了。
祝言在书房门口来回踱步，忐忑不安的像是产房外等待的家属。
汪管家端着精致的果盘送到她面前，和颜悦色：“少爷和夫人回来的真是巧，先生早上还念叨你们呢。”
“汪伯。”祝言向他问候道，“其实，我不是……”
“——小婶婶！”闻柔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打断了她的话，祝言四下寻找，小家伙从她身后探出脑袋，“我在这儿呢！”
祝言亲昵地捏捏她的小脸蛋，矮身将人抱进怀里。
“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小婶婶。”小姑娘手里缠着祝言的一缕头发，嘟嘴埋怨道。
“是我不对。”祝言和贺靖西来的仓促，更没料到闻柔也在贺家，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准备，她抱歉道，“下回，婶……我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小朋友眼睛闪闪发亮：“我想去迪士尼看米老鼠！”
祝言的目光暗淡了一瞬，随即笑着答到：“好。”
“我和你小叔叔，我们陪你一起去。”
“才不要他陪。”闻柔搂住她的脖子，“只要小婶婶不行吗？”
汪伯在旁打趣道：“叔叔和婶婶是一家人，没有小叔叔，你怎么会有小婶婶？”
小朋友不情不愿地和祝言商量道：“那你不要当我婶婶，当我姐姐好不好？”
她是贺靖西的女朋友，叫姐姐岂不乱了辈分？祝言笑着指正道：“那也不是姐姐，应该是姨姨。”
闻柔挠挠头，小小的脑袋里藏着大大的疑惑：不是姐姐吗？可她哥哥看着比姐姐还大?呀？
算了，才不管他呢。
小闻柔放弃思考，抱住祝言甜甜地叫到：“言言姨姨。”
祝言亲了亲她的脸蛋：“嗯，乖宝贝。”
一墙之隔，书房里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贺老先生鹤骨松姿的立于桌前，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挥毫落笔，连个正眼都没给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贺靖西往窗台的方向走了两步，一手插兜，一手拨弄着老先生精心养护的兰花，“回来汇报工作。”
“你小子，给我离它三尺远！”
“稀罕。”贺靖西不屑地耸肩，又抓了把鱼食准备丢进旁边的鱼缸，贺老先生横眉倒竖，终于放下笔，提着拐杖朝他走来，“你想把它们活活撑死是吗？”
“不至于吧，”贺靖西将闻柔一本天真的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这点东西不够我塞牙缝呢！”
贺老先生拔起拐杖作势要抽他，贺靖西闪身避了一下，乖乖放下手里的东西：“我不喂了还不成吗？”
贺老先生坐到太师椅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贺靖西走到他身边的沙发凳找了个位置坐下，一五一十地汇报了工作进展，贺老先生听完后，脸色总算没那么黑了，又对小孙子敲打道，“后续你要负责跟进，不是谈下来就万事大吉了。”
“我哥不是快回国了？交给他就是，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你忙！忙什么你？”贺老先生吹胡子瞪眼，“忙了半天没见给我添个小曾孙，没用的东西。”
贺靖西：“……”
“爷爷，这还真不是我的问题。”
“少给我找借口。”贺爷爷不理他。
既然路提前都铺好了，贺靖西当然不会舍近求远自投罗网，他能屈能伸：“其实不是我们不想努力，但……”
“但什么但？”
“我和祝言只办了婚礼，证都没领到呢，”他摊手无计可施道，“这名不正言不顺的……”
贺爷爷眉头一皱，声音立时高了三度：“没领证？”
合着他孙媳妇儿八字没一撇呢！
贺靖西诚实地点头，真假半掺道，“她家的情况，有点复杂。再加上那时候我身无长物……”他悄悄观察老爷子的表情，“所以她外公那边，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贺老先生冷哼一声，怫然不悦：“颜家的人，果然一如既往的势利。”
原来老爷子还真在背地里让人查过祝言的背景。
贺靖西不动声色地将祝言摘得干干净净，顺便将祸水东引：“对亲外孙女也不见得多好。祝言得罪了闻隶在圈子里找不到工作，他们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贺老先生一愣：“你说什么？”
“您不知道啊？”贺靖西宽仁大度地摆摆手，“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他朝门口指了指，“祝言还在外头，等着给您问声好呢。”
“你怎么不早说？”贺老先生站起身，走了两步，又道，“正好闻隶那小子在三楼补觉，我让他下来。”
贺靖西一声不吭，全须全尾跟在爷爷身后走出了书房。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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