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
祝言很快换好一身简装。黑色短袖搭配工装裤，外加一件迷彩外套，随意抓起的高马尾显得人利落又高挑。
“好了，出发吧。”她肩上还挂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背包，低调简朴，不像是艺人，说是探亲结束返程的女兵，相信不会有人怀疑。
“你就这样穿？”
贺靖西一眼看出她浑身上下穿的全是自带的衣物，“衣帽间不只有礼服，反正都是给你准备的——”他想起曾经的说辞，“之前说租给你是开玩笑。这本来就是甲方应该提供的，乙方可以随意使用。”
祝言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她不想欠对方越来越多，想了想，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听小美说，节目组花样百出，还是穿平价衣服，脏了坏了都不心疼。”
贺靖西拿她没辙，嘴贫道：“既然贺太太勤俭持家，当然是听你的。”
他拿起祝言那只没什么分量的行李箱，“走吧。”
祝言拎着保温盒跟上他，想要拿回箱子，“我自己来。”
“用不着这么见外吧，我们可是——”
祝言不抢着拿行李了，及时打断他的下文：“麻烦您了，谢谢！”
贺靖西：“……”
疗养院停车场。
车熄了火，解安全带时，贺靖西看祝言从包里翻出一个红色盒子，从盒子里的红色绒布袋中取出玉葫芦小心地挂在脖子上。他收回视线，下车绕到副驾替她开门。
贺靖西手拿检查报告，认真听主治医师交代平日的注意事项，祝言就在一旁陪陆奶奶用早餐。
见她背着包，陆奶奶放下勺子，问：“言言bb又要回学校上课啦？”
“嫲嫲，我已经毕业了，”怕奶奶不理解，祝言通俗地解释到，“今天是要出差。”
“出差，嫲嫲记得。”老人家点点头，“西崽说言言要去南澳。”
祝言颇感意外，反应慢了半拍，道：“是啊。”
“让西崽陪你一起去嘛。”奶奶理所当然道。
祝言摇头笑着回答：“嫲嫲，阿西他也要工作的。”
“工作工作，我们镇街口那个老光棍，就是年轻时只惦记挣钱，媳妇都被人拐跑了！”
奶奶声音不小，贺靖西和主治医生不约而同地转头看过来。医生走之前还揶揄地拍拍雇主先生的肩膀，“这么俊的媳妇儿，确实要看紧点。”
陆奶奶：“可不是！”
祝言：“……”
等主治医师走后，贺靖西才对奶奶道：“阿嫲您放心，她工作有摄影师跟拍，电视上都能看到的。只要哪个不长眼的肖想我媳妇儿，回头我就打断他的腿。”
陆奶奶听完，不客气地抬手弹他脑门：“瞎闹。”
明知他在胡说，看到奶奶收拾他，祝言还是忍不住笑了。
该。
贺靖西给奶奶在京郊置了一座小别院，舒适宜居，就是偏了点，与机场倒是在一个方向，两人陪着老太太坐没多久，就出发去机场了。
机场高速上。
祝言接到经纪人电话，程姐问她到哪儿了，她转头看导航：“地图上显示……”
贺靖西出声道：“还要二十分钟左右。”
程经纪那边安静了两秒，显然她也听到了雇主先生的声音。
祝言哑然，过了一会儿，才听程姐交代：“我和玖美刚出市区，你到机场直接走VIP通道，虽然目前认识你的人不多，但还是要留心点，别被拍了。”
听出程姐的弦外之音，祝言赧然道：“我会注意的。”
程姐没有着急挂断电话，难得在她面前抱怨道：“盛鸣风这怪咖，人在津市跑通告，直飞不好么，非要回燕城转机。”
她叹了口气，又说：“听说他的后援会早早收到消息，估计这会儿已经在机场蹲点了，他家粉丝团是出了名的霸道，你要是碰到，记得绕道走。”
“好的。”祝言答应到。
结束通话，祝言第一时间从包里翻出提前备好的口罩和墨镜戴上，把经纪人的话奉为圭臬，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
贺靖西频频侧目：“你这装扮，更引人注意。”
“会么？”她转头看他。
贺靖西笑着点点头：“说不定还会被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祝言想了想，乖乖摘下墨镜收回包里，侧头对着他：“这样呢？”
黑色口罩挡住下半张脸，反倒突出她的眉目灵清，明澈透亮。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用神棍刘朱葛的话来说，足见她心思坦荡、磊落光明。
要是她的心上住了人，这双眼睛里将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贺靖西“唔”了一声，心不在焉道：“差不多。”
飞机在头顶上划过，机翼末端航空公司的标识清晰可见。到机场了。
贺靖西把行李箱交到她手里，状似无意地说到：“我看程经纪说的很有道理，有些人居心叵测，你要当心。”
没有指名道姓，祝言却一下听懂了他说的是谁。
“没什么可担心的，盛鸣风不敢和我动手。”
贺靖西愣了一秒，又听祝言道：“他打不赢我。”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祝言往后退了半步，不解地抬头对着他。
贺靖西随手拨开藏进她衣领里的一簇黑发，悄悄扬起嘴角，将错就错道：“嗯，那我就放心了。”
目送她通过安检口。
就在贺靖西即将转身离开的前一秒，祝言倏地转身，隔着人海，与他遥相对望。
她扬着眉梢，脸上的笑容被口罩挡住了，高举着手，朝他挥手道别。
贺靖西眼底同样盛满笑意。
这一回，她没有称呼他“贺先生”，也不再反复向他道谢，客套又疏离。
候机室。
乘客不多，祝言随意找了个位置落座。
小美和程姐还在路上，闲来无事，她打开手机短视频打发时间。
“——你好。”
头顶传来一道声音，祝言循声望去，面前站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姑娘，手边拖着一个大提琴袋。
“小姐姐，你能帮我看一下它吗？我去个洗手间，很快回来。”她忸怩不安地问到。
祝言看了眼琴袋，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她一眼：“可以的，你去吧。”
“谢谢你！”她高兴道。
“不用。”祝言摘下口罩朝她笑。
等人离开后，她才重新低头看手机。首页推送的是一部90年代初的经典高分电影。
熟悉的台词在耳边响起，祝言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陆西的模样，同样是广府区方言，从他口中缓缓道出，悠闲散漫，是全然不同的腔调。
祝言对他谈笑自若地说着粤语，在满座亲朋的酒席间推杯换盏的情景印象深刻。
放浪形骸、任情恣性。
奇怪的是，他与陆奶奶祖孙之间交流，用的倒是普通话。
当时祝言心一直存有疑惑：陆奶奶的话里带有明显的口音，陆西开口怎么会是流利的京腔？
如今她终于知晓答案。
少小离家，乡音无改。6岁的贺靖西，想必和现在一般能说会道，自小就把四九城的官话刻在了骨子里。
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祝言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匆匆换了条视频。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雇主先生赶出脑海，不再去想他。
“面上爱答不理，原来私底下偷偷关注我啊？”
背后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祝言一跳，手机脱手而出，这次，没有贺靖西出手帮她。
手机“啪”的摔在地上，声音不小，引得周围零星的乘客纷纷侧目。
盛鸣风眼看自己闯了祸，先声夺人道：“你，你怎么连手机都拿不稳？被我发现了心虚是吧！”
祝言听出对方的声音，附身捡起手机。
屏幕碎的四分五裂，视频仍在播放，画面里，罪魁祸首在舞台上蹦蹦跳跳，唱的不知道是什么歌。
祝言退出视频软件，拿纸擦干净屏幕，没有回头，也不搭理他。
盛鸣风自知理亏，走到她身旁的位置坐下，祝言立刻起身准备换个地方，前者开口道：“大不了赔你一个新手机就是，至于么？”
“不用。”
怪自己运气不好，偏偏就刷到盛鸣风的视频，不巧又被正主看到，有口难辩，祝言干脆躲远点，时间长了，自然清者自清。
祝言想不明白的是，同样从头到尾遮得严实，如果对方没开口，她绝对认不出人，盛鸣风是怎么认出她的？
“那加个微信。”盛鸣风点出手机二维码递到她眼前。
祝言狐疑地盯着他。
“我把换屏幕的钱转给你，不要自作多情。”
祝言摇头：“屏幕没碎，坏的是钢化膜。”她果断拒绝对方。
盛鸣风没有收手机的打算：“我赔给你一张新的。”
祝言还是摇头：“用不着，没几块钱。”
盛鸣风嘴角抽搐，这人是块木头吗？机会都摆在眼前了，居然不加他！
“那个……打扰了！”一个陌生女孩打断他们的对话。
祝言应声转头，看到她，随即拉过身边足有一人高的黑色大袋子，交到对方手里。
“谢谢小姐姐！”对方道。
盛鸣风见祝言朝她笑，黑色的眼睛像一弯新月。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她说。
对方问祝言：“小姐姐，你也飞羊城吗？”
“对。”
“好巧，我们一趟航班。”她有些害羞地撩起耳边的碎发。
小姑娘悄悄睇了祝言好几眼，鼓起勇气拿出手机，“小姐姐，方便加个微信吗？我看你像是去旅游的，我知道很多小众景点和美食，可以推荐给你。”
祝言欣然答应：“好啊。”
盛鸣风：“……”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