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十里》秋枫叶丹

18、疯狂夜骑

　　涵念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房里已经点上了蜡烛，烛光在那用婀娜的舞姿在那轻轻起舞，像是一个芭蕾舞演员，涵念看着看着开始怀念自己的大学生活，艺术学院里大大小小的演出，比赛从不会停断，她最喜欢看的是芭蕾舞表演，她很羡慕那些用脚尖表演的演员，像是天鹅，更像是用自己生命最后一刻在那舞蹈那样，感觉脚尖那小小的力量释放出了无穷的力量，把舞蹈的张力表现到极致。她学的是古筝，这个纯中国乐器是她放弃钢琴后的选择，钢琴对于女人而言局限太大了，力量上的缺陷是致命伤。当初学员招考时，她是每天都做器械运动的，就是为了锻炼自己的手的力量，让钢琴弹奏的更加到位，有力度。进去后，她根据自己的现实状况毅然放弃了学了十几年的钢琴，选择了古筝，不要问她为什么，而是她认为最起码这个乐器比起小提琴和大提琴之类的管弦乐器更具有普遍性，对自己的就业也有帮助，自己苦心的经营业有了回报，毕业后，她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工作，只是，当她正准备为自己的事业拼搏时，她来到了这里。
　　而这里，像她这样靠着吃饭的人是社会最低端的，没有人权，没有自由，她只能放弃，走上另一条路——经商，每天用自己虚假的笑脸来面对各色的人群，她觉得自己过着完全颠覆的生活。就像这烛光，点着的时候有光，有人，可是，别人不需要时轻轻地一吹，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涵念起身披了睡袍，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冰听见声音端了了水进来给她洗脸，涵念洗了脸，坐到梳妆台前梳气头发，小冰收拾好脸盆后接过梳子帮她打理，涵念没什么精神，今天虽说是没什么，但是，让她的心中还是充满了疲惫和无奈，涵念看着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觉得有些苍老呢，是不是自己已经老了，该找人把自己嫁了？涵念皱着眉头，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要傍个大树呢？然后躲在院子里不管风霜雪雨，只过自己的小日子？
　　“小姐，你要吃些什么东西吗？我叫人给你准备？”小冰帮她把头发梳顺，帮她用丝带绑好，询问她关于晚餐的问题。
　　“恩？哦，随便吃点面算了，醋多加点。”涵念愣了下才听进去。吩咐之后，看见小冰出去，涵念抽出《西厢记》看起来，打发时间。没一会儿，小冰就端着面进来了，小冰边看书，边吃面，只吃了一半就没胃口了，让小冰给撤了，又看了几页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回床边躺下，在那思考自己的将来，头疼，真是头疼，哎，怎么办？涵念在那翻来覆去的，真想大声叫出来，实在是太憋屈了。
　　“腾”涵念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子，走到柜子前拿了件厚实的衣服穿上，打算出去转悠转悠，散散心。
　　“小冰，我去骑马，等会回来。”说完头也不回的去后院牵马。小冰叫都叫不住。只能在后面干着急，出什么事怎么办。
　　涵念骑着马在寂静的街道上奔驰，月光把整个街道打地照的银晃晃的，把这里凸显的更加苍茫，风在涵念耳边疾驰，涵念觉得它是在那叫嚣，心里更是郁闷，把马鞭挥的更重，马儿受疼跑的更快，偶尔路过的路人看见她都拼命的往旁边走，她不停的跑，她想跟时间赛跑，她希望能追上它，能让她回到她的世界，不要让她在这受这煎熬，跑着跑着就来到了河边，涵念拉紧了缰绳，马儿发出嘶吼声，把腿抬得高高的才止步。涵念从马上摔下来，躺在草地上，涵念没有爬起来，而是在那喘粗气，看着嘴里呵出来的水气在空中消失，就这样万物又安静下来，马儿也是偶尔发出嘶嘶声，涵念从草地上爬起来，走到河边，向着对面的山发出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
　　“啊”声音在周围回荡，涵念不断的叫着，每一次都叫到自己喘不过去，每一次都会有更多的眼泪滑下，直到声音沙哑，直到泪流满面，直到筋疲力尽。涵念跪坐在那里，把自己的情绪痛快的发泄出来，她放声痛哭，她不清楚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她没有像某些人那样想在这里看到什么，得到什么，她只想过自己单纯的生活，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她死了也该是在另一个地方啊。
　　天空漫无声际的飘起雪来，把她掩埋在飘雪中，涵念慢慢感觉到了这些小家伙的到来，她停止了哭泣，她抬手去接住它们，眼里有着羡慕，这雪下在这里，也能下在那里，自己是否能化作这雨雪回去呢，涵念开始在那起舞，飘散的舞姿，让人觉得有种凄美的感觉，仿佛感觉到她在下一刻就要消失了般。突然，脚步不稳，她又摔倒在地，她开始在那笑，没有声音的笑，只是眼角的泪珠总是在发角淹没之后，有有新的泪珠滑下。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进入了另一个气息中，之后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隐隐约约中她好像回到了家里，也是这样月光普照的夜晚，没有雪，桃花在那飞舞，那个人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涵念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终于，她碰到他了，她努力睁开眼睛看清他的脸，只是，为什么她的眼皮这么重，为什么她觉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她只能发出喃喃细语。
　　“不要走，不要走。带我回家，你怎么老是不说话啊！，”迷糊之间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来，还听到他对她说：“好，我不走。”涵念的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安然的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个温暖的怀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是手紧紧地抓住了什么东西。
　　胤禛看着怀里已经睡着的女人，他有些心疼，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么绝望，他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上次失控是他责问她老八他们的事，而且她还喝了很多酒，今天是一点酒味也没有，可是，他看见她一路狂奔，放声痛哭，她到底为什么而痛哭。刚刚，她又把他当做谁了，他感觉心里有些闷闷地，怎样的男人才会让她这样又哭又笑的？现在又安然的睡在他怀里，她是把他当成谁的替身了？一想到自己成了别人的替身，他就觉得火冒三丈，可是，现在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能自己生闷气，把她安放在马上，自己也随即上马。
　　马蹄声再次在这宁静的夜里响起，在雪白白的地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然后在远处消失，雪还在下，无声无息，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