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十里》秋枫叶丹

14、饭馆巧遇

　　时间很快的到了腊月二十七，鲁迅说旧年的年更有年味，这句话一点都不假，这一天，即使是穷苦的人家也都会用红色来点缀这年味，盼望着来年能生活的更好，至于那些富贵人家更是一红到底，而且全是新的，新的红底对联，新的红灯笼，新刷的红漆门，当然，少不了贴门神，下人的衣裳也是新换的，当然，不是红色的，不过，看上去也是相当喜庆的。门栏阶梯也是扫地干干净净，大伙还会买好肉，和好面，擀饺子皮，准备包饺子，这是中国北方古往今来的习俗，即使是今天他们还是少不了饺子的，而且包的饺子也是别有寓意。清朝有关史料记载说；‘元旦子时，盛馔同离，如食扁食，名角子，取其更岁交子之义。“又说：”每届初一，无论贫富贵贱，皆以白面做饺食之，谓之煮饽饽，举国皆然，无不同也。富贵之家，暗以金银小锞藏之饽饽中，以卜顺利，家人食得者，则终岁大吉。”
　　涵念随意的逛着，街上人不多，但是她看地津津有味，这样的过年方式，她可是没有体验过的，以往过年不是在家窝着，和亲人打打小麻将，就是和一帮朋友出去瞎玩一通，过年只是意味着休闲，没像现在搞得特别隆重。也是，古人也就盼着能过个好年，哪像现代想吃什么都有的吃，想去哪就可以去哪，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也失去了过年的味道。
　　街上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一些小贩也想趁机为自己赚取这年的最后一桶金，涵念走到一个卖窗花的摊位前，看着眼前这些精致的窗花觉得自己有些目不暇接，随便哪张都让人爱不释手。
　　“姑娘，喜欢的就买几张吧。”中年妇女笑着说到。
　　涵念看见这位妇女穿的很旧却很干净，手上都是冻疮，可是，整个人看上去却不邋遢。没有给人穷酸的感觉。
　　“怎么办，我都觉得很好，不知道买哪张。”涵念拿起这张不想放下，拿起那张也舍不得，无从下手的样子。
　　“呵呵，姑娘真会说话，没事你选张自己喜欢的，我再送你一张，今天是除夕，我也想早点回家，就当是我跟姑娘的缘分吧。”那妇人客气的说到。
　　“这怎么行，你靠着手艺赚钱，我岂能让你吃亏，我谢谢你的好意，反正我想不到送什么给朋友，就买了你的这些窗花，既喜气又美观。再说，我一直认为自己家的窗纸太单调了，看见这些窗花倒是帮我解决了麻烦。大婶，你就行行好都买给我了吧。”涵念笑中透着无奈和喜爱。
　　“姑娘你不用这样，我不需要你这么做的。”妇人脸上出现了难堪，觉得涵念侮辱了她的人格。
　　“大婶你误会我了，我是真的有需要，再说了就算是错了也是因为你的窗花剪得太漂亮了，我每张都很喜欢，你想啊，好东西总是要很朋友一起分享吧，我就都买了免得以后我朋友说我坏话。”涵念笑嘻嘻的说道。
　　“姑娘，这些窗花许多人都会，你不需要买这么多的，你不要看我穷就可怜我。”妇人还是很倔，脸色也不是很好。
　　“大婶，窗花许多人会我知道，可是，现在我只看到你剪得，若是旁边也有买窗花的话我一定做了比较再买，并不一定买你的。况且，我并不可怜你，你靠自己劳力养家糊口是你的本事，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你，我想买的确是因为我喜欢，若是你不买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涵念摊摊手，很无辜的看着她。
　　“姑娘既然这么看到起我的手艺，我再矫情倒是我失礼了，这样吧，我算便宜点，这里大概还有三十来张，你全买的话，我算1两银子好了。”妇人看到涵念这么说也不再推辞。
　　“大婶，你不要亏本就好，我可是认为这些事物超所值。”涵念不想占她便宜。
　　“是你看的起，我不会做亏本生意的，你放心好了，一两银子我有赚的。”妇人笑着说道。并把那些窗花一张张叠好，再拿张牛皮纸包好递给涵念
　　“好吧，喏，一两银子，你收好了。”涵念掏出一两碎银给她，顺手接过她的窗花。笑着离开了。
　　“姑娘走好。”大婶整理着摊位，心里还是有些暖意，哎！总算可以过个好年了，正准备走，脚被一个东西咯了下，她低头一看居然是五两的碎银，她立马想到可能是涵念付钱时不小心掉的，她捡起来，想叫住她，可是，发现她已经没有了踪影，她笑着摇了摇头，有机会一定要还给她。
　　涵念买了窗花之后继续在街上随意的逛着，看到稀奇的东西都会看看，也不买，直到逛到中午才找了间酒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看到有客人来了马上迎上前来，热情的招待她。
　　“姑娘，你想吃些什么？我们这里的黄油鸡和糖醋里脊是镇店之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可要尝尝，保证你不会失望。”小二热诚的推荐。说的同时还给她倒了杯茶。
　　“真的，那好吧，再给我一碟炒年糕，一壶桂花酿。”涵念笑着说道，并喝了口茶，润润喉咙。
　　“好地，我这就让厨子给你准备去。”小二笑呵呵的下去了。
　　天气还很冷，昨夜还下了雪，幸好今天雪停了，还出了太阳，把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镀成了金装素裹，很是漂亮。很快的小二就给她上菜了。
　　“姑娘你的菜齐了，你慢用。”
　　涵念看着小二下去了，拿起筷子开始用餐。年糕有些黏牙，和大白菜一起炒的味道只能算是过得去，糖醋里脊还不错，黄油鸡倒是真的不错。今天这顿吃的值了，涵念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好像听见有人叫她，转头一看，居然是十三阿哥带着四贝勒的两个儿子。
　　十三阿哥带着两个小世子走进了酒楼坐在涵念对面坐下，两个小世子也坐了下来，看着涵念笑，涵念也笑着和他们摇了摇手。并让小二加了碗筷。
　　“傅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用餐？”十三阿哥胤祥问道。
　　“哦，民女没事就出来瞎逛，觉得有些累了就在这歇歇脚，顺便吃些东西，你们也尝尝看，还不错。不过，民女有些好奇，十三阿哥和两个小世子也在逛街？”涵念笑着说道。
　　“哦，这两个小家伙很久没有出去走走了，今天四哥出去办事了，我没什么事就带他们出去玩玩。”十三阿哥揉着弘辉的头说道。
　　“十三爷和世子若是不介意的话一起吃怎么样？”涵念喜欢和小孩子相处，碰到了就要把握机会。
　　“你都给我们加碗筷了，我怎么还会拒绝呢。”十三阿哥胤祥也豪爽的答应了。
　　“你们两个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尽管叫，不用客气。”涵念对着弘晖，弘昀笑着邀请，并给他两夹了些年糕和黄油鸡。
　　“姨，什么好吃，我就吃什么。”弘昀拿起筷子吃起碗里的东西。边吃边对涵念笑。
　　“谢谢姨。”弘晖就比较斯文了，也比较礼貌，说完谢谢才拿起筷子吃。
　　“不用谢，还想吃什么？”涵念又往他们碗里夹了一些年糕。
　　“看来你很喜欢小孩，以你的年龄也不小了，若是一般人家孩子都一大群了。”十三安阿哥胤祥看着涵念对孩子的态度调侃道。
　　“十三阿哥不要说笑，民女可没想这么早定下来，再说了生孩子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民女目前还没准备好。”涵念实话实说，她没说谎，她没有准备好是事实，没有找到丈夫怎么生孩子，而且这个身体才十几岁，生的孩子没有保保障，她才不想做这样的蠢事。
　　“呵呵，看来傅姑娘眼光过高啊，其实在京城找到符合你要求的应该不难，怎么样要不要帮你介绍。”十三阿哥没打算放过她，继续在那作怪。
　　“十三阿哥原来还有当媒人的嗜好啊，早说嘛，跟你合作开家店应该不能，怎么则一年也可以赚那几十万。”涵念假笑着和他打对台。斗嘴他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最主要的是她没有尊卑的概念。
　　“傅姑娘，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开口闭口都离不开钱这个字，看来你定不下来还不单单是眼光太高的问题，是你太有本事了，这么会赚钱，哪个男人敢要啊？放眼望去像你这样的女人可是…..”十三阿哥说最后几句话时，故意把语速放的很慢。有些嘲弄的意思。
　　“民女可没指望靠男人生活，女人有本事不见的是坏事，况且，民女若是不会赚钱的话，四爷也不会让民女打理云水涧了。人活在世上总是会有属于她自己的完美结局，若孤独终老是民女的结局的话，民女也不会介意。”涵念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的确不在乎这些。满大街单身的，不多她一个。
　　十三阿哥有些吃惊，在他眼里一个女人做生意已经很难让人理解了，再听到她说这么一方话，更是让人匪夷所思，看来四哥看中她有他的原因，这可能就是他的原因，不会有太多的感情纠葛。而且，这样的女人不会惹事，更不会感情用事。
　　“十三阿哥不妨尝尝这里的菜，来了这么久，你可是什么都没吃啊，是不是瞧不起这些东西?”涵念不想继续没意思的话题，就找了个由头扯开刚刚的话题。
　　十三阿哥端起酒给自己到了一杯，浅尝了一口，点了点头，就整杯下肚了，颇有些侠士风范。
　　“姨，这些是什么？”坐在一边被晾着很久的两位小朋友的其中一位发言了。涵涵一看，原来是自己买的窗花，就解开牛皮纸给他们看。
　　“呀，好漂亮啊，这些是姨剪得吗?”弘晖和弘昀都好奇的翻看着这些窗花。两个小家伙的脸上满是喜欢。
　　“你们喜欢的话就拿几张过去好了，我也是买着好玩的。”涵念很高兴有人会喜欢这些东西，原本她也没像贴在窗户上，就想找本书一张一张夹起来做收藏。
　　“真的啊，那我要这张有鱼的，这张燕子的，还有这张狮子的。”弘昀一听就在那拣自己喜欢的。
　　“好的，你拿去好了。”涵念随口答应了，看见弘晖犹豫不定的样子，看来他是选不下来。
　　“呐，我认为这张小老虎的，小猪的，还有这张小娃娃的都很可爱，你觉得怎么样？”涵念挑出几张递给弘晖挑选。
　　“恩，谢谢姨，姨，我还可以再一张吗？我想送给我额娘，她一定也会喜欢的。”弘晖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可以啦，你这么乖，你额娘知道你得到好东西还想着她，肯定很开心。来，我看看选哪种给你额娘好。”涵念心里着实有些感动，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体贴人。老天让这个小孩这么早走了真是可惜了，可能是嫉妒了吧。涵念有些鼻酸，硬是没让眼泪流下，若是有可能，她会让这个懂事的孩子活下去。
　　“那，这张莲花怎么样，你额娘一定会喜欢的。这张牡丹也不错，雍容华贵。你看看，哪张好的，要不都拿去？”涵念建议性的说道。
　　“我这两张都要可以吗？我不知道额娘会喜欢哪一张多一些？”弘晖有写难为情的说道。
　　“当然可以啦，那都拿去吧。”涵念把这两张都递给他。
　　“谢谢姨！”弘晖欣喜的答谢，并把几张窗花小心的折好放进怀里。
　　“不用谢！”涵念对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姨，我也要给我额娘选一张，可以吗？”弘昀看见弘晖给他额娘带了，也就想给自己额娘带。
　　“当然啦，你们都很孝顺，真乖。”涵念说着给弘昀也选了两张给他。
　　“呵呵，难得见到一个为成家的姑娘这么会带小孩。”
　　“十三爷是夸我呢还是贬我？”涵念反驳道。
　　“这就看你怎么看了。”十三阿哥说完笑了笑，继续喝酒。
　　涵念看他这样也懒得理他，他怎么想是他的事，她怎么做是她的是，没什么相关性，自己又为何往枪口上撞呢。
　　又坐了会儿，涵念就和他们道别了，她临走时又送了几张给胤祥，还好，这位爷没有嫌弃，拿着道谢就走了，涵念拿着剩余的几张准备回家后找本书夹起来可以随时欣赏。太阳有些阴下去了，天气比出来时冷了很多，涵念拉了拉披风，踏着雪往家走。走的同时她思考一个问题。她在这里有什么是她应该做的，有什么是她不应该做的。有什么是需要她做的，有什么是她不需要考虑了。做人真的很难，而谁又可以给她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