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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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够了嗷，有人在意一下这里还有条狗吗？”
最后是屠无修的自嘲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大嫂不用担心，咱顾哥可是真君子啊！”
“他连omega的小手都没摸过，和外面那些alpha不一样咧！”
他眉飞色舞地说着俏皮话，眼尾上翘，却被压在锋利突起的眉骨下。
看他虽然当儿啷当的，却把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听者丝毫不觉被冒犯，反而有种被恭维的舒服。
“修！”
顾凌恒听着倍感羞耻，恼羞成怒地开口制止他。
往日只在他面前说这些就算了，在陆淼面前说像什么样子？
他有一丝慌乱，扭头羞赧地对陆淼解释道：“别听他瞎说，他这人就是说话不过脑子。”
在发现驾驶座上的男子后，陆淼把刚才的情绪抛之脑后，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这位陌生beta。
复古墨镜被架在头顶，一头耀眼夸张的红发配上花色衬衫，金属耳饰、项链样样不落，百分百的极繁主义。
听到顾凌恒喊他的名字，陆淼恍然，原来他就是那位线人。
“修……？”
“你就是修吗？”
陆淼趴在前座的靠背上，好奇地凑近，歪着小脑袋继续看着这位第一次见面的网友，新奇极了。
“没错哟，我的公主殿下。”
他双手扶着方向盘，隔着后视镜和陆淼对视，抬起的眉骨上戴着银色的眉钉，看起来像会在巷子里抽着烟、收保护费的小混混。
但陆淼并不觉得他会伤害别人。
她之前从未接触过像他这样的人，从穿着到神情再到说话方式，统统和贵族古板的礼仪相反。
放到社交晚宴上，几乎是立马被赶出门的程度。
他和顾凌恒是好朋友吗？
被冷落在一旁的顾凌恒沉默地听着他们对话，不悦的神情愈发明显，犬牙磨着内壁的软肉，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侵略的视线紧紧盯着前排好友的后脑勺。
屠无修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的情绪，耷拉眉眼，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他坠入的怕不是爱河，是醋坛子吧？
还不待他出声缓解压抑的气氛，顾凌恒一把扯过了仍对他兴趣满满的陆淼，有力的手臂轻松地把人紧紧扣进怀里后，而后抬眼瞪着他。
屠无修立马自觉地按下隔窗按钮。
半分钟不到，他就看不见后座的光景了。
屠无修无奈笑了笑，把墨镜扯下带好，打开了车载音乐，伴随着富有节奏的鼓点，吹起了口哨。
啧啧啧，他这兄弟算是没救了。
……
陆淼被顾凌恒抱紧，整个人埋在他的胸前时，满脸写满了疑惑和迷茫。
她才刚和自己的线人对上，怎么就不让她继续说了？
她还没骂他呢！
要知道她作为客户，是有权利反馈自己对这次服务的评价的！
回过神来，陆淼用手推了推他，他却纹丝不动，甚至抱的更紧。
龙舌兰香醇浓郁的气息从鼻尖侵入，连带着舌头都酥麻一片。
“不许看他。”
顾凌恒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温热的鼻息和说话时的呼吸扑在她的肌肤上，掀起一阵痒意。
在陆淼看不见的地方，顾凌恒的表情算得上复杂。
他从没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小气的人，就算陆淼只是出于好奇，他都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她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走。
他也从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容易脸红。
生气会，害羞也会。
从脸烧到脖子，遮住肌肤，也会从耳尖露出来。
他直觉不可以让陆淼看见。
万一她不喜欢呢？
她会不会觉得顾凌恒就是个小心眼又脸皮薄的人，会不会觉得他一点也不像个alpha？
在把陆淼拉进怀里之后，顾凌恒深深地懊恼。
一边在心里怒斥自己不争气，一边又因怀里温润的触感而感到满足。
好像她就应该这样，就应该乖乖呆在自己的身边，谁都不能抢走她的视线。
不许看别人，不许朝着别人露出那么可爱的表情，不许用甜美的声音喊着别人的名字。
……
陆淼也不知道顾凌恒是怎么了。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他确实帮了自己，于情于理，在他不开心的时候，她是不是应该安慰他？
她微微地蹭了蹭他的脖颈，双手环在他的背后，轻柔地摸了摸。
棉质的短袖布料柔软贴肤，摩擦的时候像是在抚摸床边的毛绒玩具，陆淼感觉他背部的肌肉突然紧绷，尔后又放松下来。
下凹的背线流畅，陆淼的手指可以顺着曲线划到尾椎。
“不看他啦，不要不高兴。”
她点点头，乖顺地应声作答。
顾凌恒以为自己是触电了，她手指在背后轻点，似触非触，所到之处，酥麻一片。
太要命了。
谁教她的？
他不敢细想，瘫痪的脑子和躯体也不足以让他从温柔乡里清醒。
如果他是猫咪，估计已经开始像发电机一样打呼了吧。
“嗯……我没有不高兴。”
开口的时候，他的鼻音很重，嗓子也像是哑掉了一样，沙沙地像电流流过。
陆淼才不信呢。
她只当他嘴硬，继续给他呼噜呼噜毛，听着他磁性的轻哼声，莫名地有种征服猛兽的自豪和满足感。
她简直就像驯兽大师！
顺毛之余，陆淼继续思考刚才的事情。
就像她在屠无修身上感觉不到恶意一样，和顾凌恒相处下来，他也不像梦里那样恐怖。
平时老听别人围在一起说八卦，时不时就会提到顾凌恒，说他怎么脾气差，说他怎么欺负人。
在他们的描述里，顾凌恒性格孤僻又傲慢，要是招惹了他，皮都会被扒下来。
可陆淼现在只觉得夸张。
她只见过别人孤立他，又想得到他的帮忙；欺负他，又在他还手的时候控诉他以强凌弱。
要是她是顾凌恒，她一定会把那些人揍到求饶。
有这么厚的脸皮，就应该撕下来拿去做防弹武器，而不是戴在脸上做一个虚伪的面具，躲在后面张牙舞爪。
哼，不过为这种人生气一点也不值得。
她觉得顾凌恒也是这么想的。
陆淼转了转手腕，感觉一阵酸痛，便放松地垂在他的身侧，眯着眼靠在他的胸前稍作休息。
这时顾凌恒却松开了手，坐直身子，低头看她，大手捏住她的手腕，一下一下地帮她揉按。
“累了就停下来。”
发丝挡住了他的眼睛，顾凌恒低头看着手心纤细的手腕，神情专注。
他抬起头，之前的情绪早已消失不见，金色如琉璃盏的瞳孔竖起，又是往常独自面对人群的疏离模样，游刃有余地捏着她的手腕揉弄，细看却多了几分认真。
“下次我不会这样了。”
“下次，”他的眼睛似乎有光闪过，“我会哄你的。”
他的手温度很高，熨帖在手腕处薄薄的肌肤上，异常得烫。
陆淼下意识想要抽回来，却被他攥紧，而后满含歉意地松开。
这是顾凌恒的习惯。
在贫民窟那种恶劣成长环境下，他学会的第一课就是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护住自己的东西，这是他长期形成的条件反射。
目光触及陆淼手腕泛红的一圈痕迹，他对自己万分懊恼，自责又失落地低下头，声音委屈巴巴的，要是他有尾巴，估计已经垂在地上了。
“对不起。”
在这半小时不到，陆淼完全刷新了对顾凌恒的看法。
听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她简直不知所措。
就像是往日凶猛朝你呲牙的大型犬，突然夹着尾巴和你撒娇，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她惊异万分，抬手捧住顾凌恒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也没有受伤的痕迹，那脑袋应该没事呀。
陆淼担忧的眼神一寸寸地掠过肌肤，顾凌恒闭上了眼，掩盖眼底翻涌的浓墨。
在贫民窟教会他的第二课，就是送到眼前的东西一定要抢到手，咬也要咬下一块肉。
下一秒，他睁开眼，瞳孔里的肆意和欲望凶猛扑来。
他张嘴咬住了贴在唇边的纤嫩手指。
而后，含进嘴里，她感到了牙尖陷进指肉的细密刺痛，以及，温热湿润的口腔。
陆淼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傻在了原地。
他和江鹤年到底是怎么学的这种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破东西！！！
……
在出租房的日子过得还算舒适。
出于要避风头，陆淼决定降低出门的次数。
但实际上她完全没有出门的必要——只要她提出想要什么，顾凌恒就会马上替她买来。
而屠无修从回来后就不见了踪影。
她询问顾凌恒，他却语气平淡地说他去完成下一个雇主的任务了。
陆淼知道后也就不再提他了，顾凌恒便垂眼继续替陆淼削着水果。
实际上，顾凌恒给屠无修一大笔钱，让他自己再找房子住。
——他怎么会让屠无修也住在这里？
陆淼可是个omega！
就算屠无修反复强调自己身为beta，多么性//冷淡，顾凌恒依旧面无表情地替他收拾好东西，体贴地帮他送上车。
最后以屠无修怒斥他重色轻友，骂骂咧咧开车离去而告终。
走之前，顾凌恒从房间拎了一箱钱给他。
“干嘛？安慰费吗？”
屠无修没好气地蹲坐在地上，抬头鄙视地看着顾凌恒。
顾凌恒低头睥睨他，冷脸道：“陆淼这单的钱，之后不用去找她要了。”
屠无修目光呆愣，好似第一天认识自己的兄弟，点点头，机械地接过箱子，又机械地转身坐上车。
透过车窗，他看到伫立在屋外顾凌恒高大的身影。
月光清冷地洒在他的肩头，黑发微卷，五官俊朗，生人勿进的不羁模样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痞气嚣张又慵懒松弛，甚至还单手插兜朝他随意地挥了挥手。
但他就是觉得顾凌恒变了。
爱情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他下意识抖了一下。
……
晚饭是顾凌恒下厨做的，简单的家常菜，但意外地好吃。
陆淼一下子没忍住，又多吃了一碗。
要知道她之前可是甜食党，可以当饭的那种！
没想到顾凌恒竟然有这么居家的一面……
她咬着筷子，愣愣地发呆，看向厨房里系着围裙洗碗的顾凌恒。
这一幕给人的震惊程度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
“怎么了？”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立刻发现了她在看他，“今天的饭不好吃？”
他洗完手，熟练地拿起挂在椅背上的擦手巾，随手擦了几下后，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没有，只是在想你为什么做饭为什么这么好吃。”
陆淼歪着脑袋，有些不解，甚至想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去她家当厨师。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
顾凌恒挑眉，似乎被她的问题取悦到了，抱臂向后靠着椅背，回答的时候言简意赅地带过了这个话题。
“做多了，就会了。”
他手肘支在桌面上，撑着下巴，半眯着眼看陆淼小口咀嚼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被喂食的小松鼠。
可爱死了。
“我能问个问题吗？”
陆淼突然停了下来，放下碗筷，一脸正经严肃，又略带紧张地开口。
顾凌恒的手指叩着桌面，轻微地点了点头。
“你在把我当宠物养吗？”
陆淼问出来是时候，表情都扭曲了。
之前她还没觉得，最近他投喂次数多了，陆淼再迟钝也意识过来了。
顾凌恒平日也不住在这，就算她问，他都模糊地糊弄过去了。
不过每日他都会来这给她准备饭菜，饭后水果和小零食一样也不落。
甚至他开始给她买衣服，买饰品，买各种各样的东西。
看着粉嫩可爱的家具逐渐摆满灰色精英冷淡风的卧室，陆淼实在是憋不住了。
听到她的话，顾凌恒的表情有一刻停滞。
下一秒，他似乎是有些惊异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怎么会呢？”
“明明我才是小狗。”
暖色灯光下，他的黑发柔软乖顺，神情认真诚挚，下垂的眼角削弱了他攻击性的外表，耳钉隐匿在发间，也减少了几分桀骜不驯的乖张。
如果忽略他眼底藏不住的野性和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还真像一只乖小狗。
陆淼听见胸口震耳欲聋的心跳，呼吸都暂停了。
野狗自己叼着链子递过来，接还是不接？
可谁知道接下来是被锋利的尖牙撕碎，还是亲手在他的项圈上刻下姓名呢？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