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难搞》孔知安

4、少年心事

　　护士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庄新城走出医院，雨已经停了，已经是十月了，下了雨夜晚空气冷冷的，天上一颗星子也没有，黯淡无光，在医院呆了2个小时，庄新城衣服已经没有在滴水了，微微潮湿，黑色的碎发散落了一根在额前，黑色眸子低垂着，看不出情绪，太阳穴那里一股血迹让他整个人看着瘆人的很。
　　云城一个比较偏僻的轮胎仓库里，里面传来喝酒吃肉污言秽语的声音：“这次好在人多，没吃亏，那个真是条疯狗，逮人就咬，跟神经病一样，妈的。”嘴里还啐了一口，这人眼睛一个青肿，嘴里咀嚼着他们去小诊所包扎完后买来的猪头肉。
　　“雷哥，你说的可不就是嘛，他妈妈是神经病，他当然是个神经病！不然怎么是一家人！”另一瘦猴男的笑嘻嘻开口，扯动到了自己的嘴脸，唉唉直叫。
　　“早就听说了，他好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一个野孩子，他亲妈知道生的是这个个玩意，肯定庆幸一出生就扔掉了！有的人天生命贱！活该家破人亡！”又一个人挂着八卦的嘴脸，话语里不尽恶毒。
　　“哈哈哈！”
　　一群人笑起来。
　　他们都成年了，又没什么文凭，接触的也都是三教九流，嘴里除了脏话就是污秽思想，突然想起今晚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子：“也不知道那小妞是哪里来的，我长这么大没看过这么好看的妞！”他搓搓手，一个嘴巴吃了猪头肉而油光锃亮的。
　　其他人的意识一下子也从那个混小子拉到了那个仙女一样的女孩子身上。
　　“这要是跟了我，我天天不出门，都能死在她身上。”
　　“猴哥就你会说，我也一样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这才几岁啊，就这么好看，长大了那还不得是个迷死人的妖精啊。”
　　几人眼里冒着淫光，破仓库里有几人是没见过他们嘴里说的女人，被他们说的有点心驰神往。
　　“长啥样，说清楚点，我好晚上睡觉得时候想想比较睡得香……”
　　突然仓库铁门被踢开，发出巨大声响。
　　门口站着一人，高瘦修长，今晚没有月光，只有远处路灯微弱的灯光把他的轮廓勾勒清晰，他从门外走进来，脚下踩着泥泞，，手里拿着一根有些破旧的棒球棍，摩擦着地板，声音刺耳。
　　直到他出现在仓库灯光下，一双淡漠没有感情的眼睛隐隐藏着一股子戾气似乎要破体而出。
　　有人看清来人，如遇恶鬼，颤抖出声。
　　“庄……庄新城！”
　　……
　　第二天胡蝶十点左右才醒，坐在病床上喝粥，她喝一口粥看一眼胡含轩。
　　这时候的胡含轩和最后记忆力的胡含轩差好多，现在他脸上没这么多皱纹，身上穿着西装，除了担心她的身体，其他看着就是正意气风发的时候，在胡蝶最后的记忆里，她爸爸经常叹气，头发也开始慢慢白了，那时候他已经四十五岁了，还面临着工厂的生存压力，经常睡不好，所以形容很憔悴。
　　胡含轩又喂一口粥给胡蝶：“小姑娘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啊，医生说没事了，所以不用担心自己身体。”
　　“因为你是真的爸爸啊。”胡蝶又喝一口粥，眼睛笑的弯成月牙：“这是我的秘密。”
　　胡含轩看她莫名其妙说些话，觉得没头没脑的有些可爱：“我给你请了3天假，医生说今天可以出院，中午再检查一下，下午我来给你办出院手续，下午我会让小陈来陪着你。”
　　胡蝶点头应好。
　　他们病房在一楼，窗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带着黑色帽子的少年，帽子衣服都洗的发白，斜靠在一根太阳能点灯杆下，骨节分明的手垂在腿侧，明明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没有一点少年该有的活力。
　　窗户里面那个小女孩笑眯眯的，粉白的唇瓣也勾出漂亮的弧度，一举一动都是分外的可爱。
　　女孩子的父亲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女孩子亲昵的拥抱了他，女孩父亲揉了揉她的发顶。
　　十多岁可不就是跟爸爸妈妈撒娇的时候，这时候护士和查房的医生来了，看见两父女的氛围都笑起来了，快乐是会感染人的。
　　病房里护士转脸看到还在窗户外的少年，笑着对胡蝶数学：“昨天送你来的那个小男孩在窗外偷偷看你。”她思考了一下：“应该有一个小时了吧！”
　　反正我那时候去医技楼的时候他就出现了，不知道那时候他就来多久了，直到后来他们讨论起这个少年的时候说起这件事，说有人早上五点就出现了，具体多久出现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只是感慨他偷偷在在女孩子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守护了她这么久。
　　胡蝶闻言往她右后方外面看去，并没有看到庄新城。
　　护士眨眨眼，难怪男孩子昨天让她把病房安排在一楼，原来是少年心事。
　　庄新城离开那个灯柱，慢步往医院门口走去。
　　他突然想起他七岁的时候，他也是在他们那个小小的院落外面看了她一天，好像怎么看都看不腻。
　　那一夜一天他没吃没喝都感觉不到饿。
　　那种奇异心里满满开心的感觉他记了好久好久……
　　从那个轮胎厂出来，他路过诊所的时候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医院，那时候天还没亮，医院的路灯还开着，走到了她窗边，他心想，这可比小时候山里的路好走多了。
　　云城中学一班的学生来了三个代表过来看胡蝶，其中班长也费一祁也来了，还有学习委员李伟红和她的同桌赵媛媛，学习委员放下班费买的果篮来了一会儿说楼上有她亲戚要去看看屁股还没坐热就出去了。
　　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媛媛一看到胡蝶躺在床上，双手握住她的手，眼眶就红了：“小蝶，要是知道你出去会受伤，我那天就死拉住你，我还跟老师说谎，汪老师都骂死我了！”
　　胡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你不要自责，这跟你没关系的。”
　　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
　　黑色柔顺的长发乖顺的别在耳后，一张白生生好看的脸像个瓷娃娃一样，气质干净出众，让人怜惜，又忍不住想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