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差》彼岸红鱼

32、第32章 酆都鬼城

　　白依想到的地方，是位于酆都鬼城的亡域图书馆，酆都城属于地府的高档区域，例如天地银行、冥界大会堂、通仙殿等等，都汇聚在了这里。
　　酆都鬼城秉承了地府一贯的灰暗阴沉，只不过相比抱犊山街的殊形诡制，这里自带一份庄严肃穆，坐落有序庞大的现代化高楼大厦，如擎天柱一般的存在；恢弘、极富艺术气息的现代前卫圆球形大会堂，在黑色钢构玻璃幕墙的点缀下，宛若一颗璀璨乌亮的黑珍珠；似镜面般的血瞳湖，蓝黑色湖面上稀稀拉拉浮动着几朵黑色、白色的莲花。
　　“这就是天地银行？”
　　天地银行是此处最高的建筑物，堪称酆都城的地标，门口两尊巨大的牛头马面石像，一个手捧睡莲，另一个手持长戟。
　　“嗯，他们手上拿着的睡莲和长戟，分别代表着信任与守护。”白依看着雕塑笑着同百砾羽解释道。
　　“我一直不太明白，鬼魂为什么也需要搞人界赚钱的那一套？”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只不过每次话到嘴边，总会被其他事给打断。
　　“算是一种激励吧，钱不仅可以用来消费，满足人界时一些令人思念的欲望，还能拿来购买神器，甚至灵力，帮助修行，其实吧.......”白依正在斟酌字眼。
　　“其实就是当权者为了让日子过得更有趣些。”
　　百砾羽替她把话说完了，白依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她真的很美，即便只是莞尔一笑，都能让人深深地陷进去，她的美与王母娘娘不同，王母是一朵娇艳的玫瑰，瑰姿艳逸，神圣高不可攀；白依则是不落凡尘的清雅脱俗，像严冬绽放的白梅，傲霜斗雪，自带芬芳。
　　“有欲望也是前进的动力吧。”白依加了一句。
　　现如今的地府还真是矛盾共同体，一方面提倡放下执念、欲望，过往烟云随风散，却又在这里将欲望作为了激励。不过白依说得也对，他们现在不过是换了一种活法罢了。
　　“我们进去瞧瞧吧”白依本想拉百砾羽的手，没好意思，最后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
　　一进门差点儿惊掉了百砾羽的下巴，满大厅里走动的是头顶牛角或拖着长尾的俊男美女。
　　“这里也搞cosplay吗？”
　　“什么cosplay？”白依很少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就比方现在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大概仅有的一次记忆，便是赦日，她匆匆赶来相助之时。
　　“你看他们牛角、尾巴，角色扮演这是？”百砾羽有些笨拙地解释着。
　　“哦，你说这个呀”白依恍然大悟，“不是的，他们前身是牛马，都是在人界有大功德，死后被破格晋升了精灵。”
　　“牛头马面？！”一出口，百砾羽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显然是音量过大，引起了近旁一部分人员的注意，这可是很失礼的行为。
　　“他们人很好的。”白依是想宽慰百砾羽的，“跟人界传的不太一样吧。”
　　百砾羽僵硬的脑袋顿了顿，“可我在其他地方怎么都没看见过？”
　　“最早的时候确实是想安排地狱那边的工作，但是他们的性子太过和善，地狱又是处置重型恶鬼的场所，过于血腥，时间长了他们完全承受不住，后来就都转移到了酆都城。”
　　“原来是这样，牛头马面竟是这么来的。”
　　“白依判官！”一名长相俊美，白皙，头顶两根牛角，短发的高个男子走了过来。
　　“元卿管事”
　　“白依判官好久没过来了，今天要办理什么业务？”声线柔和，与人物形象没有太大的偏差。
　　白依注意到元卿的视线在百砾羽身上停留了几次，“这位是百秘书”
　　“一殿的百秘书？！”元卿吃惊。
　　“想不到我还挺有名的。”她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名声都已经蔓延到酆都城来了。
　　元卿笑了，“那是自然，现如今的地府何人不知何人不晓，百秘书可是许多人崇拜的对象呢。”
　　这个说法百砾羽可不敢苟同，毕竟讨厌她的人也不在少数。后来听白依讲来才知道，牛头马面对于人类，无论是生人亦或是地府的工作人员，都是相当的敬畏与憧憬，理由也很简单，只因他们是动物所化，前身作为人界驱使、劳作的对象，大概是天性使然吧，即便如今成精了，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忠诚与善意。
　　与元卿闲聊了几句后，白依便带着百砾羽参观起了天地银行内部，一开始光顾着看人，都没发现这令人震惊的内部结构，大堂直接承包了整个一层，靠近门口的半圈，摆放着供人休息等候的沙发，往里走半边是普通办事窗口，另外半边则是单独的咨询台，以及VIP窗口。
　　大堂的天花板大概也就是这座银行的顶端，完全看不到头，甚至能在较高处瞧见淡淡的薄雾。正北正西两堵墙面像极了是由无数个整齐码放垂直向上的保险柜垒砌而成。
　　白依读懂了百砾羽眼中的疑惑，“那些是真的保险柜。”百砾羽不加掩饰脸上的惊讶，一方面为的这惊人的设计，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竟然猜中了自己的心思，“你仔细瞧，两个保险柜之间都是有走廊的。”确实是，每个保险柜都有一扇相当于正常房门大小的铁皮门，细看下，两两之间真的留有不太明显的空隙。
　　“这些就是用来给储蓄用户存放存款的？”要真是这样，也夸张了些吧。
　　白依摇了摇头，“不全是，很多人员会将灵力、法器等等也存放到天地银行，这些保险柜大部分是做这些用途。”
　　2名客户拿着一叠大小不一的长方形薄片金牌及银牌从她们身边经过，百砾羽反手变出几颗金珠子，“地府通用的货币不是金珠子？”
　　白依瞪大双眼，她的限定表情或许都给了百砾羽，“金珠子！这可是天界的东西啊！”
　　“是啊”
　　百砾羽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惊诧，不仅放低了音量，还紧张得四下看了看，随后更是不由分说地直接将百砾羽拉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里，“天界之物管控相当严格，即便要拿到天地银行兑换，也必须登记清楚来历，还得出示相关证件。”
　　还有这回事，那风华子都是怎么处理手上的金珠子的？单单来历这一项她就说不清楚，师父也是，也不知道兑换好了再给自己。
　　“那我手上的金珠子岂不是用不掉了。”突然觉得它们变成了累赘。
　　“其实在五浊世界的罗浮山，是可以兑换这些的。”
　　“罗浮山？那不是南方鬼帝管辖的领域吗，这么说来岂不是与抱犊山街在同一处？”百砾羽记得抱犊山街也在五浊世界。
　　“相距不远，五方鬼域中，也就抱犊山街与罗浮山位于五浊世界，南方鬼帝性子比较孤僻，不大与人往来，有自己独有的一套做事风格，而罗浮山相比抱犊山街、酆都城，也会更自由些。”百砾羽明白她的意思，相当于黑市，想不到地府也会有这种地方的存在。
　　“你这些金珠子.......”
　　白依没有把话讲完，但百砾羽听明白了，“你放心，这些可都是有正规来历的，只不过我目前不方便登记。”
　　白依理解地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去一趟罗浮山吗？”
　　“还是算了，今天主要是想去图书馆查资料，反正现在也不着急用钱，过后再说吧。”
　　“也行，到时候我再陪你去。”白依说着，取出两块金银长方形薄牌，还有一枚铜钱，“这才是地府的货币，根据纸钱改良的，1个金箔片等于20个银箔，500枚铜钱。”金箔片只有银箔片的一半大小，上面刻画着头戴冕旒的人头像，还有天地银行的标志。
　　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一下子从高处倾倒到了地面，零星的几声尖叫，大堂中央的白雾散去，王母那只有着五条毛茸茸长尾，粉鼻，猫状宠物转身瞪着角落里的百砾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