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差》彼岸红鱼

12、第12章 北方玄妃

　　一名笑容可掬的矮胖男子走了进来，门外候着一批鬼魂，另有两名看守的小鬼，应该是与百砾羽一样来送鬼魂的。
　　恼羞成怒的蟊链原本脸都气歪了，却又在一瞬间冷静了下来，露出一副贱兮兮的神情，嘲讽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连魂魄都不愿意进，宁可去一殿的二殿判官啊！”
　　想来这胖男子是个急性子，闻言直接一道法术将蟊链打飞，蟊链重重摔在地上，滑出了好几米外，半天起不来身，现场尖叫声一片，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大人！”那两男一女跟班大叫着冲过去搀扶蟊链，若不是他低嚎了一声，百砾羽甚至以为他又去鬼门关了，蟊链的鼻子直接撞歪了，鼻血哗哗地往下流，瞧着不怎么有震慑力的一张脸冲着胖男子放狠话，“你给我记着！”说完，被那三人架着跑了。
　　大堂内的其他人员到此刻才敢开口说话、放声嗤笑，这么看蟊链似乎不怎么得人心啊。
　　“蟊链的法力不低，怎么都不还手躺着挨打？”以他的个性，百砾羽还以为他会直接跟胖男子拼个你死我活，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耍耍嘴皮子就跑了。
　　“蟊链判官不敢动手，怕把楚江王殿下招来了。”傀陆知道得还挺多的。
　　“楚江王这么吓人吗？”
　　“也不是，是五官王殿下不愿让我们殿下和楚江王殿下出现在四殿，所以刚才就算是百秘书出手，他也是不会反抗的。”
　　这还叫不会反抗，光那张嘴反抗就已经够厉害了，百砾羽在心中暗自吐槽道。
　　两人的谈话传入了胖男子耳中，只见他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伸出右手，“你好，我叫寒沥，二殿的判官。”
　　大概是由于最初的印象，百砾羽觉得他的笑有点瘆人，握手握得她浑身不自在，“你好，我是百砾羽。”
　　蟊链的闹剧过了，大伙又继续将话题对准百砾羽，毕竟她的身份确实有些不一般，为了不让她们凭借仙人的身份在地府搞特殊化，天界自一开始便下达了指令，对地府所有人员隐瞒她二人的真实情况，因此除了天齐仁圣大帝，无人知晓她们是古洛仙人的弟子，赵丽芬则是通过她的大帝亲哥才获知的内情。
　　“百秘书，有空也去二殿坐坐，我们二殿纪律严明，可没人敢冒着下拔舌地狱的风险乱嚼舌根！”堂中的大部分人当即收起八卦脸，怏怏地做自己的事去了。
　　“谢谢！”百砾羽并不在意这些人对她的看法，不过寒沥的举动还是让她感激的。
　　“不客气，要不是一殿横插一脚，咱们本该是同事的。”寒沥特意瞥了傀陆一眼。
　　“寒沥判官，我们可没有横插一脚！”傀陆不乐意了。
　　“人都抢走了还没横插一脚。”寒沥挑了挑眉，不过并没有动怒的意思。
　　想不到自己还是挺抢手的，只是小华把自己留在一殿还说得过去，二殿这又是为的什么？百砾羽权当是客套了。
　　与来时不同，石拱桥上多了些往来的人员和鬼魂，寒沥要处理的事更为繁琐些，因此百砾羽交完鬼魂便与傀陆先行离开了。
　　“百秘书，是北方玄妃”
　　经傀陆提醒，百砾羽适才注意到，前方有名身着暗金色交领齐腰襦裙、外披黑色大氅、头戴兜帽的女子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两名婢女。柳枝般细腰盈盈一握，帽檐压得有些低，瞧不清容貌，路过之人纷纷停住脚步朝她行礼问好。
　　“王妃”傀陆鞠躬道，百砾羽经历了这许多世，作为一名拥有现代思想的女性，她是无法对着任何人都卑躬屈膝，当然，还有一部分仙人的傲气在作祟，因此只是跟着象征性地微微点了下头，不知道是不是这太过敷衍的礼数让对方感到不满，北方玄妃破例给了她一个眼神，然而这个眼神似乎更多地停留在她的手上，确切说，是她手腕上的五彩珠石。
　　北方玄妃很快收回了视线，面无表情地走了，百砾羽有过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便消失了。大概是那个眼神，让她没太留意北方玄妃的容颜，只依稀记得上算姣好。
　　傀陆跟百砾羽科普起了一、二、四殿之间的是非恩怨，非常乏味无趣的感情纠葛。四殿与一殿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大约三百年前，秦广王与五官王争风吃醋抢一美女鬼魂，而那女鬼魂心仪的却是二殿的楚江王，楚江王是地府出了名的冷面，自然不会理会她，女鬼魂怀恨在心，寻秦广王替她出气，可咱们这位行事往往出人意表的殿下，突然间对人家没兴趣了，女鬼魂脸面挂不住，在五官王跟前嚼舌根，恰巧当时五官王的手下过失惹了祸，本欲压住私下处理，却不知被何人捅到了大帝跟前，四殿上下皆因此受了罚，女鬼魂趁机挑事，五官王听信乃秦广王所为，誓要抓住一殿的把柄，报仇雪恨。
　　无聊归无聊，乍一听仍不免要感叹句，地府人际关系的复杂精彩一点儿也不输给人界，“那个女鬼魂呢，后来怎么样了？”百砾羽忍不住问道，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嫁给五官王，做了北方玄妃。”
　　百砾羽噎了噎，敢情北方玄妃就是五官王妃，难怪会出现在此，“为什么会称呼她北方玄妃？”
　　“五官王此前乃是北方玄上玉宸天尊，后来才做的地府四殿玄德五灵真君五官王。”傀陆不带喘息地一口气念完，以前就觉得这些神仙的法号拗口，想不到过了几千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却见傀陆冷不丁地忧郁了起来，“可是真不是我们殿下打的小报告，他们冤枉人！”
　　“我知道我知道”百砾羽宽慰道，秦广王是怎么做到又抠又懒，还能让人甘心替他卖命的？有了故事加持，百砾羽忽然觉得，方才记不太清的北方玄妃的容颜，在姣好的基础上可以适当再上升几个等级。